《最后的老兵》專題作品全部拍攝對象為河北省革命老區(qū)平山縣境內參加過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抗美援朝戰(zhàn)爭的退伍老兵。
抗日戰(zhàn)爭期間,平山縣參軍的青壯年就達12000多人。目前平山境內在世的老兵僅剩200多名。這些老兵退伍后一直在家鄉(xiāng)務農為生,他們和普通的老百姓沒有什么兩樣,他們樸實得像田間地頭的一塊石頭,又像山間的一棵老棗樹,耐旱耐寒,他們很少有人提起曾經的過往,但是每個人卻都有著不一樣的人生經歷!
3年多來,我走過了平山縣的山山水水,走過了200多個山村,已拍攝老兵100多名。隨著拍攝的深入,我越來越感到時間的緊迫,因為這些老人大都80多歲高齡,一部分都已90多歲,每次去尋訪常常驅車100多里地找到了老兵所在的村莊,但老兵已經過世。還有一些老兵,拍攝后一兩個月就過世了。如抗日戰(zhàn)爭期間王震三五九旅下轄的718團即平山團(平山團被聶榮臻元帥稱為“太行山上鐵的子弟兵”)成員劉增英和王冠章。劉增英是個孤兒,7歲上就在別人家看小孩掙飯吃,1937年9月平山團組建時,14歲的劉增英參了軍。老劉隨三五九旅部隊到了南泥灣,退伍前是平山團的司號員。老劉退伍后一直在村里務農。后來,老劉的老伴兒眼睛看不見了,老劉每天都拉著老伴兒的手在村頭轉轉。再后來老劉的老伴兒腿不慎摔斷,老劉就每天在床頭守著老伴兒。第一次到老劉家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老劉的老伴兒說:“老劉過世前一段日子里傻了,經常叫我娘!”2012年臘月初一晚上,老劉安然入睡。臘月初二早上,老劉的老伴兒喊老劉起床時,發(fā)現(xiàn)老劉已過世。老劉在睡夢中過世,無疾而終,享年91歲。我曾想在老兵劉增英家住上幾天,從老劉的起居生活等方面系統(tǒng)地拍攝一組片子,現(xiàn)在已成為憾事。
《最后的老兵》專題作品樸素的想法:一是為老兵拍一張照片,拍一張他們在生活環(huán)境里的肖像。這些老兵大多沒有什么影像資料留下來,大都是僅僅拍過證件照,譬如辦身份證時拍過免冠照片,我希望能為這些老兵拍一張有尊嚴的照片。
二是在拍攝的同時為這些老兵建立檔案,記述他們的生平往事。尋訪老兵,就是尋訪一種感動,尋訪老兵,更是尋訪一段歷史。這些老兵是那個特殊的戰(zhàn)爭年代的見證者。譬如開國將軍肖鋒,抗日戰(zhàn)爭期間為晉察冀軍區(qū)五團團長,其警衛(wèi)員劉夢元仍健在,劉夢元老人就講述了許多鮮為人知的往事。劉夢元說:在一次戰(zhàn)斗中,他所在部隊打死了一名日本軍官。雖然在戰(zhàn)場上中日是敵人,但面對死者,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于是部隊在衣食困窘的年代為其買了棺材裝殮,并送歸日軍。交接時,日方感動不已……老兵們的經歷,讓我了解到戰(zhàn)爭的殘酷,也了解了人性。
三是目前在世的這些老兵,有相當一部分或孤寡,或疾病,生活非常困難,希望通過這些影像讓更多的人關注老兵,尤其希望借助公益的力量幫助那些生活困難的老兵,改善他們的生活狀況。
2013年7月,新浪河北組織了《最后的老兵》專題攝影分享會,并做了關于老兵的在線訪談,產生了一定的社會影響。2014年2月,由河北省文化研究會在西山一號組織了《最后的老兵》專題攝影分享會,引起了更多的人對老兵的關注。2014年4月,在石家莊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械學院舉辦的《最后的老兵》專題攝影分享會,引起了許多大學生對老兵的關注。2014年9月3日,紀念抗日戰(zhàn)爭勝利69周年《最后的老兵》攝影作品展在華北軍區(qū)革命戰(zhàn)爭紀念館展出后, 11家媒體進行了報道。9月19日,《最后的老兵》還參展了第14屆平遙國際攝影展。
雖然在拍攝的過程中我經常帶一些米油留給生活困難的老兵,但一個人的力量太有限了,今后的拍攝中我會呼吁更多公益的力量參與進來,為老兵們做一些實事?!蹲詈蟮睦媳穼n}作品是一項長期的工程,只要有老兵活著,我會長期跟蹤拍攝。愿活著的老兵安康,愿逝去的老兵安息!
(責編:劉建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