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 姚世英

蒼鷺本色（外一章）

福建 姚世英

翅翼，讓它的陰影遠在白云之上，藍天之下。

一片白之間的黑，是否掀起一層層微瀾？棋局與格局的變幻，也許人生還是一成未變。

一只蒼鷺，進入與世無爭之境，側目而視之中，像饑渴的鷹，以風為舞，一水為伴，一遍遍巡禮。它天生的傲氣，在眾人頭頂之上，有著逼壓的陰影。為何落了伍？受了傷或者被它的族長流放？從此，浪花與風雪彌漫的長天，都是它的故鄉(xiāng)。

在暮晚和著蛙鼓同聲同唱，孤傲，只因一種膚色，讓它更加孤獨。

鷺的搔首弄姿、以聲何求，低下頭，在江南的愛人和孩子，正以月光與白發(fā)抒寫長相思。

蒼鷺的顏色與聲音和形體甚至情感，可以復制成白鷺，但它拒絕同化，寧愿守著黑與白的界限。肉體和雄心煙消了，卻泯滅不了詩的秉性，風吹散了羽毛。呼吸，讓愛，留下思想的種籽。

一只蒼鷺的本色，勇敢地展露靈魂的美麗與魅力……

輪渡碼頭

賽江正在蒼老，潮水拍打內心盛大的蒼涼，渾濁的江水積滿滄桑的鹽分，挖沙船不斷地從水底撈出繁華與榮光。

沒有橋的年代，輪渡趕著日頭的腳印，像騎上一朵烏云，忙碌的貨車、拖拉機、板車，在人群里乘風破浪。它在荒草記憶里遠逝，成為后一代頭腦里的空白，而我的思想，卻總是被一種懷念填滿。

在黑暗的碼頭傾聽一個和我有著深沉血緣的孤獨老人的嘮叨，一截斜坡泛白，甲板擦痕洗刷了多年，還能聽見一個求學少年的奔跑，汽笛長鳴。

這天，我看見遠處的木門木窗，緊守著滄桑里的那份平和與雅致，看那青苔沿石柱爬過，春天里沒燈的碼頭，咸帶魚和甲板的味道，沿著斜坡的潮水自漲自消，二舅臉上的笑意在鐃磬經(jīng)誦里浮現(xiàn)，那個暑假在江邊的房子里，我和表妹研究瓊瑤。

夜夜聽潮觀火，表妹說到近親不能結婚表情黯然，后來，一直喜歡我的那個小表妹至今未嫁，舅舅撒手西去之后，我無語的心，在和平街的心里，不知被誰挖了一個很深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