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萬杰

公乘億，字壽仙，唐朝魏州人，著有賦集十二卷，《新唐書藝文志》傳于世。這個人很有才華，可是家庭非常貧困，但是他非常用功，一心只想走科考的道路。

841年，他離開老婆到京城去考試，一連考了30年，次次都是落榜。他沒錢也沒臉回家，只好饑寒交迫靠要飯為生，871年考試結(jié)束，由于長時間營養(yǎng)不良，再加上積勞成疾，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公乘億病倒了。

他病得非常重，給人感覺就是要死了，他和眼前一起來考試的同鄉(xiāng)說：“我要死了，你回鄉(xiāng)的時候和我老婆說一聲，讓她別等我了。”

老鄉(xiāng)回去之后，就和公乘億老婆說了，公乘億老婆披麻戴孝，借了一頭毛驢，牽著就想來京城把他尸體拉回去。公乘億老婆很不容易，大字不識一個，一個人上路了，一邊沿街乞討，一邊打聽京城的路，走走停停一共4個月才來到京城。

在這4個月期間，還是窮人命硬，公乘億奇跡般好了。這天，公乘億老婆終于來到京城，恰好公乘億出來送友人，公乘億老婆隔著一條街，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好像自己丈夫公乘億。但是30年了，她接到的消息是丈夫已死，還有丈夫模樣也變了，所以公乘億老婆不敢貿(mào)然去認(rèn)人。

公乘億送完友人，一抬頭，看見一位婦人，牽著一頭驢，披麻戴孝看著自己，他也站住了，隔街看這位婦女，感覺好像自己老婆，可是50年了，確實不敢認(rèn)。

就這樣兩個人相互看著，古代男女有別，一位深受儒家思想束縛的讀書人，一位是遵守婦道的女人，誰也不敢先開口。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公乘億老婆找了一位路人，求人家到公乘億這里問問，他是不是叫公乘億？

路人去了一問，回來告訴公乘億老婆，對方就是公乘億，公乘億老婆趕緊跑過去，兩人抱在一起，放聲痛哭。

路過的讀書人也停下腳步，知道這個事情之后，也跟著哭，他們哭公乘億的遭遇同時，其實，更多的是在哭自己的心酸科考路。

（摘自《東方散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