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居住在城市的人們來說，小小的蜜蜂好像與人們的生活關系不大。當然有些人偏愛蜂蜜、蜂膠和蜂皇漿之類的蜂產品，或者你到野外游玩的時候也許會碰到幾個嗡嗡的蜜蜂，或者你在公路上偶然會看到裝滿蜂箱的車輛……那么，你知道蜜蜂與我們人類的關系有多密切嗎？

目前，世界各地的蜂群都在大批死亡：每年都有大約1/3的蜂巢坍塌，這種現(xiàn)象已持續(xù)了10年之久。對于蜜蜂及通過它們授粉的植物——還有養(yǎng)蜂人、農民、喜愛蜂蜜的人，以至于整個人類而言——這都是個災難。愛因斯坦曾經預言：“如果蜜蜂從地球上消失，那人類只能再活4年?！币驗?，蜜蜂是為植物授粉的一支生力軍。世界上有數(shù)萬種植物的繁育依靠蜜蜂授粉，而在人類所種植的農作物中，也有1000多種離不開蜜蜂。所以，假如蜜蜂消失，人們將告別大多數(shù)的糧食和蔬菜、瓜果。此外，蜜蜂還為眾多飼料植物授粉，沒有它，肉類和牛奶也將變得稀有和昂貴。世界上植物類型變得單調，這會直接影響各種動物的生存……也就是說：如果在地球生態(tài)系統(tǒng)中丟失了一個環(huán)節(jié)，整個系統(tǒng)便會開始崩潰。

蜂群死亡的原因追溯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蜜蜂神秘失蹤呢？科學家們絞盡了腦汁，其原因仍然眾說紛紜。美國科學家指出，這是由以色列基因戰(zhàn)先驅奧登里奇博士研制的基因武器之一“以色列急性麻痹病毒”引起的。西班牙科學家表示與東方蜜蜂微孢子蟲有關。

20世紀90年代初，法國失去了1/3的蜜蜂時，曾把矛頭指向殺蟲劑吡蟲啉，吡蟲啉雖然不會使蜜蜂死亡，但是會干擾蜜蜂的神經系統(tǒng)，導致蜜蜂迷失方向、無法回巢，最后，在寒冷的戶外死去。蜂農當時把這種蜜蜂死亡的現(xiàn)象稱為“瘋蜜蜂病”。早在1999年，法國政府已經禁止吡蟲啉用于向日葵和玉米等作物，2004年，將禁止延伸到其他作物上，但法國的蜜蜂仍沒“復原”。還有人指出，手機輻射、轉基因食品等也是引起“蜂群衰竭失調”現(xiàn)象的原因。

如今，人們普遍接受的解釋是，蜜蜂的死亡的起因并非只有一個，而是有上千種輕微的破壞因素。主要原因包括，農田噴灑的殺蟲劑，以及為了抑制小蟲直接噴到蜂窩上的殺蟲劑所造成的綜合影響；帶有真菌、細菌和病毒的害蟲，以及蜜蜂所患疾病；由于大面積種植同一種作物而缺乏多種開花植物所造成的營養(yǎng)不足；在美國，商業(yè)養(yǎng)蜂人每年都會多次帶蜂群在全國各地為作物授粉，這種做法也對蜂群造成了破壞。另外，蜜蜂由于辛勤工作疲累不堪和營養(yǎng)不良，也會導致蜜蜂死亡，當然這可以算作正常死亡了。

蜂巢坍塌與人類健康

科學家們認為，這種危機之中也隱藏著一些學問。蜂巢的坍塌可以提供許多信息，告訴我們當愈加嚴重的環(huán)境問題對現(xiàn)代社會構成挑戰(zhàn)之時，人們如何才能避免相似的命運。

然而，真正的問題并不在于問題的多少，而是問題間的相互作用。我們從蜂群身上得出了一則核心教訓，一旦忽視，就會給我們帶來危險，那就是協(xié)同作用的概念——即一加一等于三，或者四，甚至更大的數(shù)值。一般而言，據(jù)稱當前的每個蜂巢里都含有120多種殺蟲劑殘余物。單獨來看，每種殺蟲劑都是良性的。但是，如果放在一起，它們就會形成一種有毒的化學液體，這些化學物質相互作用，會極大地破壞蜜蜂的免疫系統(tǒng)，讓蜂群更容易患病。

關于蜜蜂的這些發(fā)現(xiàn)，所提供的關于殺蟲劑與殺蟲劑、殺蟲劑與疾病之間發(fā)生協(xié)同作用的數(shù)據(jù)集是所有物種中最為詳細的。對于人類，唯一對等的是對藥物相互作用的研究。許多處方藥在同時使用時，都會表現(xiàn)出有害乃至致命的副作用，對于那些已經生病的患者來說尤其如此。殺蟲劑與藥物的作用一樣強大，但我們其實根本不知道它們會對我們的健康產生怎樣的協(xié)同作用，也不知道它們會如何與人類的疾病相互影響。

我們應該從觀察蜜蜂大量死亡的現(xiàn)象中獲得警示：我們自己的健康同樣可能會受到威脅。蜜蜂是一種生命力極強的物種，4000萬年來繁衍不息。大量蜂群死亡的現(xiàn)象向我們傳達了一條明確的信息：我們必須要求藥物監(jiān)管機構制定規(guī)范，在批準混合藥物之前，必須研究低劑量的混合化學物會對人類健康造成何種影響。

蜜蜂的命運關乎人類命運

蜜蜂還為我們提供了一些線索，告訴我們如何能與生態(tài)系統(tǒng)所提供的服務建立起更具合作性的關系。除蜜蜂以外，還有數(shù)千種野蜂也能提供農作物所需的授粉服務。不過野生蜂——即不是養(yǎng)蜂人所養(yǎng)的蜜蜂——也受到了與蜜蜂的境況相似的威脅：大量使用殺蟲劑；農耕過于集中造成筑巢區(qū)被摧毀；高效除草劑的使用，減少了花蜜和花粉來源的多樣性——除草劑大量消滅了作為蜜蜂營養(yǎng)來源的野生植物。

最近，加拿大生物學家馬克·溫斯頓在西蒙弗雷澤大學的實驗室對生產菜籽油的農場進行了研究。研究發(fā)現(xiàn)，野蜂能發(fā)揮重要價值。我們發(fā)現(xiàn)，如果把相當一部分農田留出來不耕作，而是用來為野生授粉昆蟲提供生存資料，那么，糧食產量和收入就會最大限度地提高。

野生植物種類繁多，就意味著蜜蜂也會更健康、種類更多，然后就會有更多、更活躍的蜜蜂飛到旁邊的種植區(qū)。農民把所有農田種滿，每個農場的收益約為2.7萬美元（約合17萬元人民幣），而對于那些面積相當?shù)霓r場，如果留出1/3的農田不耕作，而是供蜜蜂筑巢和搜尋食物，其收益則為6.5萬美元（約合52萬元人民幣）。

這種邏輯與常規(guī)觀念存在沖突，我們通常認為，人類可以對農田和蜜蜂等事物進行細致入微的管理。但家養(yǎng)的蜜蜂和野蜂目前所面臨的挑戰(zhàn)卻提醒我們，或許管得太多了。過度的耕作、化學品的使用和對棲息地的破壞，最終會破壞原本能成為我們合作伙伴的有機體。

總之，蜂群數(shù)量的減少告訴我們，應當如何回應當代人類社會所面臨的最基本挑戰(zhàn)。如果我們能與自然保持平衡，我們就能最好地滿足自己的需求——這種平衡對于我們的健康和繁榮很重要，對蜂群也一樣。

編輯/維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