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彩霞++翟莉

[摘要] 美國華裔的文學史就是一部活生生的美國華裔文化心理成長的演繹史。美國華裔文化心理經(jīng)歷了一個由全中化到傾美化，再到中美融合的發(fā)展演變過程，其背后有著深刻的歷史文化根源。從19世紀中葉的淘金熱時期第一批移民大批進入美國，到1882年美國《排華法案》的推出，再到20世紀下半葉中美關(guān)系的推進，中國的實力及中美之間的交流都對美國華裔文化心理的形成和演變產(chǎn)生了很大影響，使其文化心理在相互對立的矛盾沖突中趨于融合。

[關(guān)鍵詞] 美國華裔文學；文化心理嬗變；文化身份

[中圖分類號]I712.5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 1673-5595（2014）05-0081-04

美國華裔文學的發(fā)展變化過程就是一部美國華裔文化心理成長的演繹史。從其文學作品中，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美國華裔的文化心理演化過程。泗麗莎的《百年金山》以自己的家族為背景描述了從19世紀中葉到20世紀末美國華裔近兩個世紀的狀況。李恩富，作為第一批中國赴美的留學生中的一員，親身經(jīng)歷了從19世紀70年代以后至20世紀上半葉美國的這段歷史。他的很多作品，如《我在中國的童年》、《父與子》等都很好地反映了這一段歷史，從一個獨特的視角反映了19世紀美國華裔人群的社會生活及精神風貌。譚恩美的《喜福會》則主要著墨于20世紀上半葉至改革開放后的這段歷史狀況。泗麗莎和譚恩美都出生在20世紀中葉，她們的作品以女性作家的細膩筆觸和心理洞察力反映了20世紀美國華裔的社會生活及復(fù)雜心理變化。他們的作品，不論是傳記文學還是虛構(gòu)文學，都反映出一些共同的東西。選取華裔作家的作品分析美國華裔的文化心理具有典型性，挖掘他們作品中的歷史、文化、心理等方面的豐富內(nèi)涵，不難發(fā)現(xiàn)美國華裔文化心理的嬗變及其背后的歷史根源。

一、美國華裔文化心理積淀與演化

美國華裔，這個特殊的文化群體在融入美國社會的過程中，文化心理經(jīng)歷了一個“由全中化到傾美化”[1]43再到趨于融合的變化過程。第一代移民身上表現(xiàn)出來的是典型的中國文化心理，到了第二代移民，就開始明顯表現(xiàn)出美國化傾向。他們的文化心理與父母一代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產(chǎn)生了強烈的沖突，而在他們逐步融入美國社會生活的過程中，兩代人的文化心理最終在沖突磨合中趨于融合。

傳統(tǒng)的中國文化在第一代移民心目中占據(jù)著絕對的主導地位。雖已踏上美國土地，但他們?nèi)匀汇∈刂袊膫鹘y(tǒng)文化，仍然延續(xù)著在重大節(jié)日燃放爆竹、在祭祀時虔心供奉祖宗牌位等習慣。這些行為常令美國人感到“古怪”，但是，第一代中國移民卻堅決地為中國文化辯護，以維護自己的文化身份。李恩富在《我在中國的童年》中詳細描述并解釋了中國人在宗教、飲食、慶典等方面的文化，試圖美化中國文化。第一代移民與祖國有著深厚感情，他們在中國土生土長，有著深厚的中國文化根基。泗麗莎《百年金山》中的鄺泗娶了個美國白人妻子，在家中卻一直奉行著中國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傳統(tǒng)。鄺泗在家中把自己當成絕對的權(quán)威，對妻子嚴格要求，把婚姻看作一件簡單的事情，即“老婆提出請求，丈夫所做的或是同意或是不同意”[2]。在對待孩子的教育問題上，他主張棍棒政策，正如中國古語所言，“棍棒底下出孝子”；主張子女中以長子為大，新衣服等一切物質(zhì)需求都要先依長子；不許女兒跳舞，不準游戲，只準待在家里，學做針線活，料理家務(wù)，認為女孩子要學會“三從”。根深蒂固的中國式思維使第一代移民很難接受并融入美國文化。

隨著第一代移民在美國的安家落戶，作為他們子女的第二代移民在與美國當?shù)厝说慕嚯x接觸中，受美國文化感染和熏陶，開始出現(xiàn)了對美國文化的盲目崇拜，走向了父母一代的對立面。劉裔昌在自傳《父與子》中，揭示了第二代華裔被美國文化同化的心理。正如尹曉煌所指出的那樣：“為證明自己的美國化，劉裔昌不惜否定自我，否定自己的華人身份，乃至于貶損華人的文化傳統(tǒng)。”[3]133現(xiàn)實生活中的劉裔昌甚至在完成自傳初稿后，參加了美國陸軍，表現(xiàn)出了高度的美國式愛國主義?！陡概c子》中的劉裔昌徹底被美國文化洗了腦，他不能接受美國華人社區(qū)的春節(jié)慶?；顒樱膊荒芾斫馊A人黑幫組織的行動方式，他崇拜的是美國式英雄主義，夢想的是當美國總統(tǒng)。劉裔昌與父親的中國式思維產(chǎn)生了嚴重沖突。他認為，父親的“中國習慣和觀念稀奇古怪、莫名奇妙、令人羞恥！”[4]175。不僅父子關(guān)系如此，20世紀的華裔女作家譚恩美《喜福會》中的母女關(guān)系也反映出了同樣的問題。吳精美從小就對母親的教育方式產(chǎn)生叛逆，不愿聽從母親教誨好好練琴。受到母親強制時，還跟母親爭辯：“你不能強迫我，這不是在中國?！眳蔷郎踔涟蚜钅赣H失望當作維護自我權(quán)利的一種手段，她不愿順從母親的意愿，她不能各科成績都是A，沒當上班長，也沒考上斯坦?！?用她自己的話說：“我能成為任何我想成為的人，我只可能是我自己?！盵5]135這是美國人“自由平等個體意識”[6]的具體體現(xiàn)。薇弗萊小時候在下棋比賽中奪冠，卻因為母親引以為榮、向別人炫耀而跟母親吵架：“為什么你非要拿我出風頭？如果你自己想出風頭，那么你為啥不學下棋呢？”[5]87女兒們不能理解母親，不能讀懂母親背后的文化。女兒們成年以后，產(chǎn)生了對美國文化的崇拜，表現(xiàn)出對美國人的好感。由于受到美國化特征的吸引，許露絲嫁給了白人特德，薇弗萊跟美國白人里奇結(jié)成連理。這都印證了她們對美國文化的認同。從上述文學作品中，可以看出子女跟父母一代的矛盾演繹到了極致。這一矛盾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中美文化之間的矛盾。

中國石油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年10月

第30卷第5期扈彩霞，等：美國華裔文學視域下華人的文化心理嬗變及其歷史成因

子女與父母之間的矛盾和文化觀念上的背道而馳，隨著他們逐步融入美國的社會生活，終將在兩代人之間的磨合中趨于化解和融合。這是“中美文化沖突走向文化融合”[1]44的必然結(jié)果。在《父與子》中，劉裔昌大學畢業(yè)后一直無法在美國社會找到工作，他不得不求助于父親，被逼回到了華人社區(qū)，認可了華人生兒育女就是“贍養(yǎng)父母，光宗耀祖”[4]322的中國文化傳統(tǒng)。被兒子認為是“思維方式一直保留在中國”的父親，也在與美國文化的沖突中受到一定影響，成為“開化”的中國人。劉父沒有選擇住在多數(shù)華人居住的舊金山唐人街，而是住到了奧克蘭市的一個白人社區(qū)；他用杰出美國政治家的名字為子女取名；他的著裝跟早些時候的華人也不一樣，身著西裝，腦后的辮子已經(jīng)剪掉。根據(jù)劉裔昌的回憶，父親60歲壽辰的慶?；顒佣际侵形鹘Y(jié)合式的。整個祝壽活動按照中國傳統(tǒng)進行，然而，父親的著裝卻完全不符合當時的場合，他穿的是西裝，而非中國長袍，這是典型的中西方文化妥協(xié)的表現(xiàn)。譚恩美《喜福會》中女兒們跟母親文化心理上的對立最終也以相互理解和融合而告終。吳精美麻將桌上對母親位置的替代以及后來替母回國尋自己雙胞胎姐姐的舉動都顯示了女兒對母親文化的充分理解。一直被母親視為“內(nèi)部全屬美國制造”的女兒薇弗萊也最終喜歡上了中國，就連第二個婚姻的蜜月度假地也選擇了中國。在長期的文化碰撞中，母親一方也發(fā)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一直反對女兒跟美國人通婚的龔琳達最終也接受了自己的外國女婿。時隔四十多年，當她再次回到中國，雖然著中國裝、說中國話，但還是一眼就能被人認出是國外來的，她已經(jīng)不是“純粹的中國人”[5]260。由此可見，在不同文化夾縫中生存的人們，不管是否堅決維護其先前的文化，其文化心理總會發(fā)生一定的變化，并且都會在文化的相互碰撞中做出妥協(xié)，以最終達到文化上的融合與和諧。

二、美國華裔文化心理的歷史成因

攤開美國華裔在美國謀生的歷史，我們可以清晰看到在美華裔人群的艱苦卓絕的奮斗歷程和他們不為人知的辛酸經(jīng)歷，從而更為深刻地理解其文化心理演變背后的歷史文化根源。據(jù)記載，華人于1785年最早登上美國大陸，而大規(guī)模的華人移民出現(xiàn)在19世紀美國的“淘金熱”時期。1848年1月，約翰·蘇特鋸木廠金礦的發(fā)現(xiàn)，吸引了世界各地的人來到加利福尼亞開挖金礦。為了謀求生計，很多貧苦的中國農(nóng)民通過中間人的安排來到美國。當時大批華人移民涌入還有兩個重要原因：一是由于此時的中國還受到鴉片戰(zhàn)爭的深重影響，《南京條約》大量賠款加重了人們苛捐雜稅的負擔，致使很多人變賣家產(chǎn)，離開自己的家園故土；廣州港口的開放使大量國外商品涌入中國，極大地沖擊了中國的民族工業(yè)和經(jīng)濟。二是由于1851—1864年間的太平天國起義，中國戰(zhàn)事頻繁，民不聊生。據(jù)統(tǒng)計，1849—1882年，共有30萬華人進入美國，形成了歷史上的第一次移民高潮。這一時期的華人移民，開始是開挖金礦，后又修筑鐵路，有的也參加了農(nóng)場工作。這些移民大多為中國男性壯丁，他們在中國長大，自小接受的都是中國文化的熏陶，進入美國后，仍然延續(xù)著自己以前的文化傳統(tǒng)和行為方式，最突出的，他們還堅持保留著清王朝時期男性束在腦后的大辮子。由于中國人與當?shù)厝说奈幕瘧沂?，大多?shù)中國人選擇跟自己國人生活在一起，這樣，就有了發(fā)展到后來國外中國人聚居相對集中、又有中國特色的“唐人街”。唐人街里，人們穿的是中國服裝，吃的是中國食品，連街上掛的都是中國“對聯(lián)”。這里，當然也有中國帶來的“陋習”，如抽大煙、賭博等。在唐人街的保護下，中國文化得以較好地延續(xù)。此時的人們跟美國人交流很少，夏洪進曾評論說：“由于文化水平和社會地位等原因，他們在促進中美兩國文化交流方面起的作用甚微?！盵7]從1854年開始，中國向美國輸入了大批女性。她們對促成后來華裔的男女平衡起到了很大作用，使中國文化在美國得以繼續(xù)傳承。

由于中國人特有的勤勞智慧、吃苦耐勞以及人口的急劇增加，美國白人感到了一種威脅。1882年美國頒布了《排華法案》，規(guī)定所有華人勞工10年內(nèi)不得進入美國。這一法案頒布的背后是當時清政府實力的軟弱和中美交流的欠缺。當時，清王朝與國外簽訂了一系列喪權(quán)辱國的條約，嚴重損害了中國的實力，使中國在國際上的地位大大下降，中國人在國外受人欺辱。再加上當時中美交流的缺乏，很多美國人根本不了解更不能接受中國文化。他們對中國人的飲食、生活習慣和語言都很不習慣。久而久之，便產(chǎn)生了強烈的反華排華情緒，甚至出現(xiàn)了打劫和屠戮事件。不少在美華人不幸遇害，傷者無數(shù)。暴力事件時有發(fā)生，清廷駐美公使向美交涉賠償，美方都不加理睬。真所謂弱國無外交！1884年修訂法案的出臺是對排華法案的進一步強化。在美國國會就排華法案進行討論期間，美國白人詆毀中國文化，稱“中國文化低劣至極，永遠無法與西方文明相比”[3]57，當時，身為官派留學生的李恩富民族自尊心嚴重受挫，他寫了《我在中國的童年》為中國文化辯護，意在向世人展示：中國文化不僅不遜色于美國文化，反而在很多方面優(yōu)于美國文化。美國《排華法案》的實施使在美華人的數(shù)目一時間迅速減少。其間，能勉強在美留下來的華人受到嚴格限制，而其子女卻不受《排華法案》的影響。這一代人的子女在美國出生，大多沒有到過中國，他們與中國文化之間具有一種先天的隔膜。在子女與白人社會的頻繁接觸中，又加深了與父母之間的隔閡。劉裔昌父子之間的矛盾便深刻印證了這一點。

三、風云變幻時代的心理嬗變與超越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中美成為盟國，中國人民及美國華人在戰(zhàn)爭中的表現(xiàn)改變了美國對中國人的看法。1943年，美國又通過了《馬格納森法案》，允許美國華人入籍。1946年，再次通過法案，允許美籍華人妻子入境。20世紀60年代的民權(quán)運動，為華人在美取得了一定的平等地位。這進一步推動了華人與白人的接觸，很多華人子女進入美國學校讀書，接受美國教育，受美國文化的洗禮。從另一方面講，這也加深了子女與父母兩代人的矛盾。根深蒂固信守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父母與帶有濃重美國化行為的子女已顯得格格不入?！断哺分忻枋龅哪概疀_突即是這一時期此類矛盾的集中體現(xiàn)。華人子女出生在美國，成長在美國，美國的文化對他們的影響是深刻而深遠的，這種長期浸淫其中而產(chǎn)生的潛移默化的美國文化的影響，致使其子女表現(xiàn)出對美國文化的高度認同，以至于“他們正在日益失去所謂的‘中國性”[8]。

1978年，中國實行了改革開放政策，加強了與外界的聯(lián)系。次年，中美正式建交，兩國交往日漸頻繁，不僅身在中國的人可以了解到美國，美國的華人也有了更多機會來了解中國。之前，出生在美國的華裔對中國人的了解也僅限于美國華人那個小圈子，而如今他們對中國人的了解有了更多的途徑。20世紀80年代，出現(xiàn)了一股“尋根熱”[9]117，很多華裔來到中國尋根?！断哺芳词敲枋鲞@一史實的作品，作品中吳精美來到中國尋找雙胞胎姐姐即是當時順應(yīng)這一潮流的做法。隨著中國國力的增強和國際地位的提高，逐漸地，那些恥于當中國人的二代華裔也開始把做中國人當成一種時尚。隨著中美關(guān)系的進一步深入，年輕一代的華人子女原先跟父母文化心理上的對立日趨平和，二代移民開始試圖理解父母、理解父母的文化，中美文化日趨走向融合。

20世紀80年代以后，中國改革開放步伐加快，中美文化進一步交融，美國華裔文化的多元化傾向日益明顯。進入90年代，“經(jīng)過多元文化的洗禮，文化已經(jīng)不再成為影響個人身份的決定性因素，而是成為可以選擇的成分”[9]140。也就是說，美國華裔完全可以自由游走在中國文化與美國文化之間任意確定自己的位置。近些年來，美國華裔也逐步走入美國政界，到2000年美國大選時，在聯(lián)邦法官中，亞裔占到7個[10]，從布什政府至今被任命的華裔高級官員從勞工部長到國防部長等已達近80個。2011年華裔駱家輝出任美國駐華大使充分展示了中美文化的融合程度。這對當今全球化影響下的社會也提供了一定啟示：世界的多元文化有望在矛盾沖突中趨于融合。

文學作品總是像一面鏡子一樣，記敘和反映著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包羅萬象，豐富多彩。通過閱讀華裔作家的作品，我們可以了解到在美國社會中華人生活的艱辛歲月，也可以借此窺測到他們的精神世界及其文化心理演變，因為人之為人，首先就是某種文化意義上的人，而此后的人生斷然難以逃脫這種文化為之塑造的心態(tài)與性格，而新的時代一定又會產(chǎn)生新的文學作品為人們提供新的視角、新的視野。

四、結(jié)語

總而言之，美國華裔的文化心理，經(jīng)歷了一個由“全中化到傾美化”再到中美融合的發(fā)展演變過程。第一代移民身上體現(xiàn)出的是典型的中國文化特征，第二代移民開始出現(xiàn)了美國化傾向，在第二代移民與第一代移民的長期磨合中，雙方的文化心理在沖突中趨于融合。這背后隱藏著深刻的歷史根源。從淘金熱時期第一批移民進駐美國，到美國《排華法案》的推出，再到20世紀下半葉中美關(guān)系推進的過程中，中國的實力及中美之間的交流都對美國華裔文化心理的形成和演變產(chǎn)生了很大影響。美國華裔文學作品展現(xiàn)給我們的是一部美國華裔文化心理的演變史，從華裔作家的文學作品中我們看到了兩代人之間文化心理的沖突與融合，并從中得到啟示，即當今全球化影響下的多元文化社會終將在矛盾沖突中趨于融合。

[參考文獻]

[1] 扈彩霞. 金錢觀折射下的20世紀美國華裔文化心理嬗變[J]. 作家，2013（9）.

[2] 泗麗莎. 百年金山[M]. 王金凱，譯. 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94.

[3] 尹曉煌. 美國華裔文學史[M]. 徐穎果，譯. 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7.

[4] 劉裔昌. 父與子[M]. 波士頓：小布朗書局，1943.

[5] 譚恩美.喜福會[M]. 程乃珊，等，譯. 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10.

[6] 扈彩霞. 文化心理視閾下的《望巖》[J]. 長城，2013（5）：47.

[7] 夏洪進. 中美文化交流的歷史回顧[J]. 四川外語學院學報，2001（1）：71.

[8] 程愛民，邵怡，吳俊. 20世紀美國華裔小說研究[M]. 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0：33.

[9] 趙文書. 和聲與變奏——華美文學文化取向的歷史嬗變[M]. 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9.

[10] 莊國土. 從移民到選民：1965年以來美國華人社會的發(fā)展變化[J]. 世界歷史，2004（2）：6777.

[責任編輯：夏暢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