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天
深夜,我回到家里。鄭美麗已經(jīng)睡下。我抬頭看了一眼二樓兒子南帥的房間,還亮著燈??磥磉@個小兔崽子知道用功學習了,這么晚還不睡覺。
雖然南帥與我的關(guān)系一直處于冷戰(zhàn)狀態(tài),除了我給他錢的時候能說上一兩句話,平時我很少過問他的事情。但父愛驅(qū)使我悄悄走上二樓,想偷偷看一眼親愛的兒子學習的樣子。南帥上高二,學習成績一般,但在學校不惹事,是個本分學生。我對他沒有太高的要求。上高中的時候為了他能進好學校我托人找關(guān)系,最后拿了兩萬多塊錢擇校費總算進了重點高中。將來考大學能考上更好,考不上拿點錢上個一般的大學應(yīng)該沒問題。
我躡手躡腳地來到南帥的房間門口,可我什么也看不見,門緊閉著。我移步窗前,把耳朵貼在窗玻璃上??蛇@一聽,我就驚呆了。我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吭吭哧哧的,好像是吃甘蔗,又像是牙疼。我突然明白他在做什么的時候,不禁一陣臉熱心跳。這小子長成一個大男人了,開始渴望女人了。
我做賊一樣溜回我自己的房間。鄭美麗對我已經(jīng)不像剛捉奸成功時那樣仇視了,吃飯的時候會跟我說上幾句話。但她絕對不與我在一個房間睡覺。有時候我想盡一下自己做丈夫的職責,可她一點也不買賬,把我的積極性挫傷得無影無蹤。我經(jīng)常深夜回家,自己獨住一個房間。我的精力還很旺盛,在家里得不到滿足,只有去找情人消耗我體內(nèi)淤積的荷爾蒙。鄭美麗根本不在乎我了,我感覺我就是死了她也不會掉一滴眼淚。有時候我也想,操,這么多錢也不能整個溫柔體貼的老婆。幾個情人倒是都愿意與我去領(lǐng)結(jié)婚證,可我總感覺她們沒有一個可靠的。加上鄭美麗不折不扣的不離婚態(tài)度,我只好無可奈何地維持著當下的狀態(tài)。
吃過晚飯,陪建設(shè)廳的兩個處長洗完澡放松了一下,感覺有些累,回家的路上都睡著了。但此時我卻沒了睡意,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躺在寬大的席夢思床上,我想起自己萌動時手淫的情形。大概是十五、六歲時候,我剛剛開始發(fā)育,腿中間的茶壺嘴兒周圍長出一小叢茅草,我碰見了我的手淫老師邱石頭。
他對我說:“我們是男人了。”就言傳身教地把我教會。我有了這個習慣,一點也不內(nèi)疚。后來我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的大哥二哥都在深夜地窖里一片漆黑的時候干過這事。他們與我一樣,像一個沙漠里的人渴望水一樣渴望女人。無師自通的我憑著對性的一點認識,天天都在渴望著進入一個女人的身體。我甚至半夜里在村街上游來蕩去,期望一個女人的出現(xiàn)。但最終我不得不失望地回到我家的地窖。
我更忘不了我的二哥南留生。他渴望女人的代價是在監(jiān)獄里度過了八年。
那天下午我家里打第一場麥子,南留生說他要回家拿個東西,順便再給大家提點水喝。當他從村里聞名的傻閨女大紅家門口走過的時候,透過柵欄他看見了一絲不掛的大紅正岔著腿蹲在院子里撒尿。
大紅雖然是個傻子,但她已經(jīng)十七、八歲,除了大腦不正常外,她一點也不比同齡的女性發(fā)育慢。南留生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少女的胴體:胖乎乎的身段,雪白的皮膚,圓鼓鼓的奶子,翹翹的屁股,最讓他興奮的是他看到了大紅最隱秘的私處。在此之前,南留生還從來沒有見過成年女人身體的重點部位,這時他的心臟泵足了血,他想更清楚地觀察大紅的某個部位,就打開柵欄走進院子里。大紅看見南留生一點都不害羞。這個傻閨女總是搞一些標新立異的事情,比如來月經(jīng)的時候,她一心血來潮就把沾滿經(jīng)血的褲頭放在水缸里把一缸水染紅,還經(jīng)常在天不冷的時候脫去身上所有的衣服,在院子里走來走去,有時候還跑到大街上擺出各種令成年男人迷醉的姿勢。她的養(yǎng)父母已經(jīng)五、六十歲,他們走路的速度總是攆不上大紅,只有跟在她的身后大聲訓斥。大紅對老人的話無動于衷,繼續(xù)在冢東村的大街上搞她的行為藝術(shù),弄得很多男人都熱血沸騰。
南留生向柵欄口看一眼,沒有看見人,于是他把大紅拉到了屋里。大紅一點也不反感,在他的牽引下乖乖地來到屋里。南留生的手抓住了夢想中的奶子。奶子的柔軟和質(zhì)感讓他心驚肉跳,他又有了新的想法,一只手繼續(xù)在兩只奶子上來回移動,另一只手伸向了大紅的兩腿中間。大紅很配合,一點也不亂動。南留生啥也顧不上了,一下就把大紅推到床上,褪下褲子就把自己的處男之身貢獻出來。沒有任何經(jīng)驗的南留生一眨眼已經(jīng)一瀉千里,提起褲子就往外走。
南留生一出屋門眼前一黑,一個人瞪著眼睛怒視著他,那是大紅她爹?!拔胰漳阌H娘,你個龜孫……”他想從大紅爹的身邊躥開,卻被大紅爹一把抓住。南留生不顧一切地用雙手推開大紅爹,把大紅爹弄了個仰面朝天,然后南留生像箭離弦一樣躥出柵欄門。
倒在地上的大紅爹怒氣沖天,對著南留生的背影罵道:“南家二小子,你個龜孫等著……”大紅躺在床上還沉浸在剛才的享受之中,傻笑著說:“舒服呢,舒服?!?/p>
大紅爹顧不上大紅,怒氣沖沖地騎車去了公社派出所……
往事讓我心酸。我坐起來點著一支煙。
兒子的手淫,令我膽戰(zhàn)心驚。上午我還在晚報上看到一個高中男生把一個女生強奸后殺死的案件。我的兒子南帥,如今也處在對女人的渴望之中,他會不會去強奸誰?這問題折磨得我難以入睡。我太懼怕自己的兒子做出傻事了。我甚至不怕他去找小姐.雖然那樣有可能會感染性病,乃至被派出所抓住,但那都是可以花點錢擺平的。我最怕的是他去強奸,那樣不光他自毀前程,還吃苦受罪。再說了,我們南家兩代人要是連續(xù)出兩個強奸犯,我這個在我們?nèi)h知名的大企業(yè)家也真是直不起腰桿了。
我苦思冥想,最后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我決定讓吳菲成全南帥的女人夢。
前些時候,鄭美麗她娘,也就是我丈母娘得了偏癱來省城住院。鄭美麗開始在醫(yī)院伺候她娘,這時候我才知道家里沒個女人打理還真不行。于是我讓我的情人趙倩幫我找一個可靠的保姆。她就把她飯店的一個漂亮的服務(wù)員介紹給我,這就是吳菲。
南帥對吳菲非常滿意,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像一個大姐姐一樣把南帥哄得心悅誠服,南帥跟我的關(guān)系都有點緩和了。
提起我與兒子南帥的關(guān)系,真叫我感覺到做人的失敗。自從這個兔崽子有了點思想,就再也容不下我這個親爹了。
我兄弟姊妹六個,兩個哥哥一個弟弟、兩個妹妹,在我們冢東村算是第一窮。大哥為了蓋房燒磚去煤礦拉煤,途中掉進山崖摔死,二哥因為強奸獲刑八年。我是老三,二十多歲開始進城打工,從搬磚提灰的小工做起,最后干成省會數(shù)得著的大公司,把家搬到了省城。說起來容易,這一步一步走來,苦辣酸甜啥都經(jīng)歷了。進城之初,我和老婆孩子的戶口還在農(nóng)村。說白了,我一家雖然住在城市,但還是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好在我搬到城里的第二年,就有了一項新政策,每個人交五千元的城市增容費,就可以把戶口轉(zhuǎn)進來。我輕而易舉地把我們一家的戶口辦到了城市。
辦完戶口,我把戶口本拿回家翻來覆去地看。我對鄭美麗和南帥說:“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城市人了,我們再也不是農(nóng)民了?!?/p>
我的穿著打扮,說話辦事,也越來越像城里人了。我腐敗的內(nèi)容也更加豐富,不光學會了打麻將、釣魚,還學會了打保齡球、打高爾夫球。我已經(jīng)習慣把廁所說成衛(wèi)生間或洗手間,把清早飯說成早餐,把上街轉(zhuǎn)悠說成逛街,把他娘的說成他媽的等等??傊?,我把老家的土話都翻譯成了城市話,說的時候還撇著洋腔。
我交往的圈子也發(fā)生了變化,跟隨我打工的街坊老鄉(xiāng)已經(jīng)退出了我的視野,原來經(jīng)常一起喝酒打撲克的工友也很少能見到我了。他們見了我說喝酒的時候,我就從包里掏出一百塊錢給他們,說我忙,讓他們自己找個小飯店去喝。我已經(jīng)吃不來小飯店的小菜,喝不慣幾塊錢一瓶的劣質(zhì)酒了。不謙虛地說,這就是層次。我已成了我們柳清縣在省會老鄉(xiāng)中的名人,還混了個老鄉(xiāng)會副秘書長,有機會與縣四大班子領(lǐng)導共同進餐碰杯,并且因此而認識了許多在省會各個階層任職的老鄉(xiāng)。那時候我才覺得,他媽的有錢也是層次。以前這些老鄉(xiāng)我一個都不認識,更沒有人理睬我,現(xiàn)在有錢了誰都來認我。操!
我的事業(yè)越做越大,我的“盛世建筑有限責任公司”,已經(jīng)具備了省會建筑公司應(yīng)該具備的大部分資質(zhì),光建筑隊就有十幾個,工人上千名,可以獨自承攬各種大大小小的建筑工程。
省建設(shè)廳廳長的司機王天助,過去幫過我很多忙。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我也畢恭畢敬了。不過,我在他面前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高高在上的派頭。他對我說:“兄弟,我早就說你是干大事的人,我沒看錯吧?”
“哥,這不都是在你的幫助下干的,沒有你,永遠也沒有我南換生的今天。到啥時候,這個公司都是咱弟兄倆的?!?/p>
王天助點點頭,然后說:“兄弟,你現(xiàn)在也是上層人物了,咱不能光有錢,還得有名,你得弄個大學文憑,評個高級職稱,這是身份?!?/p>
我立即答應(yīng),并在他的指導下開始行動。我花了好幾萬塊錢報了一個名牌大學的MBA研修班,兩年時間下來,初巾畢業(yè)的我就成了工商管理碩士。我還打通了職稱高評委的幾個專家,使自己成為一名高級建造師。
那時候我感覺生活真是太美好了,他媽的有錢真好。是錢讓我擺脫了貧困,過上了富裕生活;讓我跳出農(nóng)門,成為城市人;讓我走出底層,進入上流社會。
我在外邊可以說風光無限了,可到了家里卻一點也不風光。自從鄭美麗捉奸成功,把我跟趙倩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我們的關(guān)系急轉(zhuǎn)直下。我們進入了冷戰(zhàn)階段,我回到家,她就像根本沒有看見我,該干什么干什么。如果她跟兒子正一起說話,一見我回來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間。這時候在外邊培養(yǎng)的好情緒一下子煙消云散,我像一條狗一樣知趣地躲到我自己房間,孤獨地看電視或睡覺。
南帥隨著年齡的增長,也與我一天天疏遠。他剛來城市的時候,我開著車帶他去動物園、游樂場,逛商場進飯店,讓他享受了城市孩子該享受的所有項目,他卻老是板著臉,像我欠他幾百吊錢一樣對我橫眉冷對。當時才上小學五年級的南帥深沉得像個教授。他鄭重地對我說:“你別老把我當孩子,我都十二了,以后少帶我去那些小孩子玩的地方?!?/p>
“好好好,兒子長大了,你喜歡干啥以后就給我說,我?guī)闳??!?/p>
“誰用你帶啊,你只管拿錢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p>
“嘿,小兔崽子,現(xiàn)在就嫌老爸跟著你煩人了,我要是老了你是不是干脆就不理我了?”
“你這是哪跟哪呀,不跟你說了?!?/p>
南帥最不能容忍的是我與鄭美麗發(fā)生爭吵,他總是不假思索地把沖突的原因歸于我,還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搗亂。他通常采用的方法是大喊大叫:“吵吧,吵吧,我受不了了!”
南帥上了高中以后,更不把我放在眼里。他會在我向朋友介紹自己是工商管理碩士和高級建造師的時候搶白我:“南換生,就你那工商管理碩士還有臉說,還有那個高級建造師,不都是花錢買的,有啥值得顯擺的,純粹的小農(nóng)意識?!?/p>
我被他弄得非常難堪,只得停止自己的介紹,苦笑著打哈哈給自己找臺階下:“你們看,現(xiàn)在的中學生多牛啊,連爹都不當回事?!?/p>
他卻噔噔噔跑到樓上自己的房間,把門摔得震天響,讓我尷尬得臉熱心跳。
這樣的小品他給我演了三次,讓我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提MBA和高級建造師了。操,兒子是天,他媽的在他面前我好像成了兒子,他牛得倒像是老子。
對于鄭美麗,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興趣。除了趙倩,我還有兩三個情人,與這些年輕漂亮的女人在一起,我充滿了激情。只要鄭美麗不找事,我也懶得理她。但我想改善與兒子的關(guān)系,兒子到啥時候都是我的,將來我還指望他繼承我事業(yè)。
為了討好兒子,我就不停地給他錢。除了錢我不知道還可以用什么來打動他。跟他說話他帶理不理,帶他出去玩更是天方夜譚。我能為他做什么?也就是出錢了。他對我像有殺父之仇一樣仇恨,可對我給他的錢卻一點也不仇恨。他嘴里說著誰稀罕你的臭錢,手卻接過我的錢隨便塞在口袋里或書包里。
我雖然有點惱火,但他能接受我的錢也算是給了我極大的面子。
操,我的層次再高,他媽的在兒子面前永遠低一等。
家里有了吳菲之后,我又可以像以前一樣每夜都零點左右才回家了。而這時南帥的房間往往還亮著燈。這家伙有了個漂亮保姆,連學習也有積極性了。
我把吳菲跟南帥往一塊撮合,也正是基于他對她滿意這一點。一個看著老母豬都是雙眼皮的小男孩,對吳菲這樣的美女,根本談不上免疫力,肯定是稍一勾引就上。
這天上午,我在家里把我的意思向吳菲攤牌。她羞紅了臉,嘴里一個勁說不。我耐心地勸說她,還把一萬塊錢放在她面前,最終她點頭應(yīng)允。
我還向她強調(diào)了幾點原則:一是不要想成為南帥的媳婦,南換生的兒子不能找一個比他大四歲的老婆;二是一定要保密,包括南帥、趙倩都不能知道這是我策劃的;三是不能讓南帥著迷,得控制感情發(fā)展,他還要學習;四是堅決不能懷孕,避孕措施要她自己解決。
事情果然如我預(yù)想的情況發(fā)展。南帥不是一個傻子,在吳菲的挑逗下很快就進入了角色。但剛開始我可以看出他內(nèi)心的不安。那時候他像一個作案的小偷一樣鬼鬼祟祟,一見我回家就避開吳菲躲到自己的房間。
我自認為我的計劃很周密,南帥會在解決了女人問題后安心學習,最少不會出強奸案??珊髞硎聭B(tài)的發(fā)展讓我措手不及。只過了一個月,那個小兔崽子就拿著我的一張銀行卡,帶著吳菲離家出走,連學都不上了。
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到處找他,又不敢對外聲張。他卻根本不把我的牽掛放在心上。他不知道躲在哪里與吳菲過起了幸福生活。
我找到趙倩對她大發(fā)雷霆:“你找的啥保姆,把我兒子都拐跑了?!?/p>
趙倩也哭笑不得,她大發(fā)感慨:“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么小年齡就知道享受女人了?!?/p>
我無話可說。這時候我才知道男人對女人的渴望真是一個陷阱,一掉進去就不好出來了。
南帥離家出走近兩個月,家里亂成了一鍋粥。鄭美麗更是把我當成了罪魁禍首,一邊哭一邊說:“你在外邊胡混還不算,還找了個狐貍精保姆,讓孩子學壞。把孩子拐跑,我看你還是人不是人……”
過了幾天她不再哭鬧了。后來我才知道南帥給她打電話了。鄭美麗當然苦口婆心地勸兒子回來??蓛鹤诱幵谂c吳菲的熱戀之中,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媽,你別再勸我,你要再勸我回去我就不給你打電話了。你再給我爸說一聲,讓他往我卡里打點錢,多少他自己看。我和菲菲現(xiàn)在在一個城市的美容美發(fā)學校學技術(shù),過得很好,等我們學成了我就回去開個理發(fā)店?!?/p>
我盡管急得雞飛狗跳,但還是給他卡里打了一萬塊錢。這時候我開始惱恨吳菲這個小丫頭。說好的不能讓他著迷,到底還是讓他陷進去不能自拔,我甚至懷疑她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我費盡千辛萬苦,根據(jù)南帥用過的電話號碼這一線索,在廣東一個小城市的美容美發(fā)學校找到了他和吳菲。南帥看見我和鄭美麗扭頭就想走,我趕緊跑到他前頭,討好地對他說:“小帥,我和你媽就是來看看你,不打算讓你回去,尊重你的選擇?!?/p>
吳菲低著頭不敢看我,我恨不得打她幾個耳光踹她幾腳。鄭美麗來之前揚言見了吳菲要扒她的皮。但南帥在場,我和鄭美麗只好都收起了怒氣,不得不面帶笑容小心翼翼地對他們說話。我好不容易創(chuàng)造了一個南帥與吳菲不在一起的機會,趕緊拿出一張銀行卡對吳菲說:
“小吳,事情到這一步,我也不怪你,這是三萬塊錢,密碼是六個八。以后有什么困難盡管給我說,我一定幫你。我求你找機會離開南帥,越快越好,去哪里我不管,但一定不能讓他再找到你。他還得回去上學,你不能毀他一輩子。”
吳菲是在我們離開一周后從南帥身邊消失的。南帥很自然地想到是我的主意,他像一匹發(fā)怒的狼一樣在電話里對我嚎叫:“南換生,你別以為你很聰明,我知道是你讓吳菲離開我的,你不就是有錢嗎?你抱著你的錢過吧,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南帥除了沒有說斷絕父子關(guān)系,幾乎把話說絕了。我想說點啥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電話掛斷,我愣在了那里……
好一陣,我才從兒子帶來的痛苦中回過神來。我打通了王天助的電話。
那天晚上,在皇家花園豪華的包間里,我多少年來第一次淚流滿面地向王天助哭訴我過去的苦難。從在地窖里生活的日子,說到我大哥在拉煤中喪生;從黑夜里渴望女人在大街上亂轉(zhuǎn),說到我二哥的強奸案……我把我能想到的往事像倒尿盆一樣全倒了出去。
后來我喝成了一堆爛泥,醉酒后的我在酒店的院子里又哭又鬧,把大老板的顏面全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