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
然而沒有一只狗像Zippo一樣火暴熱情,喜歡綠茶香水,總是湊在苗淼的身邊尋求她羞澀而純真的神情。
她也多了一個走在街上總要看看路過身邊的狗狗的習(xí)慣,當(dāng)然她也總是會瞟一眼狗主人,試圖尋找最初的怦然心動。不是刻意,只是無心,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喜歡沉浸在雨后的空氣中漫步,微濕的空氣夾雜著泥土,樸實到誘人的芬芳讓她覺得愜意,再壞的心情都被沖刷得一干二凈。一晃神,她奮筆疾書連夜趕出的畢業(yè)論文就被一個匆忙的路人碰落,掉進了雨水里,她雖然生氣,但居然對這個匆忙到甚至忘記道歉、只塞給她一張名片的男人發(fā)不出火來。她盯著那張簡單的名片,微微出了神,竟然是寵物店店主呢!想起他匆忙的側(cè)臉,只留下一句“需要賠償?shù)脑挻蚪o我”,然后消失在雨中。地上論文的字暈開了,顏色模糊起來。
“寵物店呢,好像很有趣的樣子,”苗淼盯著那張名片自言自語,嘴角揚起一絲弧度,“或許會有可愛的狗狗呢。”
順著名片上的地址,她走到一間木屋前,很可愛的屋子,外面掛了大大小小的毛絨玩具。她推門進去,一個穿連衣裙的女孩迎了上來:“要不要我?guī)湍闾粢恢唬俊迸⒄V笱劬蓯鄣赝?。“我想……”她剛只吐了兩個字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靶\,我回來了?!币粋€男人濕淋淋地抱著一條同樣濕透了的愛爾蘭牧羊犬。她只注意到他的側(cè)臉,瞬間,曾經(jīng)模糊的回憶,一點點清晰:Zippo、他、36米,加速的心跳,內(nèi)心的翻涌讓她想喊他。突然,她不安的內(nèi)心被一盆涼水澆于平靜,甚至失落,只見那女孩拿起紙巾為他擦著頭上的雨水,親昵得令人羨慕,苗淼突然想起捧著一大束鮮花的他,眼里劃過一絲落寞,再抬眼,那男人已經(jīng)進了屋。
“那只狗是叫Zippo嗎?”苗淼不禁問道。“對啊,你認識它?它今早跑出去了,剛剛才被追回來,很淘氣呢,不知道又看見哪個漂亮姑娘了?!迸⒋蛉さ?。她忍住心里的失落,正準備離開。突然一道身影沖出,纏住了她的腳步,她俯下身來抱著濕漉漉的它,“Zippo,你是想我了嗎?”Zippo沒有回應(yīng),只是用耳朵在她的懷中蹭來蹭去。
“嗯,我想你了。”
苗淼渾身一震,愣在了原地,忘記了回頭。
那男人晴朗溫柔的嗓音,她時隔多年仍不會忘記。她心底被那句話攪得天翻地覆,她眼底泛起了些許漣漪。
“我和Zippo一樣,喜歡綠茶香水,漂亮的女孩。那年你只問了我住哪兒,卻沒告訴我你住哪兒。我們現(xiàn)在可以重新認識一次嗎?你好,我是寧謙,這是我妹妹寧淺。”
“我是苗淼?!彼恼鸷撑c喜悅糅雜在一起,轉(zhuǎn)身看到頭發(fā)微濕的他手捧一束玫瑰,紅色紙折的玫瑰多了些許灰塵。一如既往的溫柔。
她以為他早已將她忘記,以為他沒注意到她,以為不會再見到他。他卻還記得她對花粉過敏,這束紙玫瑰也許一早就準備好了吧,緣分有時就是這么巧。
即使再不相信一見鐘情,卻仍就敗給了一見鐘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