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多爾科夫斯基以仿佛事不關己的幽默感講述了自己在意外得到其宿敵、俄羅斯總統(tǒng)普京赦免后的幾十個小時里發(fā)生的經歷。周五凌晨2點,他在臨近芬蘭邊界的一所監(jiān)獄里被獄卒叫醒,之后就匆匆趕到了圣彼得堡,登上了一架飛往德國的專機。
過去10年里,他的床頭、工作臺、食堂的餐桌上都裝有監(jiān)控攝像頭,每次與律師會面時也會受到監(jiān)控。
他獲釋后身上穿著的厚大衣是官員們?yōu)榱私o他替換監(jiān)獄發(fā)的囚服,在圣彼得堡機場倉促購買的。他穿著這身衣服抵達柏林后,會見了一位德國前外長,入住了一座奢華的酒店,還與他的父母,以及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見了面,也第一次見到了4歲的小孫女。
他說,俄羅斯10年來最大的變化就是,那些已經準備好掌控自己命運的人越來越多了,這“已經超出了計算誤差的范疇”,不過總數(shù)還是太少。
當被問到覺得自己最大的變化是什么時,他頑皮地聳了聳肩:“我老了10歲?!?/p>
他也曾一度比較嚴肅地表示,他認識到人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因素,而不是那些讓他腰纏萬貫的工業(yè)資產。
他說,在監(jiān)獄里的最大損失是“失去了”10年與家人“交流的機會”。而最讓他感到悲傷的是,90%的獄友都不像他這么幸運,那些人即便獲釋,也“無處可去”。
從外表上看,霍多爾科夫斯基穿著藏青色西服套裝,系著領帶,看起來很健康。從精神方面看,他說自己一直是個樂觀主義者。此外,他說俄羅斯現(xiàn)在的監(jiān)獄——雖然有時很冷,有時還會提供腐敗的食物——和蘇聯(lián)時代文學作品中描寫的古拉格集中營的物質條件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我試著把自己的遭遇當做一場挑戰(zhàn),”他說,“我沒有折磨自己。是的,有時候我的確會很沮喪,但我一般不會讓內心的這種情緒持續(xù)太久?!?/p>
“當我跨過監(jiān)獄的門檻時,”他還說,“我就明白這將持續(xù)很久。然后我立即戒了煙。如果他們要埋葬我,就讓他們埋吧,我是不會自我埋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