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
寫詩僅僅源 于生命的需要
80年代末90年代初我開始寫詩至今。寫第一首詩時應該是在15歲,剛剛升入高中二年級。那是一首應景詩,發(fā)表在市級報紙上,得了5塊錢稿費,那時候冰糕5分錢一支,于是我吃了一個月冰糕,當時突然覺得稿費的魅力如此之大。
當然真正走上寫作之路是在上大學以后,從大學三年級第二學期開始,我基本上可以憑稿費養(yǎng)活自己,不必向父母要錢了。
詩歌帶給我的收獲很多。從根本上來講,我寫詩僅僅是源于生命的需要,它使我從自身內部產生一種力量,以抵擋粗陋的外部世界。當然詩歌不是核武器,詩歌產生的這種力量是有限的,對于我來說只能是一小部分。
當今詩壇紛亂,寫詩也不免帶有一定的功利性。但毫無疑問,每個人都有寫作的權利,即使是錢鐘書先生諷刺的那種“拿熱情當才能”的寫作者,也擁有寫作的權利。
詩歌寫作本身的樂趣之一和作用之一就是使精神超越世俗,如果把寫作完全世俗化了,那么寫作的樂趣和作用又何在?我曾經被美國哲學家問及“你為什么寫詩?”結果我的一大堆自以為合情合理的回答都不過關,最后,對方告訴了我一個他們自己的答案:榮耀上帝。
沒錯,這不是唯一的答案,但這是最好的答案:為更遙遠更高處而寫作。才華不是你自己的,是上帝賦予你的。我認同基督教:萬有都本于他,倚靠他,歸于他,愿榮耀都歸給他,直到永遠,阿門。
我的性情更接近詩歌
原《人民文學》主編韓作榮曾說“真正的詩人是具有開創(chuàng)性的,可以開啟一代詩風”。在所有文體中,詩歌的文體性質決定了它一定是沖鋒陷陣者,真正的詩人也一定具有先驅者的特點。上世紀最早開啟中國新時期文學的就是詩歌,之后小說和散文才得以發(fā)展。
從語言本身來講,詩歌不僅能維護漢語言的典雅,更可以使其不斷保持活力,與市井語言、商業(yè)語言、網絡語言等相抗衡,不至在日常使用中磨損而失去光澤??墒棍龅脑~語煥發(fā)生機,可使一個人對自身內外的世界保持敏銳的感受。
有相當長時期,我往往分別用詩歌、散文、小說來把同一事物各寫上一遍,這樣全方位地滿足寫作快感。所以我對詩歌一直很愧疚,對它實在不夠忠貞。從2009年開始,我決定以寫詩為主了。
在我看來,“小說或者散文更像是離家出走,而詩歌卻像籍貫和出生地”。我的性情更接近詩。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情結或傾向更嚴重了。如果不是虛構得極好,還不如去寫實,如果僅僅是美文而無思想筋骨,散文隨筆也可以不必寫太多。
我個人把寫作與社會現(xiàn)實的關系定位成:若即若離。好像每一個中國詩人在無形中都面臨著這樣一種選擇:你是準備做李白型的詩人,還是準備做杜甫型的詩人?其實完全不必將他倆對立起來,非此即彼,不必將個人寫作與社會現(xiàn)實的關系弄得那么重大那么糾結。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