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的確薄命,不紅顏的更薄命—際遇是人生贈與我們各自的一襲袍子,有的華美有的襤褸,共同點是,上面都爬滿了蚤子……
名人最怕的人不是狗仔隊,應該是他們的保鏢或者保姆,天天貼身跟著,少不得三點式啊挖鼻孔啊各種窘事都被人家看在眼里記在心上,若不幸和他們吵了架或者戀了個愛,辭工回家第一件事是先跟報館聯(lián)系,價格豐儉由人,視爆料多少和主人的名聲定價,舉例:戴妃生前的保鏢肯華夫寫一本《戴安娜:嚴守的秘密》就為他帶來25萬英鎊的進賬。
并不是只有英國保鏢才如此,香港保鏢也如是,曾經(jīng)擔任香港富豪李兆基媳婦徐子淇保鏢的凌劍剛出了一本新書,雖然只當了闊太一年的保鏢主管,但要宣傳新書少不得要披露點豪門秘聞來賺點人氣,在這位退休督察的嘴里,徐子淇當然是有錢的,豪冠整個東南亞,專門放手袋的房間就有人家一間店鋪那么大,要找LV的所有款不是去博物館而是要到她家。
但僅僅有錢是不夠的,在這個憎人富貴恨人貧的時代里,人民群眾當然不想聽別人多有錢的故事,他們最喜聞樂見的是他們生活的另一面,闊太們在穿靚衫逛名店血拼HIGH TEA后還有各種無法通解的煩惱:黎姿是闊太,但到底夫婿略有殘疾,弟弟身患重病;李嘉欣嫁許家大少,但到底與婆婆關系不和;何俐俐是闊太太,但老公風流,女朋友小朋友一大堆……所以,前保鏢貼心地為我們透露出“闊太不易做”的點點滴滴。
平常人最容易做的事在闊太那里成了最難的事,比如看電影永遠看不到結尾,不但要包三排位置,還遲入場、早離場免得惹起圍觀;比如想要吃個新鮮熱辣云吞面也不能親自上街,只好勞動保鏢們兵分兩路出場,一隊人去買云吞面,另一隊人回大宅取保暖壺,因為要“維持辛苦建立的高貴形象”,當然還有三天兩頭就被愛孫成性的公公催生仔,還有朋友很少,“怕人占她們的便宜,一年到頭常來往的就那么五六七個”,活動范圍多數(shù)在中環(huán)至山頂。
“她的雀籠只是比我們大一點點。”這一句話極大地安慰了我們的心,是啊,有錢又怎么樣?還是看不到完整電影,吃不到大排檔原汁原味的云吞面……這是萬能的絲自我安慰術。
其實,富人們是怎么想的呢,看香港電視烹飪主持人方任莉莎的回憶錄,方太的母親嫁給大她18歲的民國要人,兩人出乎意料地特別恩愛,有一段對話頗有代表性,任母對任父說:如果你只是一個農夫便好了,我們可以過一些安樂的日子……話還沒說完,任父大笑起來:做農夫,你怎還能吃Dee Dee's的栗子蛋糕、用“巴黎之夜”香水、穿玻璃絲襪呢?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絲有闊太不能享受的特權,闊太們也有絲們完全無法想象的享受,闊太不易做,問題是,貧太更不易做,那句刻薄的話怎么說的:紅顏的確薄命,不紅顏的更薄命—際遇是人生贈與我們各自的一襲袍子,有的華美有的襤褸,共同點是,上面都爬滿了蚤子……
其實,誰的人生都不缺煩惱,要想煩惱少一點,最佳的狀態(tài)也許就是多生一點平常心,做絲時盡情享受當絲的快樂,做闊太時也盡情接受當闊太的幸福,不羨慕不忌妒不恨。
遠望人海,心懷祝福,埋頭做事,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