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斯特曼納群島位于遙遠的冰島南部。那里的小島,大部分無人居住,也少人知曉。風暴和海浪雕刻出的懸崖極其陡峭,人類很難接近。而每年總有一段時間,角嘴海雀會成群結(jié)隊地住在那兒。
角嘴海雀是一種海鳥。像其他海鳥一樣,它們能優(yōu)雅地從海面飛過,但更多時候,它們會在海面上生活,吃飯、睡覺,包括結(jié)婚。它們體型嬌小,模樣可愛,但并不普通——因為,它們的嘴是很不普通的!
天生“萌物”像企鵝
角嘴海雀祖祖輩輩生活在北大西洋。在資訊不發(fā)達的時代,曾有人誤以為它是企鵝——它們身體的主色調(diào)也是白和黑,雙翼和尾巴很短,身體粗壯,走起路來搖搖擺擺的。不過,它們比企鵝多了一張會變的、功能強大的嘴巴。
事實上,角嘴海雀屬于鷗形目海雀科,跟身材苗條的海鷗是堂兄弟,跟企鵝目的企鵝,真是八竿子也打不到。而且,角嘴海雀住在北極,企鵝在南極,想串門都不容易。
浪漫而專一的愛情
當天氣漸漸變得暖和,夏天即將到來的時候,角嘴海雀有點興奮——因為,一年一度的戀愛季節(jié)又來了。它們不約而同地聚集到韋斯特曼納群島——這是它們出生的地方,也是它們的繁殖地(這是一群長情的鳥兒,它們的配偶總是去年的那位,如果去年它有過配偶的話)。它們在海面上嬉戲、結(jié)婚,然后一起回到家里,開始新一輪的“父母”生涯。它們的家也常常是去年住過的地方,空置了幾個月的住宅自然會有點破敗,不過沒關(guān)系,重新整理一下就行了。
如果是對新婚夫婦,那住處就得好好選擇、“裝修”。通常情況下,巖石中間的裂縫是最佳落腳點,因為那會讓它們省力不少。它們也會挖地洞,用嘴當鏟子,用腳掃掉弄松的泥土。在地洞的末端,它們不會忘記專門開辟一個房間,鋪上干草和柔軟的羽毛,確保室內(nèi)的溫暖、舒適——因為,它們未來的獨生子(女)將在里面住上好幾個月呢。
多功能“大嘴”
嘴巴,除了說話、吃飯,還能做什么?
角嘴海雀會告訴你,它們的嘴是名副其實的多功能工具:
相親告示——角嘴海雀的嘴本來就不小,到了繁殖季節(jié),會變得格外大、明亮、醒目。一般來說,角嘴海雀嘴巴的顏色越鮮亮,尺寸越大,就越能昭告天下:它已到了適婚年齡,足以承擔養(yǎng)家糊口的重任。
魚簍——角嘴海雀的嘴和鸕鶿一樣,能捉魚、裝魚。它的嘴里可以同時攜帶一打甚至更多的魚!在角嘴海雀家族的捕魚吉尼斯記錄中,最多的一次裝了62條魚,足夠一家三口飽餐一頓。
武器——用來保護自己的“領(lǐng)土”或配偶。
干草收集器——家庭裝修總會需要很多“建筑材料”,沒有環(huán)保袋?不要緊,咱隨身攜帶大嘴一張,就用嘴來收集干草,把它們帶回。
情感交流——嘴碰嘴,是人類表達情感的親昵方式,很顯然,角嘴海雀夫妻也喜歡這樣。它們經(jīng)常無視鄰居、朋友的存在,陶醉于自己的小世界里,互相溫柔地蹭嘴,仿佛在說:“嗨,親愛的……”別笑,這可是健康、美好的感情呢。
一般情況不打架
集群而住這種居住方式,對于個體戰(zhàn)斗力不強的角嘴海雀來說——無論是對個體還是群體,都是有好處的。但是,哪怕是屬于一個鳥群的鄰居,相互之間的矛盾也時有發(fā)生,這時候,雄性角嘴海雀就會挺身而出,負責保護自己的家和愛人。
事實上,每一只成家的雄性角嘴海雀都明白自己的責任,它們經(jīng)常在家附近踱來踱去。一旦有其他雄性接近,便蓬松起全身的羽毛,張開嘴巴、重重跺腳,以示警告。如果對方無視警告,一場惡戰(zhàn)就不可避免了。它們的嘴,會憤怒地別在一起,都試圖用腳和翅膀?qū)Ψ酵频?。這種笨拙的角力方式看起來很滑稽。很快,旁邊就會圍攏一群無所事事的角嘴海雀——只是好奇圍觀,幾乎無人勸架。生活有點無聊的時候,看一場摔跤,讓大家找個樂子也好啊。
為雀父母亦辛苦
雄海雀在門口做保安的時候,雌海雀在做什么呢?
大多數(shù)時候,雌海雀們都待在地洞里,努力生蛋。角嘴海雀是“優(yōu)生優(yōu)育”的最佳執(zhí)行者,它們一年只生一枚卵。這枚卵大多是奶白色的,有時略呈紫色。因為北極嚴寒,生存環(huán)境惡劣,為了讓孩子盡可能地活下來,需要父母的全力以赴。
要讓一枚受精卵變成一只雛鳥,孵化過程中必須保持37或38攝氏度的恒定溫度。為了保證恒溫,角嘴海雀父母會輪流趴在鳥蛋上面。
大約6周后的一個黑夜,蛋殼突然破裂了,一個黑色的、毛茸茸的小家伙出現(xiàn)了!角嘴海雀寶寶出世了!
爸爸媽媽最忙碌的時候終于到來了。在接下來超過兩個月的時間內(nèi),它們要捉更多的魚回來。小海雀則老老實實地待在洞穴里,盡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它們知道,海鷗隨時會到,這些壞家伙總是試圖偷吃鳥蛋或雛鳥,是角嘴海雀最可怕的敵人。
捕魚高手的營養(yǎng)學(xué)
角嘴海雀是捕魚的好手。雖然它自己會吃浮游生物,可帶給孩子的總是小魚,因為小魚的蛋白質(zhì)含量更高。
角嘴海雀的捕魚行動可謂狠、準、快。它常常貼近海面飛啊飛,一旦發(fā)現(xiàn)魚的蹤跡,瞬間就可以潛入水中追捕——它可以潛入很深的水中,而不會被巨大的水壓壓扁。它那短小貼身的翅膀,雖然無法讓它如海燕般在天空翱翔,卻能盡量減小水的阻力,讓它在水中自由變換方向,任意下潛、上浮,追逐鯡魚、柳葉魚等。它那神奇的大嘴、粗糙如銼刀一樣的舌頭,可以一次卡住N多條魚,滿“嘴”而歸。
角嘴海雀從不像企鵝那樣把魚吃到肚里,再反芻出已經(jīng)被部分消化的食物來喂給孩子。相反,它總是帶回整條小魚給孩子,相比企鵝,它對吃真是講究多了。
8月,漂亮的花兒覆蓋了角嘴海雀的社區(qū),孩子們離家的時間即將來到。在某個夜晚,小小的角嘴海雀離開洞穴,來到高高的懸崖上。它們勇敢地拍動翅膀,跳到海里,開始“人生”里的第一次游泳。然后,離開韋斯特曼納群島,到海上過冬。
大約5年后,這批長大了的角嘴海雀會再次回到這里,那時,它們的嘴將變得又大又鮮艷。它們也可以組建自己的家庭,養(yǎng)育自己的孩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