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怡藍旅
那年,我5歲。
關于童年最多的記憶就是在微風徐徐的傍晚,迎著夏日的晚霞,走在田野里,和小伙伴一起在草叢里捉蚱蜢,一只只蚱蜢總會在細長的草葉上隨便停留,于是我便悄悄地走到附近突然出擊,猛地抓住蚱蜢的雙腿,它再也逃不出去了。一只只蚱蜢抓下來,和伙伴弄了一大袋一大袋的,然后比較誰抓得多,抓了最多的那一次,心里比得了獎還高興。
在田野旁邊有很多的老人,他們都住在附近,照料農(nóng)田。老人家里養(yǎng)了很多雞。聽說這些雞很喜歡吃小蟲子。于是,我和小伙伴一起就把這些蚱蜢送給這些老人。每天捉完蚱蜢,一起奔跑,比賽誰先跑到老人家里,一路的猛跑,絲毫不覺得累。
將蚱蜢送到老人手里,他總會給我們每人一顆小糖果,一顆顆糖果,我們都舍不得吃。只有到村里作戲的時候,才和小伙伴聚在一起坐在臺下的某個角落,看看誰積累的糖果最多。然后慢慢地吸吮著糖果。印象中,那時的糖真的好甜,有橘子味的,有菠蘿味的,有西瓜味的,好多好多。吃完糖后的糖紙我們就將它收集起來,然后到了一定的時間,和小伙伴分享我有哪些口味的糖果。
那時的愿望很簡單,只希望新的一天可以按時出來,然后和伙伴們一起在這一片田園里,一起抓蚱蜢,分糖果,看戲。
那年,我七歲。
在臨近上小學的年紀,我知道我要想在自己的老家呆,或者一直和曾經(jīng)的伙伴一起是不會長久的。所以,那年暑假,我一直賴在老家。
依舊是清風盈盈的午后,幾個伙伴絲毫沒有熱的感覺,所以閑來無聊。一位年紀稍大的姐姐告訴我要帶我去做蛋糕。地點仍舊在那片田野,我們從村里的超市中買來小蛋糕,吃完后的空殼就是做蛋糕的模具。
在那里,我們從水溝里挖來很多軟綿綿的泥巴,把泥巴放在空殼里,涂平。然后在田間小路上采來好多小花,五顏六色的,插在蛋糕盒的泥巴上?;ǖ牟煌M合,使得蛋糕的模樣也千變?nèi)f化。
做好了蛋糕就把蛋糕帶回家,每次回家,奶奶都會在門口張望。把蛋糕送給奶奶,奶奶就會摸著我的頭夸我做的漂亮。
不想上小學,不想離開老家。什么好好學習長大后成為社會有用的人,我并不在乎。只想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成為蛋糕師,做世界上最美最大的蛋糕分給伙伴,父母,爺爺奶奶,一起快樂的品嘗,那就是最美。
那年,我八歲。
回家的人抵擋不住新年的熱鬧,在大街小巷的店鋪依舊紅紅火火地做著他的生意。媽媽給了我三塊錢讓我自己玩,我就在巷子的小店里買了一個洋娃娃。
洋娃娃金色的頭發(fā),各種五花八門的衣服讓我愛不釋手。在我眼里,我就是它的媽媽,洋娃娃就是我的孩子,我要把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所以每天除了給它梳理頭發(fā),還要給它做衣服。把自己的各種破襪子做成各種款式的衣服,穿在洋娃娃的身上。如果做得好,還會被大人夸上幾句,心里就美滋滋的。
美麗的洋娃娃,自己親手做的各種衣服,萌發(fā)了內(nèi)心新的愿望,那就是希望自己成為一名設計師,做世界上最美麗的衣服。
只是后來由于自己的幼稚,想給洋娃娃燙頭發(fā),結(jié)果拿打火機一把燒掉了陪伴自己的洋娃娃。從此,再也找不到一個像原來那樣鐘愛的洋娃娃。
那年,我十三歲。
初中的生活,讓我對英語的學習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老師總會用英文跟我們在課堂上對話,流暢的音韻,順滑的話語讓我著迷。課上我總希望英語老師能夠叫到我,讓我在全班同學面前一展身手。課下,有事沒事就用英語和同學對話。在那時只希望憑借自己的努力成為一名出色的翻譯。在翻譯的過程中環(huán)游世界。
那年,我十六歲。
沉重的學業(yè)已經(jīng)將我的血汁榨干,每天早晨五點半起床去學校學習,一直學到十一點半,然后看著學校的老師輕輕松松地從食堂回來,而我則在那個時候飛速地奔跑到食堂,火急火燎地吃完飯又趕回教室學習。沒日沒夜的學習于我而言最美的事就是發(fā)呆,睡覺。
所以并不想其他,只希望趕快熬過三年,然后美美地享受大學。
那年,我十九歲。
我順利的進入了大學,開學季,爸爸把我送到大學,學校里學長學姐還有老師熱情地接待,讓我瞬間從一個被囚禁的地獄升至自由無束的天堂。
每天起床或晚或早,早的時候,憑借自己的興趣去教室聽課,晚的時候也任憑自己的惰性繼續(xù)偷懶,在寢室里渾渾噩噩的過去一個上午,或許就是一天。
一學期的大學生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數(shù)的迷茫,像一只斷線的風箏,有絕對的自由,卻毫無方向可言。
得過且過的生活發(fā)現(xiàn)自己一無所獲。那時,還是各種期待,期待自己趕快畢業(yè),在踏入社會后,走進自己專業(yè)對口的教師專業(yè),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人民教師。
四年的大學生活,如風,如霧,在不知不覺中便一閃而過,朦朧的,飛速的。
今年,我二十三歲。
我如愿以償?shù)刈趯W校的辦公室里,忙碌地對著電腦備課,然后盡可能地以自己最好的狀態(tài)去面對學生。接著再回到辦公室,繼續(xù)批改作業(yè),或者處理一些有問題的學生。
生活就這樣被貼上了“重復”、“瑣碎”、“平淡”等標簽,機械式地把自己蛻變成一個木頭人,兩眼發(fā)花。
只是,現(xiàn)在的現(xiàn)在,多了一層傷感,會經(jīng)常一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刻,冥想過去,懷念舊時光,似乎是一陣風的恍惚,那些曾經(jīng)溫柔美麗的時光,就“嘩”地一下,被我們不小心丟失了。
是啊,青春是一列漸行漸遠的火車,在歲月的轟隆聲中,在不小心丟失的時光中,你是否永遠都能銘記生命中那個最初的自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