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狂言

小西最擅長的是什么？

江湖人都會異口同聲地說：刀、快刀、殺人不沾血的快刀。

但小西自己卻不這樣認為，他覺得自己最擅長的是：偷、偷心、偷江湖美女的心。

小西說的不假。這么多年以來，只要是他這個情場浪子看上的江湖美女，十有八九逃不出他的魔爪。在一次朋友聚會中，喝多了的小西一時頭腦發(fā)熱，突然站起來宣布一件事：他要在十天之內(nèi)，偷到凌雪的芳心。當(dāng)時在場的人都當(dāng)小西講的是醉言，因為誰都覺得這是一件絕無可能的事，這道理就像太陽不會從西邊升起那么簡單。

凌雪是何人？

江湖人都會異口同聲地說：凌雪是天下最美麗最幸福最快樂的人。

凌雪是名滿江湖的凌峰凌侯爺?shù)恼粕厦髦?，而且是江湖第一武林世家磨劍莊少莊主司馬杰的未婚妻。

什么東西可以比小西的刀更快？是婦人的閑言碎語和江湖名人的說話。小西的酒后狂言，像長了翅膀般飛快傳遍了江湖。凌侯爺聽聞，只淡淡一笑；司馬杰聽聞，鼻子“哼”了一下；凌雪本人聽聞，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好像事不關(guān)己。

當(dāng)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個笑話時，小西已經(jīng)到了侯爺府，因為小西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凌侯爺在江湖上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武林盟主也要對他俯首聽命。凌侯爺武功高強，而且富可敵國，府上的八百門客，都是江湖上的奇人異士。

小西雖然是個江湖浪子，卻也是江湖上名氣沖天的人物，所以凌侯爺親自將他迎進府中，設(shè)宴為他洗塵接風(fēng)。

酒宴上，小西終于見到了凌雪，果然美艷如花，冰清玉潔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仙。當(dāng)然，小西也見到了貌若潘安才藝雙絕的司馬杰，連小西心里也不得不承認，凌雪與司馬杰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但小西并沒有自慚形穢，他在宴席上談笑風(fēng)生，口若懸河地說著江湖趣事，引得酒宴上笑聲不絕；就連有冰美人之稱的凌雪，也禁不住掩口而笑了。

酒宴結(jié)束后，威嚴的凌侯爺拍著小西的肩膀，說：“小西，我知道你是為小女而來的，不管你能否成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p>

侯爺府的下人將小西領(lǐng)往貴賓房。踏著青石磚穿過后花園時，小西看見司馬杰拉住凌雪的手，在荷花池邊賞花，在夕陽的余暉下，兩人真像一對神仙眷侶。

小西自嘲一笑，跟著下人到了貴賓房。能夠住上侯爺府貴賓房的人只有三個，除了小西外，還有云龍道長和一個瞎子。

云龍道長的大名小西聽過，他數(shù)年前已經(jīng)退隱江湖，沒想到竟然在侯爺府里；而那個整天坐著如一塊石頭般的瞎子，小西卻不知是何來頭？

調(diào)虎離山

貴賓房環(huán)境優(yōu)美，十分清靜，是居住的最佳之所?？墒切∥鲄s一點也不習(xí)慣，到了掌燈時分，小西走出貴賓房，走到普通門客居住的大屋，與那些江湖人喝酒賭錢。

賭到三更，小西輸光了銀兩，他的賭運歷來都不佳。小西正感惱火之際，忽然聽到警報聲響起，有人跑進來叫道：“魔教大批高手襲擊侯爺府，大家快去殺敵。”

門客們紛紛執(zhí)了兵器，趕去殺敵，小西當(dāng)然不會落后。趕到正屋時，果然看見有近百穿黑衣的魔教殺手攻進侯爺府。

小西與門客們撲向魔教殺手，交戰(zhàn)時小西見識到凌侯爺和司馬杰的武功，兩人的武功都不在自己之下。才半個時辰，魔教殺手被打得潰不成軍，紛紛逃之夭夭。凌侯爺正在得意，忽然凌雪的貼身丫環(huán)翠紅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說：“侯爺，小姐……小姐不見了?！?/p>

凌侯爺大驚，問：“怎么回事？”

翠紅說：“當(dāng)時小姐和我聽到打斗聲，正站在窗口往外看，忽然房里的燭光閃動，我回頭一看，隱約看見一個人影，接著我后腦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醒來時，發(fā)現(xiàn)不見了小姐，急忙跑過來告訴侯爺。”

凌侯爺二話不說，拔腳就往凌雪的閨樓跑去，小西和司馬杰也跟了上去。

一進入凌雪的閨樓，小西立即聞到一股清香，這香味來自桌上花瓶插著的那支紅荷花。小西看見桌面有半片花瓣，他拿起來一看，說：“凌侯爺，劫走凌小姐的人是用劍的高手，你看這半片花瓣，是被劍氣所斷?！?/p>

凌侯爺拿來一看，臉色大變，說：“云龍一劍！劫走我女兒的人難道是云龍道長？”

趕到云龍道長住的貴賓房時，果然已是人去房空。

司馬杰滿面焦慮地說：“我們中了魔教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了。魔教派殺手攻擊侯爺府，目的是引開我們，讓云龍道長劫走雪兒?！?/p>

小西看著憂心忡忡的凌侯爺，說：“侯爺無需太擔(dān)心，凌小姐的性命無憂。魔教劫走凌小姐，目的是威脅侯爺，他們不會傷害凌小姐的?！?/p>

凌侯爺點點頭，覺得小西言之有理，心頭稍安。他說：“云龍道人劫走雪兒，應(yīng)該走得不遠，你們兩人快領(lǐng)人去追趕，救雪兒回來?！?/p>

舍身相救

凌侯爺派出府中十名精英，跟隨小西、司馬杰去營救凌雪。司馬杰帶了一名隨從出發(fā)，他的隨從叫成高，綽號“風(fēng)刀”，意思他的刀法如風(fēng)，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氣之人。

凌雪確實是被云龍道長劫走。當(dāng)時她看見突然闖進閨房的云龍道長，還以為是父親派來保護她安全的人，待云龍道長凌空一掌拍暈翠紅時，她才知道事情不妙，急忙拔刀護身；但凌雪又怎是云龍道長的對手？云龍道長只一劍便磕飛她的刀，并點了她的穴，將她抱起往窗外飛身出去。遠離凌侯府，云龍道長將凌雪放在一輛馬車上，揮鞭而去。

三天后，云龍道長將凌雪劫至魔鬼谷，穿過山谷，便是江湖人聞之色變的魔教總部。恰在此時，小西等營救凌雪的人馬也趕到了，司馬杰大聲叫道：“雪妹別怕，我來救你了?！?/p>

凌雪喜出望外，她知道未婚夫武功高強，一定可以把自己救回去的。

云龍道長卻沒有絲毫驚慌，他停車把凌雪提下來，臉帶笑容，不驚不慌地走進谷中的一片叢林里。他在懷里取出一只小瓶，倒出兩粒紅色的藥丸，自己吞服一粒，另一粒讓凌雪服下。

侯爺府的高手們立功心切，紛紛追進叢林。只可惜，他們有的瘋狂亂叫、有的身體往泥沼中下沉，慘叫聲漸漸變?nèi)?，最后都沒了聲息。

小西、司馬杰和成高站在叢林外，都不禁駭然變色。司馬杰憂愁地說：“此處便是魔鬼谷中的斷魂林，林中布滿吞人的泥沼，還有令人致命的毒障氣，是通往魔教必經(jīng)之路，這就是我們武林人永遠消滅不了魔教的原因?！?/p>

小西看著司馬杰，問：“司馬少俠，現(xiàn)在我們有什么辦法救凌小姐？”

司馬杰沉思一會，無奈的搖搖頭，說：“毫無辦法?！?/p>

小西忽然一笑，說：“沒有辦法也要去救人。”說完，他義無反顧地沖進叢林里。

司馬杰猶豫不決，成高說：“少主，你縱然進入斷魂林，不但救不了凌雪，反而枉送性命；你是我們司馬王朝唯一的希望，只要留得青山在，我們回去再想辦法。小西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死不足惜，他進入斷魂林，必死無疑；但少主身份尊貴，不能輕易以身犯險，我們回去吧！反正魔教的人也不會傷凌雪的性命?！?/p>

司馬杰嘆口氣，終于與成高掉頭回去了。

凌雪在叢林中，雙眼透過枝葉，看見司馬杰離去，她心里的失望感是沒法形容的。小西的舍命相救，卻是凌雪做夢也沒想到的。所幸小西沒有踏上泥沼，他拔刀在手，慢慢迫近云龍道長。

云龍道長心里雖然驚詫，但他知道自己勝數(shù)在握，因為有吞人的泥沼和殺人的毒氣相助，小西便必敗無疑。他笑著說：“小西真不愧是情場浪子，為了美女，連命都不要了?！?/p>

小西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向云龍道長迫近。

云龍道長見狀，得意地大笑起來，說：“小西，為了不吸進毒障氣，你閉著呼吸，如何與我交手？”

小西已經(jīng)出招了，刀快而密地砍向云龍道長，他要在最短時間內(nèi)將對手擊倒，這樣才能換取一線生機。

云龍道長看穿小西的心思，他不是笨蛋，所以他運用輕功與小西游戰(zhàn)。忽然小西一聲驚叫，原來他踏上了泥沼，身子在慢慢往下沉，他正要使輕功躍出泥沼。云龍道長大喜，說：“小西，等我送你一程吧！”說罷他凌空將劍刺向小西。

小西舉刀相迎，就在刀劍相交的一剎那，小西的身子不但沒有下沉，反而凌空飛起，左手一掌擊中云龍道長的胸部。

云龍道長飛出三丈外，重重地跌落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喘息著說：“小西……”

小西笑了，說：“一年前我捉到一名魔教弟子，他為了活命，畫了一張斷魂林泥沼標記的地形圖給我；剛才我在一塊爛泥上使出千斤墜內(nèi)功，將自己雙足陷入爛泥中，誘你上當(dāng)。還有，兩年前我身中奇毒，神醫(yī)閻王敵為我解毒后，從此我便有百毒不侵之軀，這里的毒障氣對我一點作用都沒有。”

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勝利者。

荷亭決戰(zhàn)

小西解開凌雪的穴，說：“凌小姐，我們走吧！”

凌雪看著小西，才發(fā)覺他雖然沒有司馬杰那么俊朗，但卻有一種特別的魅力，她心里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不禁心里一蕩，紅著臉跟在小西身后。

小西說：“凌小姐，這片叢林布滿泥沼，你跟在我身后走，千萬別亂跑。”

凌雪說：“小西，你可以不叫我凌小姐嗎？叫我……雪兒吧！”

小西有點意外，輕聲叫道：“雪兒?！?/p>

凌雪“嗯”了一聲，過一會又說：“小西，你可以拉著我的手把我?guī)С鲞@片叢林嗎？”

小西停了腳步，他驚喜地轉(zhuǎn)過身子，看著臉色通紅的凌雪，二話不說便拉住了她宛若無骨的纖纖玉手。

終于走出了斷魂林，但凌雪卻覺得這叢林實在太小了，她緊握小西的手不放，說：“小西，回到家我不但要將這一切都告訴爹爹，而且還要和司馬杰解除婚約?！?/p>

小西輕輕把凌雪擁進懷中……

當(dāng)小西和凌雪牽著手走進侯爺府時，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小西知道，不用兩天，他偷到凌雪芳心的消息，將會傳遍整個江湖。

凌侯爺看到平安歸來的寶貝女兒，開懷大笑起來。凌雪將司馬杰貪生怕死、小西舍命相救的事告訴了爹爹，并說自己已經(jīng)愛上了小西，請爹爹解除與司馬家的婚約。

當(dāng)晚，凌侯爺在荷塘上的荷亭設(shè)宴，只請了小西一個人。

六月十五的月亮早早升起，照得池水銀光閃閃，陣陣涼風(fēng)帶來荷花的清香。

凌侯爺?shù)男那楹芎?，與小西對飲三杯后，說：“小西，你終于如愿以償了，我決定將雪兒嫁給你。這不是因為你救了她，而是因為她真心愛上你了?！?/p>

小西沒有露出半點喜色，他臉色奇特，抬頭看了一眼月亮，嘆口氣說：“侯爺，我不能和雪兒成親?！?/p>

凌侯爺十分驚愕地看著小西。

小西說：“當(dāng)初我酒后狂言說要得到凌雪，只不過是想混入貴府而找的一個借口，目的是要刺殺侯爺你。但我發(fā)覺自己真的愛上了凌雪，所以放棄了利用凌雪來達到目的?！?/p>

凌侯爺又驚又怒，說：“原來云龍道長劫走雪兒，是你們的陰謀。小西，你為什么要殺我？”

小西說：“刺殺你并非我本意，但皇命難違?！毙∥髡f完，從懷里取出一面皇上賜予的金牌。

凌侯爺臉色大變，說：“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皇上竟然要殺我？”

小西說：“朝中大臣參你私藏寶庫、招兵買馬、統(tǒng)領(lǐng)江湖、企圖謀反?！?/p>

凌侯爺忽然大笑起來，說：“小西，你現(xiàn)在說出了真相，你還有機會殺我嗎？而且我知道了皇上要殺我，難道不怕我真的謀反嗎？”

小西沉默不語。

凌侯爺喝了一杯酒，把空杯扔進池中，說：“既然皇上要迫我謀反，我別無選擇。來吧！小西你將會是第一個為皇上送死的人?！?/p>

小西拔刀在手，攻了上去。

凌候爺赤手空拳迎戰(zhàn)，三十回合過后，小西已露敗跡。但令小西沒想到的是，凌侯爺突然停了手，被小西一刀砍破了胸腹。凌侯爺魁偉的身子搖搖欲墜，他坐在了椅子上，大量的鮮血從傷口中涌出。

小西驚問：“侯爺，你為什么要送死？”

凌侯爺凄然一笑，說：“君要臣死，臣怎能不死？小西，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雪兒……”

小西看著他期待的眼睛，說：“侯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雪兒的?！?/p>

烈火情深

凌侯爺府突然火光沖天，明亮的月亮也變得黯然失色。

小西十分震驚，立即施展輕功，如蜻蜓點水般越過荷塘，迎面遇上的竟然是云龍道長。

云龍道長問：“小西，得手了？”

小西說：“凌峰已死。道長，侯爺府怎么會燒起來的？”

云龍道長得意洋洋地說：“貧道奉皇上圣諭，要將凌峰滿門消滅，所以我用了江南霹靂堂的火球，將凌府燒為平地?！?/p>

小西急問：“凌雪在哪里？”

云龍道長嘿嘿一笑，說：“還用說，當(dāng)然是斬草除根。”

小西臉色大變，身子已如一支怒箭般沖進了火海。小西直撲凌雪閨房，抱起驚惶失措的凌雪，往外逃生。

火舌如刀鋒，舔傷他的皮膚，卻阻止不了小西的速度。小西即將把凌雪救出火海時，忽然背心一痛，一把劍已經(jīng)刺進了他的背心。小西所有的氣力和拼搏，已被一把利劍抽空，他回頭看了偷襲自己的人一眼，便倒了下去……

凌雪終于醒過來，她睜眼看著華麗的房間，但她知道這并不是她的閨房了。凌雪叫道：“小西，小西，你在哪里？”

一位面目冷若冰霜的老人走進來，正是江湖神醫(yī)閻王敵，他說：“凌小姐，你醒了?！?/p>

凌雪想起那場大火，她焦急地問：“神醫(yī)伯伯，我爹爹在哪？小西在哪？”

閻王敵嘆口氣，說：“凌侯府已經(jīng)灰飛煙滅，沒有人再見過凌侯爺和小西?！?/p>

凌雪十分驚駭，說：“我是小西從火海里救出來的，怎么會沒有人見到小西？”

閻王敵只道凌雪神智不清了，他說：“從火海里救你出來的人是司馬杰，他把你帶回磨劍莊，并請老夫來為你治傷。唉！老夫雖然保住了你的性命，但……但卻無能為力恢復(fù)你的花容月貌?！?/p>

凌雪一驚，她取來一面銅鏡一照，立即被鏡中人嚇呆了。鏡里那個沒頭發(fā)沒眉毛、面目扭曲、燒疤累累的人是誰？難道是鬼？但鬼也沒有這么丑陋的呀！凌雪當(dāng)然知道是自己，女子歷來視容貌比性命重要，而且凌雪以前還是江湖上最美的女子呀！

閻王敵心里也替凌雪難過，他安慰她說：“凌小姐，其實一個人的外表并不是很重要的。司馬杰也沒有因此而嫌棄你，他說等你身子好了就與你成婚?！?/p>

凌雪臉上閃過一絲冷笑，她放下鏡子，說：“神醫(yī)伯伯，我求你一件事，請你一定要幫我。”

閻王敵說：“凌侯爺待我恩重如山，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萬死不辭?！?/p>

悔之晚矣

小西醒來，置身于大內(nèi)，皇上親自來探望。

皇上說：“小西，你與云龍這次立了大功。你差點葬身火海，是云龍把你救回來的，宮中的太醫(yī)們足足治了你一個月，總算把你從閻王殿拉了回來?！?/p>

小西掙扎著要下床行禮，但皇上按住了他。

皇上的心情很好，他說：“云龍潛伏在凌峰府多年，掌握了凌峰密謀造反的證據(jù)，他配合你鏟除了凌峰，朕已經(jīng)讓他做國師了。小西，你要什么封賞？”

小西搖搖頭，說：“臣為皇上效命理所當(dāng)然，不求任何封賞。我只想到江湖上呆一段日子，請皇上恩準……”

九月十五這天，是司馬杰和凌雪成親大喜之日。

易容的小西混在賓客中，看著披紅頭罩的凌雪與司馬杰拜堂成親，本待報那一劍之仇的他，最終選擇悄然離去。

洞房花燭夜，在新房里，凌雪端起一杯酒，對司馬杰說：“相公，我敬你一杯，多謝你還愿意娶我這個丑八怪為妻?！?/p>

司馬杰把酒喝了，說：“娘子，今天你我已成夫妻，我有一事想問你?！?/p>

凌雪問：“什么事？”

司馬杰握住她的手，說：“江湖上傳言，說岳父凌峰當(dāng)年帶軍平反賊滅諸侯，將所獲的財富及一本行軍兵書藏于秘密之處，畫了一張藏寶圖，不知娘子可知藏寶圖在哪？”

凌雪微微一笑，說：“新婚一刻值千金，說什么藏寶圖？相公，你替我寬衣好嗎？”

司馬杰大失所望，他硬著頭皮說：“好吧！”他看著燭光下丑陋無比的凌雪，心里像吞了蒼蠅般難受和惡心，他伸出顫抖的雙手，為她解衣，但他只解開一?？圩樱呀?jīng)喪失了勇氣，他縮回手，說：“我……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處理，你自己先睡，不用等我了?！闭f完，他沒有再看凌雪一眼，飛快走了出去。

凌雪看著他消失，忽然大笑起來，她取過桌上的龍鳳燭，點燃了房子，在熊熊大火中，她喃喃地說：“小西，小西，等等我，我來陪你了……”

三個月后，中了毒針的司馬杰找到閻王敵，才發(fā)現(xiàn)閻王敵已經(jīng)變成一個瞎子。

閻王敵含笑地問：“司馬少俠與凌小姐成親了嗎？”

司馬杰心里暗嘆一聲，說：“成親了?！?/p>

閻王敵說：“那么我要恭喜司馬少俠了，看來司馬王朝復(fù)國在望了?！?/p>

司馬杰驚問：“神醫(yī)何出此言？”

閻王敵說：“司馬少俠真實身份是當(dāng)年司馬王朝的旁支，司馬王朝在十五年前被凌侯爺所滅，司馬少俠肩負復(fù)國重任，所以一直想得到凌侯爺?shù)膶毑睾捅鴷Ｎ覍⒘栊〗憔刃押?，她求我一件事，便是將藏寶圖刺于她的肉體上，我完成任務(wù)后自插雙目變成瞎子。既然司馬少俠已經(jīng)和凌小姐成親，自然已獲得藏寶圖，復(fù)國在望也是意料中事。”

司馬杰呆若木雞，他想起與凌雪成親洞房那夜，自己奪門而逃，他想起凌雪自焚時的笑聲……

（責(zé)編/方紅艷 插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