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南部萊索托東北部的塔巴姆村,大爹馬地牙(Maliea)的老婆即將生產(chǎn)了。
“門上已經(jīng)插了累薩卡(Lehlaka),這就是有人生孩子了。”向?qū)яR丹給索說。老祖先是在太陽升起的地方降生在麥稈上的,所以后人出生的時候,就要在門上插麥稈。門是虛掩著的,門縫里一股濃煙撲面而來。這間五六平米的小屋十分凌亂,大盆、小盆、毛巾、破布堆得滿地都是,正中生著火,火里添加的是牛糞,除此之外,還有一股血腥味兒。屋內(nèi)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僅能透一線亮光,十分昏暗。屋里兩個女人正忙活著。一個女人全身裸露,跪在地上,旁邊放了一個大盆和一個小盆;另一個女人挽著袖子,正給那人搓背。這么熱火朝天的景象哪像是剛生了孩子,倒像是進了澡堂子。我的天!剛生了孩子,在這么冷的房子里,母親竟然脫光了洗澡。孩子連片布都不給包,竟被甩在墊子上,只蓋一條薄毯子,氣也不透。產(chǎn)婦名叫馬哈德北,今年30歲,這是她生的第四個孩子。
“咱們來了半天,怎么沒看見大爹馬地牙?”我問馬丹給索?!澳腥私^不能進產(chǎn)婦的家。你看門口的累薩卡,就是防男人的?!瘪R丹給索答道?!斑B孩子的爸爸也不能進?”“當然!所有男人都不行。你要是男人,才沒這么幸運呢?!薄芭松撕⒆?,不讓男人接近,那誰來照看她們?”我又問?!芭松甑谝粋€孩子要回娘家。一個月之后,孩子的爸爸可以站在門外看一眼;三個月后,才能把母嬰接走。要是生第二個或第三個孩子,就可以住在自己家,也不用等三個月了,但男人至少一個月后才能看見自己的孩子。”
孩子本是夫妻的結(jié)晶,可在這兒全成了女人的事兒了。原來,在很久遠的年代,這里的每個村莊都分為兩個“王國”。一個是女子王國,另一個是男子王國。女子王國主要指家庭,而男子王國則指家畜的飼養(yǎng)和放牧。后來這兩個王國的范圍都有所擴展,女人漸漸擴展到田間勞動,而男人負責(zé)打獵、喂養(yǎng)牲畜及大規(guī)模放牧。女人一般不允許進入男人的王國,因為女人和生育聯(lián)系在一起,她們進入男人的領(lǐng)域被認為不純潔、不吉祥。
在他們的意識里,男人出去掙錢,女人生孩子,乃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女人結(jié)了婚生了孩子以后才能算是真正的女人。摘自《人民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