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他,早已是影壇大哥大,也擁有自己的大哥大手機(jī),可還是不能打長途電話,只好跟大伙兒一樣,站在接待小姐跟前,傻乎乎地說著私事,十分別扭。
古老手提電話
短短二三十年間,手機(jī)的發(fā)展,還真是一日千里、無遠(yuǎn)弗屆。今天,只要我的手機(jī)開著,無論我身在天之涯、水之巔,總有人會神出鬼沒地找到我。
然而,親愛的讀者們,你們可知道,香港電影界的第一代手提電話,又是什么樣的呢?
不,不是洪金寶大哥賴以名垂千古的大哥大電話;也不是雙花紅棍駒哥賴以力擋殺手牛肉刀的Motorola;而是比它們更早面世,于20世紀(jì)80年代中,岑建勛出任德寶電影公司總裁時,自國外訂購回的一座“手提電話”。
這座盤古初開的“手提電話”,體積像個30年代抗日地下總部的電報機(jī),體重超過20公斤,一切配件都巨碩無匹,大概只有姚明才會稱之為“手提電話”。
那時候,岑建勛在一個了無人煙的荒島上拍戲,每次要聯(lián)絡(luò)文明社會,便得出動兩名場工,把這座巨無霸“手提電話”抬到山頂,才能勉強(qiáng)接收到一丁點(diǎn)電波,和市區(qū)通話。
但即便在山頂,這座巨無霸“手提電話”所接收到的信號,還是微弱不清,岑先生也只能拼命地高聲大喊。只是,以岑建勛嗓門之大,喊至整個荒島上的人都聽到他的咆哮了,喊至整個荒島都百鳥離林、萬獸逃生了,電話的另一端,還是聽不到他說什么。
臺山電話
不過,親愛的讀者們,這只是初期手機(jī)的其中一個笑話而已。
我們1989年在臺山和開平工作時,住在一家算是全市頂級的飯店,卻還是不能在房中接收國際長途,不分晝夜,必須跑到大堂去,租用接待小姐柜臺前的專線電話。
這臺專線電話,收費(fèi)按秒計算,而且貴得驚人,可它卻又沒有附設(shè)什么計時器,收費(fèi)多少,全憑接待小姐手上的一個秒表。你站在那兒,電話一接通,接待小姐馬上按表,就像個田徑賽的計時員,而你就得像劉翔跨欄一樣,拼命向前,披荊斬棘地把最重要的話,在最短時間內(nèi)全速說完。
唯一不用爭分奪秒地省錢的,當(dāng)然是咱們的男主角洪金寶,那時候的他,早已是影壇大哥大,也擁有自己的大哥大手機(jī),可還是不能打長途電話,只好跟大伙兒一樣,站在接待小姐跟前,傻乎乎地說著私事,十分別扭。
更別扭的是,那時候的洪金寶,剛跟韓國籍太太分開,開始與高麗虹談戀愛,每夜的綿綿情話,不能不說,又不能不站在計時小姐的跟前說,昂藏六尺的大男人,輕憐蜜意,卻沒遮沒擋,還真沒辦法。
但負(fù)責(zé)計時的接待小姐可樂透了,這位懂得廣東話的開平小姑娘,就這樣每天免費(fèi)收聽兩個香港巨星在自己跟前,近距離、獨(dú)家、現(xiàn)場直播般談情說愛,聽得津津有味,不知道羨煞幾許旁人。幸而那時候還未有狗仔隊(duì),要不然,一切的郎情妾意,早已聲色畫俱“傳”了。
韓國與高麗
說到聲色畫俱“傳”,我倒想起一個有趣的小插曲。
有一回,洪大哥講完他的長途電話,付鈔離去,柜臺小姑娘一把便拉著剛走過大堂的我,像個癡迷的小粉絲般,悄聲地問:“羅導(dǎo),請問你,洪金寶大哥他對韓國女孩,特別有好感嗎?”
“你怎么這樣想?”我有點(diǎn)奇怪。
“他要不是對韓國女孩特別有好感,怎會舊太太是個韓國人,新女朋友又叫高麗虹啊?”接待小姐一本正經(jīng)地問,把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高麗參都補(bǔ)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