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一個承諾堅守6年,值嗎?答案不一。杜輝卻非常堅定,他說——值!
2007年底,卡昝河邊防連水電技師提前復員,團領(lǐng)導臨陣點將,讓在機關(guān)當電工的下士杜輝上山救急。
卡昝河水電站,是上級為解決連隊工作和生活用電而建的,上世紀80年代,兩臺64千瓦的水力發(fā)電機,就在荒野的連縣級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卡昝河谷扎下了根。
上山那天,團領(lǐng)導問杜輝有什么困難,要求沒提、困難沒說,他只脫口而出,立下了個“軍令狀”:“保證不因河流冰封斷水、機器故障停電!”
沒想到,卡昝河真遠——離溫泉小鎮(zhèn)都有80多公里,電站又是連隊的獨立點位;也很偏——除了候鳥一樣的牧民,難見其他人煙。更要命的是,那鬼地方天天刮大風,光8級以上大風每年有100多天,連夏天都要穿絨衣。當天,杜輝住進了電站。夜里,機器的轟鳴聲和嘩嘩的河水聲讓他煩躁不安,夜里兩點鐘,杜輝才迷迷糊糊地入睡。半夜,突然風起。大風好似一只巨手把鐵皮門窗推得“叭叭”作響,睡夢中的杜輝驚得“媽呀”一聲彈了起來,接著,鬼喊魂叫的風聲讓他毛發(fā)根根豎起……那一夜,杜輝在驚恐中等候天亮。
“太恐怖了!”第二天天一亮,杜輝就逃回了連隊?!皼]事,習慣就好了!”聽完杜輝的“悲慘”遭遇,連長拍拍肩膀安慰他,晚上安排了個老兵過來陪他。
連續(xù)幾天,連長都安排人與他做伴。第四天晚上,杜輝不好意思了:“不能總讓別人陪吧?慢慢適應吧,或許轉(zhuǎn)移注意力是個辦法?!?/p>
從那天晚上起,杜輝開始學起了機械學、電力學、流體力學等課程,學累了倒頭就睡。沒幾天,風吼水嘯也好,狼嚎獸叫也好,杜輝不再驚慌。
前年春節(jié)前,單身母親和妻子從老家來連隊看他?!拜x呢?”晚上剛放下飯碗,娘兒倆想找杜輝嘮嘮嗑,卻找不到人,最后,打著手電找到了水電站。推開機房,只見杜輝正站在漫過腳掌的冰水里檢修機器,看到杜輝被凍得通紅的雙手,娘兒倆心疼得直掉眼淚。
“咱不干這個了,行嗎?”半年后,家里來信說,她們托人幫杜輝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讓杜輝年底期滿就回家。一聽這消息,杜輝很高興??墒?,連隊干部懇請杜輝再干一段時間?!皪徫惶匾?,實在找不到能特別放心的人選。”猶豫再三,杜輝把復員報告撕成了碎片。
去年,團里幫杜輝找了個接班人??墒?,接班人是個“生瓜”?!拔野阉麕僮甙?!”杜輝主動提出。徒弟“出師”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愛上了這個地方。
“工作艱辛,但過得很充實,生活寂寞點,用心感悟,讓我體會到了簡單的快樂!”杜輝說。一轉(zhuǎn)眼,上士軍銜扛了又快兩年了,而杜輝還在堅守著他的水電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