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博弈推開酒吧的木門,田薄荷正滿臉笑容地等著他。落座后,侍者端來兩杯飲料。黃博弈抿了一小口,突然“噗”地吐到地上,怪叫著說:“這是什么飲料呀,這么難喝!”
田薄荷嬌笑著告訴他,這是用玫瑰的汁液釀成的,剛開始會有點不習慣。
黃博弈好奇地問:“這飲料叫什么名字?”
田薄荷眼含秋波看著他說:“玫瑰毒血?!?/p>
半夜時分,爭吵聲驚醒了黃博弈。他走到窗前探出頭去,院子里,田薄荷和那個侍者正在搶奪一只塑料桶,侍者的身上已經淋濕,微風中飄浮著汽油味。侍者哭喊道:“我不想活了!”田薄荷則苦苦勸說:“你別想不開,活著比什么都重要!”可是田薄荷的勸說無濟于事,她撿起一根木棍擊在侍者的頭上,侍者昏死過去。田薄荷掏出一支針筒扎進侍者的胳膊,抽出滿滿一針筒血,倒進杯子里,仰頭喝了下去。她伸出舌頭舔著嘴邊的血,眼光射向窗戶。黃博弈猛地一閃,待他再探頭出來時,田薄荷和侍者已經不見了。
黃博弈開始后悔來到這個到處充滿著詭異的地方。他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躺在床上,假裝熟睡。不一會,田薄荷輕手輕腳地上來了,站在床邊。黃博弈猛地躍起,舉起針筒狠狠地扎下去,田薄荷軟軟地倒了下去。針筒里是強效麻醉劑,黃博弈臨走時,擔心田薄荷的約會是個美色陷阱,以防萬一藏在身上的。
黃博弈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一摸口袋,找不到手機和車鑰匙??磥?,是田薄荷早有預謀藏了起來。算了,天快亮了,還是先逃吧。
黃博弈一直跑到路口,看看后面沒有追兵,他才松了一口氣,站在大馬路邊上攔車。這時,一輛車子閃著燈光停到他身邊。他一頭鉆進去,“快!去城里?!?/p>
一陣刺耳的笑聲響起,“我早在這里等著你!哈哈?!秉S博弈側頭過去,駕駛座上竟然坐著侍者!黃博弈驚叫一聲,拉開車門想逃,一件硬物猛地砸在他的后腦上?;杳灾?,隱隱約約感覺到有針管扎進血管。
醒來時,黃博弈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房間里擺滿各種儀器,活脫脫一個小型實驗室,一把大鐵鎖緊緊鎖著鐵柵欄門。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懼,因為身體里出現(xiàn)異樣,似乎有無數(shù)只蟲子在血液里爬,令他狂躁不安。這時田薄荷和侍者出現(xiàn)在鐵門外,冷冷地說:“你終于懂得了我們的痛苦了。”
田薄荷挽起袖子,拿出針筒,扎進胳膊抽出滿滿一針筒血,倒進杯子里,遞給黃博弈說:“這就是‘玫瑰毒血’?!痹瓉怼懊倒宥狙笔侨搜?!黃博弈一把奪過來,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慢慢地他鎮(zhèn)靜下來,神志清醒了。
田薄荷說:“你現(xiàn)在和我們一樣染上怪病了,以后得靠人血來維持生存?!?/p>
黃博弈氣憤地問:“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害我?”
田薄荷凄然一笑說:“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兩年前,柳云飛在博弈醫(yī)院里治療胃潰瘍,住院兩個月,不但沒有治好胃病,而且其他器官還產生了病變。柳云飛疑心頓起,吵著要出院,可是院方不讓。
這一天,柳云飛去找院長討說法。來到院長辦公室門口,忽然聽見院長壓著聲音接電話:“你那種藥,我們已經在四十二號病人身上做了實驗,副作用太多。是,是,我再給他打兩針觀察一段時間。”
四十二號不就是柳云飛的床號嗎?天哪,他一不小心成了新藥的臨床試驗品,難怪他的病越治越厲害。柳云飛一路狂奔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出醫(yī)院。
回到家里,抱著田薄荷,柳云飛失聲痛哭。
田薄荷陪柳云飛報了警,可是警察到博弈醫(yī)院調查,院方出具的用藥記錄天衣無縫,沒有什么問題。結果他成了無理取鬧的醫(yī)患鬧事者。
柳云飛在家里靜養(yǎng)的時候,慢慢地發(fā)現(xiàn)身體里像是有蟲子在里面爬,這種感覺與日俱增,越來越強烈,并且伴隨著狂躁,有想咬人的沖動。終于有一天,柳云飛控制不住自己,發(fā)狂地抱著田薄荷,咬破血管,貪婪地吸吮起來。
吸了血后,柳云飛鎮(zhèn)靜了下來,可是卻導致田薄荷也染上了這種病。為了不影響家人的正常生活,他們把公司托給朋友管理,盤下了這個偏僻的鄉(xiāng)鎮(zhèn)上的小酒吧,夫妻兩人隱居于此,每天靠相互喝對方的血來茍活于世。
可是他們不甘心就這樣沉淪下去,思來想去,自救的最好辦法就是讓那個罪魁禍首的院長也染上這種病,逼他研制出治療藥物,他有這個能力。
田薄荷以病人的身份加了院長的咨詢QQ,后來成了網(wǎng)友,就一直約他見面,可是院長總是臨陣退縮。為了促成院長赴約,田薄荷PS了院長的假艷照,放在他的門口。果然,那個醋壇子上當了,和院長發(fā)生了激烈爭吵,院長郁悶之下答應赴約。
黃博弈就是那個院長。
博弈醫(yī)院是黃博弈開設的私立醫(yī)院,由于資金周轉困難,他就昧著良心悄悄和不法藥廠合作,在病人身上試驗新藥。柳云飛剛巧是其中的一個試驗品。
給柳云飛服的新藥,黃博弈早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他像往常一樣根據(jù)病人的身體反應進行修正,可是令他意料不到的是,越修正副作用越大。他必須找出原因所在,否則后果不堪設想所以當柳云飛有所警覺要求出院時,他一再拒絕,并且要求醫(yī)護人員嚴加看管。
其實黃博弈已經找出了造成病變的分子結構,并且找出了解救方法,正當他準備用這種方法在柳云飛身上試驗時,柳云飛逃走了。由于沒有了病體標本做研究,試驗無法進行下去,那種新藥也擱置了起來,無法上市。
田薄荷指著屋里的儀器說:“你現(xiàn)在的唯一任務就是盡快研究出治療這種怪病的藥物,否則休想走出這間屋子?!?/p>
田薄荷說:“你發(fā)病時,就按門鈴,我們會來送血液給你,不過,你每天也得抽出一針筒血作為交換?!?/p>
黃博弈只得靜下心來,他切取自己的病體細胞放在儀器里進行分子結構研究。因為早有基礎,加上有了病體實驗,經過反復研究,最終破解了這種怪病的分子結構,才短短一個星期,他就研制出治療藥物。
他吃了藥物,沒有喝人血,靜觀身體的變化,一如他的意料,身體已經恢復正常。他欣喜萬分,伸手按門鈴。可是手剛剛觸及門鈴時,他大腦里電光一閃,如果田薄荷和柳云飛病愈以后,把他偷偷在病人的身上做實驗的消息泄露出去,他就會身敗名裂。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永遠開不了口。
他把數(shù)據(jù)拷進U盤藏在身上,準備伺機而動。
下午五點,田薄荷的手穿過鐵門去拿黃博弈已經抽好的血液時,黃博弈迅猛地沖到門邊,抓住她的手,一只針頭扎進胳膊。針筒里是黃博弈配制的強效毒藥,能快速致人心肌梗塞死亡。
黃博弈伸手在田薄荷的身上掏出鑰匙,打開鐵門,把田薄荷的尸體拖進屋,躡手躡腳地去尋找柳云飛。
當黃博弈推開客廳的大門時,一股汽油味撲鼻而來,屋里到處都是汽油,柳云飛正陰冷地看著黃博弈,他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一個女人的脖子。黃博弈驚呼,“曉莉,你怎么在這里?”
前幾天,潘曉莉破解了黃博弈的QQ密碼,在他與田薄荷的聊天記錄上找到了酒吧的地址,駕車來捉奸,被柳云飛和田薄荷關了起來。
柳云飛指指墻上的大屏幕,激動地說:“實驗室里安裝有監(jiān)控,我都看到了。你竟然狠心地殺死我的老婆!我們本來快樂幸福,如今走到這一步,都是因為你!我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想好好活著,有什么錯?可是你竟然殺死了她!那就讓我們都死吧!”
柳云飛淚流滿面,伸手掏出打火機,潘曉莉乘機掙脫。黃博弈拉著她的手,奪門而逃。身后,火焰噌的躥起,追著他們。柳云飛大笑著喊道:“你會后悔的,哈哈哈哈!”
轟的一聲爆炸,巨大的氣浪掀起黃博弈和潘曉莉。
黃博弈醒來后,躺在醫(yī)院的床上,頭疼欲裂。潘曉莉告訴他,酒吧已經燒成灰燼,柳云飛也死了,而黃博弈的頭不巧地撞在一塊石頭上,得了輕微的腦震蕩,醫(yī)生說有可能會永久失去部分記憶。
黃博弈急忙在身上摸了摸,焦急地問:“我的U盤呢?”潘曉莉找來護理人員詢問,護理人員說他換下的衣物中沒有U盤??磥硎潜粴饫讼破饡r弄丟了。黃博弈心慌意亂起來,他想記下來那種怪藥的配方,卻發(fā)現(xiàn)頭疼欲裂,怎么也想不起來了!不過,他很快就鎮(zhèn)靜下來,他的怪病已經治愈,而柳云飛和田薄荷已死,怪病已經絕跡,那種配方也無足輕重了。
這天晚上,潘曉莉哽咽著告訴黃博弈,那天,柳云飛用針管扎了她,最近,她老是感覺身體里莫名其妙地煩躁,心里抓狂。黃博弈一驚,耳邊又響起柳云飛臨死時的狂叫聲:“你會后悔的!”原來柳云飛已經把怪病傳給了潘曉莉!
這時,潘曉莉的臉上露出詭異的表情,張口撲向黃博弈。
黃博弈的慘叫聲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