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我們總能看到白褲子這東西出現(xiàn)在各種各樣的地方,無論是時尚圈的派對、各類電視選秀節(jié)目、商場里的時裝表演,還是在我身后的那位男同事的身上。白褲子是時髦的代名詞,不過它也近似于一種諷刺用語。
是的,在男裝的世界,白色的主意很好,它簡單、純粹、素凈,對男人有天然的吸引力,幾乎適合每一種膚色,但是白褲子的實際效果卻往往糟糕極了:如果一個男人穿著印花襯衫、白色長褲,腳上還配了一雙橘紅色的皮鞋,那么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通常不需要每個人都跑來告訴你,你就應(yīng)該知道沒有必要費心去打聽他的電話號碼或者花時間跟他去吃一頓昂貴的晚餐了,因為他絕對不是會和你進行愛情長跑的對象;如果一個男人既不是翩翩少年也不是謙謙紳士,那么無論他多想讓自己成為小羅伯特·唐尼或查寧·塔圖姆的化身,也千萬不要輕易嘗試一襲白衣白褲的造型,否則他就像一鍋燒開了的牛奶那樣,傻得不可收拾;如果一個男人想要在抽雪茄和遛狗的時候都表現(xiàn)出他的權(quán)威和社會地位,那么他應(yīng)該像薩科齊那樣穿著深色的Prada來做這些事,而不是隨便穿一件西裝加一條白褲子。
我曾經(jīng)很用心地去想,有沒有好事的時尚媒體去調(diào)查、統(tǒng)計過,一個相貌平凡、身材普通的男人,他的一生中有多少場合可以大搖大擺地穿著白褲子而不顯突兀?我一直沒有見到這樣的報道,于是我只好自己統(tǒng)計自己——我,百分之八十的時間與白褲子形同陌路;百分之十五的時間會對穿白褲子的男人視而不見;百分之五的時間只能用瞪目哆口來回應(yīng)穿白褲子的“妖孽”。
我以為,白褲子就像屬于別人的天使,我無緣擁有,也無心膜拜。直到一次在佛羅倫薩,我跟著一個穿白褲子的身影走了兩條街巷,對白褲子的頑固偏見才在我的心里突然瓦解。
正午的圣母百花大教堂籠罩在橙色的艷陽下,游人蜂群般地將其層層圍住,為它的圣潔增添了幾抹嘈雜。我在教堂旁邊的一處背陰的石頭門階上坐下,一邊絕望地看著紛至沓來的人群,一邊盤算著我要是排隊何時才能進得去。突然,一個身穿淺藍色休閑襯衫和白色棉質(zhì)寬松長褲的中年男人從人影綽綽中走來,他行色匆匆,有著古銅色的皮膚和黑色的短發(fā),我辨不清他究竟是游客還是本地人,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他把白色長褲穿得很有味道——既清秀又奔放,既利落又不羈。
我原本就打算在佛羅倫薩的街巷漫無目的地游歷,所以就干脆跟著他走了起來。尾隨了兩條街巷之后,我終于明白,他不同于那些衣著考究的男人,將白褲子穿得要么妖嬈多姿,要么盛氣凌人,他的膚色、發(fā)型、淺藍色襯衫、快步流星,與那條白褲子配合起來,就像佛羅倫薩當(dāng)時的陽光,個性分明卻又平易近人。
天啊,踏出了這個滿是令人頭暈?zāi)垦5墓帜腥说臅r尚圈,白褲子居然變得讓我覺得容易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