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進了“新概念”復(fù)賽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因為我還沒有想好該怎么迎接這個驚喜。一整個暑假我都在鉆研小說怎么寫才會更吸引人、才能更厚重,我把一顆心掏出來用最鋒利的刀在上面雕刻,每一個角落都有刀片劃過的痕跡,當(dāng)它成為最玲瓏的作品,我才滿意地將它遞進郵筒,感覺自己的希翼生出了翅膀,正在飛往距安徽有417公里的不夜城。
到上海的時候是晚上,盡管是南方,但冬天的風(fēng)還是凜冽無比。接我的是早就聯(lián)系好的朋友,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卻像是認(rèn)識了很久。
大家圍坐在一起玩殺人游戲,桌子上堆滿了東西,很多人在一起調(diào)笑著,有一搭沒一搭地揭露對方的情史。一個男生總是說:“你們這群有文化的流氓!”我觀察著每一個人,漂亮姑娘喜歡把手藏在袖子里捂著臉,長得像胡夏的男生可以戴著帽子一下子把拉鏈拉上看不到臉,有一個武漢的妹子和一個山西的漢子說話都像廣東人……
一月二十六號下午復(fù)賽。復(fù)賽的第一個題目是一句話的續(xù)寫,需要用名家體寫,我看的中國名著并不多,各種名家的風(fēng)格拿捏得不準(zhǔn),看到第一個題目的第一眼我就放棄了。第二個題目是命題的:第十三個星座。我對星座還比較了解,我也知道有人傳言第十三個星座是蛇夫座,但我并不準(zhǔn)備寫星座。列了一個提綱,打了兩張草稿,我頂著星座的題目批判了社會現(xiàn)實。我寫得還算順手,三點剛過我就收尾了,我沒有寫滿三張紙,最后通篇看了一遍,改了一個錯別字,交卷。聽到監(jiān)考老師訂書機“咔”地一響,我知道自己的文章已經(jīng)沒有修改回旋的余地了。背好包,我出了教室,感覺異常輕松。
復(fù)賽當(dāng)天晚上的通宵唱歌是“新概念”的傳統(tǒng),買了很多酒和水果?!靶赂拍睢钡撵`魂人物喬木唱歌,前奏響起時,她說,?!靶赂拍睢笔鶜q生日快樂!我怔了怔,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今天是“新概念”十六歲的生日,是我十八歲的生日。我比“新概念”大兩歲,在“新概念”褪去青澀的年紀(jì),在我邁向成熟的年紀(jì),我們終于在時間交叉的過程相遇成一點。十六加十八等于三十四,三十四歲是足夠謙遜足夠成熟的年紀(jì),它賦予我的是沉穩(wěn),更是對夢想的執(zhí)著。我跟著大家鼓掌,除了對喬木的贊美,還有對自己的加冕。
第十六屆“新概念”簡化了頒獎典禮,早在一點鐘我就已經(jīng)在官方微博上看到了獲獎名單。我放大了圖片,看了一眼三等獎,沒有看到我。深呼了一口氣,我在二等獎的名單里仔細(xì)找自己的名字,A104,A107……我是A105號,這跳開的編號似乎告示著我取得的成績不止是二等獎。目光上移,我找到了A105,我拿到了一等獎。我坐在禮堂正中的位置,拿著一等獎的證書和獎杯,感覺如此不真實。
吃完晚飯回賓館的時候發(fā)現(xiàn)很多人已經(jīng)整理好行李準(zhǔn)備回家了,大廳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大家在談“新概念”。我們邊打牌邊聊天,旁邊的男生問我以后會不會一直寫下去,我說:“我不知道啊?!蔽也桓一卮疬@個問題,寫作是我現(xiàn)在太虔誠的信仰,以后會不會一直將它放在心頭,我不知道。
二十八號早上五點鐘出發(fā),我有點遺憾沒有人送我,沒有和大家告別。走的時候我卻發(fā)現(xiàn)大家都坐在大廳里面。我說,我要回家了。大家都歪歪倒倒地站起來跟我擁抱,他們一夜沒睡,喝空了滿地的酒瓶,在這里等著每一個人,和每一個人告別。
我說:“明年見?!?/p>
“明年見?!?/p>
坐上了返程的車子,我被黑暗包裹著,卻已經(jīng)感覺到天空泛起的魚肚白。三天如同三年,從陌生到惺惺相惜,我感受到了“新概念”的魔力。我和來的那天一樣,穿著同樣的衣服,背著同樣的包,只是心里住進了一群三天前從不認(rèn)識的人。我很愛他們。
太陽升起了,照耀著每一個角落,漢庭的大廳一定是光亮一片,而我卻沉沉地睡去。我要做一個美夢,關(guān)于“新概念”,關(guān)于夢想。
后記:圍子姐讓我寫一篇關(guān)于“新概念”想法和過程的文章,我想這是一個所有愛寫作的人向往的一個盛宴。我努力把這三天的行程全部概括在兩千字里,卻還是不能準(zhǔn)確地表達出我心中的“新概念”,真正的“新概念”不是一篇文章、一本文集,而是你自己的親身體驗。第十七屆,我在上海等著你們。
編輯/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