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自己算是資深書蟲了,從小學五年級開始,每周末在書店站幾個小時看書選書,初中每月攢零花錢往家搬書,高中把伙食費扣下來往宿舍里堆書,書多到看不過來,戲謔點說,稱得上“買書如山倒,讀書如抽絲”。
上大學后,對書的癡狂依舊,但不怎么買書了。原因有三,一是我校圖書館規(guī)模不弱,泡上幾年夠我吃飽喝足;二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少文藝獨立書店,且逛且珍惜;三是結識了一些書房大咖,家里動輒上萬本藏書,眼花繚亂之際,感慨我輩尚淺,待修煉幾年再說。
閑暇之余,逛書店,尤其是獨立書店,成了我樂事之一。
有時候,朋友和我一起逛街或者旅行,會覺得我超無趣的,因為興許路過哪家書店,就進去待上一整天,風景名勝什么的都拋到腦后了。
“喂,書店這種東西,什么地方都有吧!”
“就是因為什么地方都有,才要都逛一逛嘛?!?/p>
每座城市都擁有自己的地標性質(zhì)的文藝書店,在青島有“不是書店”,在南京有“先鋒書店”,在拉薩有“天堂時光書店”。不同城市的書店又都有著迥異的獨特味道,青島書店柜臺上懸著貝殼風鈴,看看書喝喝咖啡順便欣賞本土攝影展覽;拉薩墻上掛著藏風照片和唐卡畫,店家推介也是仁波切大師講解佛緣正見。
這些書店背后往往有大名鼎鼎的老文藝青年作為主心骨,往往幾十年不倒,即使入不敷出也要把名聲維持下去。
流水的我們,鐵打的老板。與其說是開書店,不如說這些人是在編織夢想。既然喜歡書店,我自然也認識了一些有趣或者無趣的開書店的人,有的可以和客人狂侃大山幾個小時,也有的勉強笑笑誰都不愿意搭理,只沉浸在書的世界。
這些老板中人稱“無敵暖叔”的,是賣書兼做咖啡的蘇哥。他把書店當家,經(jīng)營得像文藝書客知心會所,定期舉辦讀書會和講座。因為倚靠著高校和中學,雖然占地不大,但一到假期就人滿為患,喝杯咖啡都要站隊。我最喜歡他做的焦糖瑪奇朵,甜得要命,加塊巧克力再來本簡·奧斯汀,正配春日洋洋的下午。
也有看上去不靠譜的,比如何老板,三十出頭,在豆瓣網(wǎng)站上標記“看過”的書有幾萬本,閑暇之余看店,有時候我?guī)笥讶?,順便拎點吃的,他就拿店藏德國啤酒出來喝,有客人來了他就和我們打趣說,“竟然有客人,不是節(jié)假日的今天竟然有客人,作為老板我無法忍受?!彼€說過,“我開書店,肯定不是為了掙錢,因為書店沒有旺季,全年淡季!”
記得幾年前看過一部叫做《布萊克書店》的電影,書店臟亂不堪,老板也是蓬頭垢面,店門想開就開,想關就把所有客人毫不留情轟走,還因為不想把書賣完而懶得訂書,這樣的老板,這樣的書店,也真的不是說沒有。
在漫展上認識的宅男阿杰說,他的人生理想,就是開一家像《生活大爆炸》中的漫畫書店,擺滿動漫周邊,專門招待二次元宅女宅男。
“但是很可能孤獨終老呢……”
“那就再招個宅男店員,我們倆相伴一生吧。”
“……祝你們幸福?!?/p>
最后說說書房大咖。他們的書房,其實更是自己心中獨一無二的書店吧,每本書都絕對是自己精心選購,甚至都有來源的故事和方式,書房風格也別有意思。比如一個老詩人,他擁有國內(nèi)每一個民間詩人詩集的簽名本;還有藝術學院的老師,顏料和畫冊成山地倚靠著臥室的墻壁,鮮艷得像幅不拘一格的畫作。
行走世間,不瘋魔不成活,只能祈愿我?guī)资旰蟮佬袎蛏畹臅r候,成為那個影響更多小朋友成為新一代書癡書狂的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