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生在同里長在同里的我,初見也好,重逢也罷,只要看你一眼,呼吸加重,心跳加快就總是難免的。我以臉紅難堪的樣子進了你的眼,你只是輕輕地、淡淡地一笑。天下寂靜無聲,我在你面前失了魂落了魄,你依然是溫婉大方。
怎能不為你心動,退思園!你是我美麗的記憶。
雖不是常來,但我最喜歡待的地方是退思園的水薌榭。大約十畝地的園子,它確實是太小了,可卻是十分精巧的。水薌榭坐落在水邊上,一半貼著巖石,一半則空空地懸在水上,像是連接了兩個世界。水榭里有一面明鏡,望著鏡子就能窺到整個對岸的景色。就說隔岸的鬧紅一舸,名字取得當真好聽,不記得是誰的詞句:“鬧紅一舸,記來時,贈與鴛鴦為侶?!彼且蛔常簿褪鞘?。它有船身但無船艙,船身由湖石托起,一半浸在水中,水流穿過湖石之孔,會發(fā)出好聽的聲音,而那些調(diào)皮的金魚穿過湖石之孔時,尾巴還啪嗒啪嗒地拍打出與水流不同的聲響。于是站在鬧紅一舸上,明明風吹不動,浪打不搖的旱船,卻有小舟游湖之感,更具行云流水之快意。風正一帆懸,河水湯湯,仿佛船已載著人起航,駛向天際……在鬧紅一舸的四周,種著許許多多的荷花。此時腦海里應是這樣一幅畫面了:晨時,籠著蒙蒙的薄霧,坐在水薌榭里,望著鏡子里那淡淡的水墨畫。在畫里,一抹水墨是一座青山,一抹粉彩就是或淺或濃的荷花。霧氣淡了,有湖石清渺的身影,再向上看那些細描的碧瓦、紅樓、錦堂時,畫上的色彩像浸染了春水般開始飽滿,開始瀲滟。不是親身體會,是不知那一方鏡子里所呈現(xiàn)的天地,是那樣的美,深深地留在了一堵名為記憶的斑駁的墻上,照亮了一片角落。
然而,該怎樣在快速發(fā)展的當代,留住你的身影?我走在退思園的九曲長廊上,無聲地詢問每一根柱子,回答我的始終是挺拔的身姿。我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只是看到地上那些不和諧的東西,彎一下腰,撿起它丟進垃圾桶。我想大家也是喜歡退思園的,也許我們做不了太大的事情,但是懷有一顆赤誠的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為宣傳、保護退思園出一份力,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