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變首府
我們從西雅圖登上荷蘭的“威斯特丹”號豪華郵輪,前往向往已久的阿拉斯加。
阿拉斯加原為俄國屬地。1867年俄國以720萬美元的低價,將阿拉斯加賣給了美國。1959年1月3日阿拉斯加成為美國第49州。其面積占全美的1/5,是美國土地面積最大的州。
“威斯特丹”號郵輪航行了兩天兩夜,第一站到達阿拉斯加州首府朱諾。這是座一面臨水,三面環(huán)山的城市。這時正是7月,室外最高氣溫攝氏18度。盡管山頂上還覆蓋著皚皚白雪,可山下卻是郁郁蔥蔥,生機盎然。我順著港口望去,碼頭緊臨一條大道。那里商店林立,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再從這里向遠處展望,就像一支手掌,街道繼續(xù)向外延伸、擴大,這便是整個朱諾市區(qū)。從左手方向看,由碼頭通往山頂?shù)木薮罄|車,也在繁忙地上上下下,不停運轉(zhuǎn)。據(jù)郵輪發(fā)的資料介紹,纜車上山,是為了觀賞溫帶雨林,參觀山腰的金礦遺址及俯瞰谷地景色。港口不算太大,但同時泊了和“威斯特丹”號相同的3艘郵輪。每年5至9月,是這里的旅游季。最繁忙的時候,一天可泊5艘郵輪。當(dāng)前的朱諾,有3.1萬人口,是阿拉斯加州第二大城。它有兩大經(jīng)濟支柱,一是旅游業(yè)(僅海路方面,每年就有700艘郵輪載來百萬游客),另一項是漁業(yè)。兩大支柱,推動了朱諾經(jīng)濟的全面發(fā)展。
朱諾也和它的國家一樣并不古老。今天的朱諾,在133年前,還是一片荒原,只有印第安特領(lǐng)吉特部落的幾戶人家,在這里以打獵和捕魚為生。1880年5月,有兩個從首府錫特卡來的歐洲人,在酋長的陪同下,順著一條小溪溯源而上。在小溪的源頭,歐洲人發(fā)現(xiàn)了金砂,這里就是現(xiàn)在的黃金溪。這一發(fā)現(xiàn),完全改變了這塊荒原的命運。朱諾采金最盛時期有三座金礦,開發(fā)黃金產(chǎn)量曾達到世界第一位。隨著朱諾繁榮和興盛,1906年升格為首府,阿拉斯加州政府隨之從錫特卡遷來朱諾。1947年,朱諾的黃金開發(fā)殆盡,金礦宣布關(guān)閉。
消失中的古老冰川
根據(jù)郵輪的安排,“威斯特丹”號要開向一處名為冰川灣的海域,在船上至少有5個小時的時間能看到冰川。冰川灣狹長百公里,但在100多年前,這里還是冰凍的陸地。這里的冰川,據(jù)稱距今有4000年以上的歷史。冰川灣周圍是高山峻嶺,山上年復(fù)一年的積雪,自身沉重的壓力,變成了層層的堅冰。那天早上7時“威斯特丹”號進入了冰川灣的入口艾西海峽,航速明顯減緩。海灣兩邊山頂滿是積雪,山腰被云霧遮掩著。海面很平靜,除了郵輪航行帶起的漣漪,就是飄逸的晨霧了。有一些海鷗跟著郵輪徘徊,是在向游客討吃的。漸漸地海面上飄來些大大小小的浮冰。船越前行,浮冰越多越大。又過了大約兩小時,有人來告知,前面就要到達瑪格利冰川。我們立即前往船頭的瞭望臺。這時,郵輪正在緩慢左轉(zhuǎn)。似乎是在驀然之間,一座高大寬闊的微藍色冰川,展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郵輪慢慢向冰川靠近,距離已不到百米。這道冰川一面臨水,背靠漫延無垠的堅冰。從其整體看,像一條臥地的巨形銀龍,堪稱晶瑩剔透,水晶堆磊,千姿百態(tài),魅力四射。局部看去,好似一群豪宅華閣,富麗堂皇。在那藍色的大海和翠綠的山巒之間,展現(xiàn)出如此宏偉、壯觀的巨大晶體,無法不使人驚嘆和震撼!經(jīng)請教郵輪公關(guān),瑪格利冰川是1912年從大太平洋冰川中分離出來的?,F(xiàn)在全長22公里,寬度1600米,高59至122米。細觀冰川魁偉冰體,也像山石一樣,有明顯的層次構(gòu)造。據(jù)說冰川的寶石藍,便是冰層受到重大強烈的壓力而發(fā)出的色彩。看上去如仙女般安詳、嫻雅的冰川,其實,卻時刻都在運動著。尤其在7月的夏季,冰川無時無刻不在消融。如果你的聽覺夠靈敏,還能聽到冰川內(nèi)部輕微的爆裂聲。冰川的外表,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突然崩塌一堵冰塊,是經(jīng)常發(fā)生的。在地球變暖的大趨勢下,殘留的這些冰川,恐怕是不可避免地繼續(xù)消融以至最后消失。
俄國遺風(fēng)的錫特卡
“威斯特丹”號郵輪抵達阿拉斯加的原首府錫特卡。俄國于1808年正式立錫特卡為阿拉斯加的首府。美國買到阿拉斯加后,朱諾發(fā)現(xiàn)了金礦興盛起來;而錫特卡,以捕鯨和獸皮為主的傳統(tǒng)生意日趨敗落,隨即失去了首府的地位,由朱諾取代了,現(xiàn)在,錫特卡有8835人,1972年建市,為阿拉斯州的第四大城。
踏上錫特卡碼頭,迎面有一位亭亭玉立的俄羅斯盛裝女郎。我立即準備好相機,并走上前用俄語打招呼,問是否可以為她拍照,誰知她竟然不懂俄語。用英語交談方知,原來是旅游局在此招攬參觀俄國遺跡游客的。走進錫特卡,果然到處是俄式建筑物和商店。街面櫥窗中最多的裝飾物就是大黑熊。進入店內(nèi),俄式商品,像套裝娃娃、俄式皮帽、紅軍軍帽、各式裘皮和服裝,以及金銀飾品,琳瑯滿目,應(yīng)有盡有,似乎是進了莫斯科紅場的“古姆”百貨公司。再看街上的小吃攤,也是俄式糕點。再往前走,俄國的東正教堂進入視線。它那高大的園形屋頂和尖塔,要算是錫特卡城區(qū)建筑物的制高點。此教堂建于1848年,里面陳列了很多旗幟和圣像,也有一些古老的法衣和圣器,都是作為珍貴的文物保存下來的,這里仍然是俄國后裔精神寄托之地。
離教堂不遠,是巴拉諾夫圖騰廣場。巴拉諾夫是俄皇開拓阿拉斯加殖民地的先鋒。1799年,他從阿留申群島的科迪亞克出發(fā),帶領(lǐng)550條海豹皮舟,于當(dāng)年7月7日到達錫特卡。從此,俄國宣稱對阿拉斯加擁有主權(quán)。巴拉諾夫隨即在現(xiàn)在的碼頭一帶圈下一塊土地,在那里建成了兵營營房、倉庫、圍墻和哨所,并易名為巴拉諾夫城堡。這些殖民者的到來,打亂了世世代代生活在此的印第安人特領(lǐng)吉特部落的平靜生活,不久就遭到特領(lǐng)吉特人在其酋長斯卡尤特萊特領(lǐng)導(dǎo)的反抗。俄國人很快開來了戰(zhàn)艦,巴拉諾夫當(dāng)即下令,用16門大炮向特領(lǐng)吉特人展開轟擊。隆隆的大炮聲,連續(xù)響了7天7夜,特領(lǐng)吉特人死傷無數(shù),他們的村莊和堡壘皆夷為平地。特領(lǐng)吉特人屈服了。
我們在錫特卡街上行走,偶然發(fā)現(xiàn)一輛人力三輪車。而車夫的面貌很像中國人,還是位女士,便好奇地上前搭話。方知她就是當(dāng)?shù)卦∶裉仡I(lǐng)吉特人,還是酋長斯卡尤特萊特的后裔。據(jù)她講,錫特卡地區(qū)當(dāng)今有5000特領(lǐng)吉特人,但只有一半是純血統(tǒng)。她本人就嫁了一位美國白人。最后她用特領(lǐng)吉特語向我們道別。發(fā)音是:伊廣,意為勇往直前。細品其音節(jié),還真有點兒漢語的味道呢。
三文魚之都凱奇坎
我們在電視專題節(jié)目中時常看到,三文魚在湖、河中出生,成長后順流而下進入大海。到了產(chǎn)卵期,三文魚成群結(jié)隊,沿河逆水而上。它們躍過無數(shù)的險灘和懸崖,逃過諸多熊、狼和禽鳥的攔截捕食,最后到達它們的出生地產(chǎn)卵,然后死去。三文魚奇特的一生,尤其不畏任何險阻,冒死而上的習(xí)性,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們乘著“威斯特丹”號,來到凱奇坎市,它曾被授予“世界三文魚之都”的稱號。凱奇坎是印第安語,意為“展翅之鷹”,因為這里就是美國國鳥白頭鷹的原產(chǎn)地。這是座一萬多人口的城市,號稱阿拉斯加州第三大城。因凱奇坎地處最南端,又稱其為阿拉斯加的南大門。凱奇坎市依山筑城,半個城市建在山腰。其港口很大,能同時泊下6艘巨型郵輪,每年接待游客100余萬。旅游和海產(chǎn)是其兩大經(jīng)濟支柱。這里有很多通往大海的湖泊和河流,都是三文魚繁衍生息之地。在凱奇坎市區(qū),也有一條水流湍急的小河,有一條街因河而得名為溪街。此河的源頭是凱奇坎湖,那里便是三文魚繁殖之地。這條順山勢起伏而入海的小河,每年三文魚孵卵季節(jié),都是它們回游凱奇坎湖必經(jīng)之地。凱奇坎的大小商店,大多數(shù)都出售三文魚。有一家出售三文魚的商店,為招攬中國游客的生意,在門口還貼了中國字:請進,謝謝,請免費試吃。據(jù)介紹,全美60%以上的三文魚來自阿拉斯加,其中,產(chǎn)自凱奇坎的則占了相當(dāng)大的比重。
作為旅游城市,凱奇坎也離不開原住民文化資源。其中最受歡迎的就是印第安人的圖騰文化。圖騰一般都是在一根粗大的木柱上進行雕刻、彩繪,表現(xiàn)出人的各種表情,或鳥獸的各種動作。栩栩如生,形象動人,感染力強是圖騰最大的特點。在凱奇坎市,不論是街面,還是公眾場合,到處都會有圖騰出現(xiàn)。甚至一些住宅門前,也有圖騰柱。為了集中表現(xiàn)印第安人的圖騰文化,凱奇坎開辟了國家圖騰公園。
凱奇坎是我們此次阿拉斯加旅行的最后一站。出了南大門,“威斯特丹”號就要進入加拿大海域。隨之,我們將到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省的維多利亞島登陸,展開另一項新游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