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凝瑤

在西方，如同中國春節(jié)一般被重視的節(jié)日莫過于圣誕節(jié)了。整個12月，家家戶戶都為圣誕夜的大餐和禮物忙碌著，和農(nóng)歷臘月的景象也差不到哪去。更為有趣的是，早些年哪里是傳說中圣誕老人的故鄉(xiāng)，一直是個懸案。這一僵局直到1995年被打破，芬蘭的圣誕老人村最終勝出。

“聯(lián)合國認證”

芬蘭有三分之一國土位于北極圈內(nèi)。在離北極圈不到7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城名叫羅瓦涅米，它是芬蘭拉普蘭地區(qū)的首府。純凈的大自然，清新的空氣，質(zhì)樸的民俗，使這里成為歐洲最后一塊廣闊的原生態(tài)曠野，也是世界上僅有的為數(shù)不多的未被污染的土地。以放養(yǎng)馴鹿為生的當?shù)亍巴林褡濉彼_米人世代生活在這里。如今，隨著當?shù)亟?jīng)濟的發(fā)展和旅游事業(yè)的興起，薩米人已結(jié)束了祖輩的游牧生活，他們身穿獨特的民族服裝在馴鹿場接待前來觀光的各國游客。

和圣誕老人有關的故事總?cè)缤挵忝篮茫_瓦涅米的北部有座耳朵山Korvatunturi，當年芬蘭兒童故事大師瑪爾庫斯從中取得靈感，他在電臺給小朋友們編了個故事說，圣誕老人和兩萬只馴鹿一起住在這座“耳朵山”上，正因為有“耳朵”，圣誕老人才能在遙遠的北極聽到世界上所有孩子的心聲。從此，故事中的“耳朵山”就成了圣誕老人的故鄉(xiāng)。后來，芬蘭政府推廣旅游，就在耳朵山附近的羅瓦涅米建了這座圣誕老人村。

更為幸運的是，1995年，聯(lián)合國秘書長加利給全世界的兒童發(fā)出了一張圣誕賀卡，而這張賀卡的寄達地，正是羅瓦涅米的圣誕老人郵局。芬蘭人據(jù)此認為，加利的信就代表著聯(lián)合國對羅瓦涅米作為圣誕老人官邸的認可。羅瓦涅米人特別為這個“官方”地位而自豪，有的旅游手冊上干脆寫著“經(jīng)聯(lián)合國承認”之類的字眼。

當然，很多同樣在搞“圣誕老人經(jīng)濟”的國家對此十分不服氣。尤其是圣誕老人的“原型”圣尼古拉的家鄉(xiāng)土耳其，以及馴鹿比人還多的丹麥，更是各自隨后宣稱自己才是“正宗”。

如今，面對土耳其和丹麥的競爭，無論從名氣還是效益來說，羅瓦涅米儼然已成為“圣誕老人經(jīng)濟”最大的受益者：這座小城在二戰(zhàn)結(jié)束后基本就是一座廢墟，以至于羅斯福夫人來訪問的時候，當?shù)厝酥荒艽掖掖盍藥讉€棚子來招待她；20世紀80年代的時候，圣誕老人的傳說還幾乎和芬蘭沒有什么關系；現(xiàn)在，每年有接近40萬的游客甚至名人政要紛至沓來，每年由此產(chǎn)生的直接和間接經(jīng)濟收益在3億歐元之上。它馴鹿飛跑般崛起的故事，和這座城市里最大牌的“國際名人”圣誕老人的走紅一樣傳奇。

羅瓦涅米的圣誕老人已發(fā)展成為一種產(chǎn)業(yè)。當?shù)氐捏w育館叫做圣誕體育館，公園有圣誕科技公園，足球隊身穿紅白兩色的球衣，取名為FC圣誕球隊。想休息了，又可以去魯?shù)婪蚴フQ旅館或圣誕老人旅店。

唯一的村民圣誕老人

從羅瓦涅米城北花8歐元租一輛電動雪橇，往東北方向經(jīng)過一片潔白的雪原，再穿越一片低矮的白樺樹灌木叢，眼前出現(xiàn)幾棟色彩斑斕的小木屋，屋內(nèi)紅色的燈光透過窗口映襯在窗外披著銀裝的北極杉樹上，這就是圣誕老人村。

村里安靜極了。廣袤無垠的冰蝕苔原，湛藍的天空，一望無際的低矮的松樹林，悠閑散步的馴鹿，小巧別致的小木屋，構成了一幅典型的拉普蘭南部風光。據(jù)說這里原先居住著薩米人，他們是芬蘭少數(shù)民族中最英勇豪放的民族。圣誕老人現(xiàn)今的服飾就是由薩米人的民族服裝克隆過來的。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好笑的是，這里的村民除了圣誕老人，就沒有別人了。原來，自建成圣誕老人村之后，原先居住在這里的薩米人都被安置到市區(qū)了，這里不再有固定的居民，只有上班的圣誕老人。

村子門口醒目地刻著“北緯36度32分35秒”的白線，跨過這條白線，也就意味著“跨進”了北極圈。而羅瓦涅米，也稱是世界上唯一位于北極圈上的城市。

沿著這條北極圈標線，穿過掛滿彩燈的走廊，就進了圣誕老人的家門。這是一個神秘而又充滿祥和氣氛的家。木板墻上掛著串串鈴鐺，屋頂有彩燈閃爍，正面的墻壁上鑲著一幅木制的世界地圖。一位看上去頗為慈祥的圣誕老人笑容可掬地坐在壁爐邊的橡木椅上，他頭戴白邊紅絨帽，身穿白色長袍，外套一件紅色坎肩；卷曲的白胡子直垂過胸，濃密的白眉幾乎遮蓋了鼻梁上的整副眼鏡。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圍在他的身旁，接受他的祝福。屋內(nèi)被陳列的紅蠟燭、小松樹、各種各樣的圣誕花環(huán)簇擁著，整個空間充滿著溫馨。

這位最年長的圣誕老人的主要工作是坐在小木屋里接見來自世界各地的小旅客，回答他們有關圣誕老人的疑問，給孩子們講圣誕老人的故事。據(jù)說這位“圣誕老人”原只會講芬蘭語和瑞典語，在村里上班之后開始學英語，以便與來自世界各地的客人溝通。但他的英語講得不夠地道，以至人們并不能完整地聽懂他所講的故事。

其實，有關圣誕老人的傳說在西方世界幾乎是家喻戶曉，孩子們?nèi)匀话俾牪粎?，并深信不疑。為了給孩子們一個美好的圣誕夢，父母們總是在圣誕節(jié)前打掃壁爐的煙囪，孩子們在睡覺前將長筒襪掛在壁爐旁，以迎接圣誕老人的禮物。

盡管這只是一個無從考證的傳說故事，盡管孩子們長筒襪里的禮物最終來自父母而并非是圣誕老人的恩賜，但美麗的童話帶給人們的總是無限的快樂和希望。

圣誕老人郵局

如果不算周圍的“圣誕樂園”，村子本身其實不大，有一家餐廳、一個郵局和“辦公室”、一個購物中心，以及附屬的酒店。即便是淡季，這里也裝扮得如同圣誕節(jié)一般。那首“金鉤貝兒”的經(jīng)典圣誕音樂隨處都可聽到，穿著紅底白邊制服的“圣誕小精靈”們在屋里熱情地招呼著游客。

說實話，如果你不是圣誕老人的“粉絲”，這里其實就是一個商業(yè)中心：你可以去買帶有圣誕老人村圖案和郵戳的明信片，通過特殊的郵箱，讓自己的祝福在圣誕那天抵達到朋友的手中；或者，你也可以買上一堆的紀念品，神秘地告訴小朋友這些東西都來自圣誕老人的家鄉(xiāng)；如果你餓了，圣誕老人餐廳可以提供各種主題食品；你還可以和那位著名的“圣誕老人”在他的辦公室里交談、合影——如果你看看外面的那面光榮墻上星光燦爛的照片，你一定會覺得扮演圣誕老人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工作。

然而，這里又不僅僅是一個商業(yè)化的購物場所或主題公園。設計者想營造一種“童年純真”的氛圍。圣誕老人郵局每年都能收到從世界各個角落寄給圣誕老人的數(shù)十萬封信件，工作人員在這些來信中要選擇26萬封給予回復。為了完成這繁重的工作任務，郵遞中心聘用了近百名工作人員并配備近百臺電腦。

其中一名分信工海蒂告訴我，圣誕老人每年這個時候每天收到3萬封來信。圣誕節(jié)期間他們能收到來自200個國家的信件超過50萬封。其中大部分來自英國、意大利和波蘭?！斑@些信不只是為了索要禮物?！焙５僬f，“有時是些感謝信，也有時人們遇到難題或有了心事，便想到與圣誕老人分享。”

這里是全世界孩子們寄托希望和夢想的地方。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孩子都可以給家住這里的圣誕老人寫信，傾訴心事，索要禮物。每年的圣誕節(jié)前后，會有大批各式各樣、花花綠綠的禮物從這里發(fā)向世界各地。可以想像，收到禮物的孩子會是怎樣的歡呼雀躍。

郵品陳列區(qū)是郵局最熱鬧的地方，這里的郵票和明信片印刷得極為精美，從圖案上看有圣誕節(jié)和北極村風光兩大系列，對于外來游客來說簡直就是難得的寶貝，尤其是加蓋了圣誕老人郵局特有的圣誕郵戳之后，這些郵品就更為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