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陽羊
狂風幾乎將快艇掀到了天上,纜繩瞬間就斷了,快艇隨之被滾滾濤流卷得不知去向。灰灰和他的海豚伙伴也無可奈何,只能潛入海底躲避風暴。
快艇上的動物到底怎樣了呢?吉吉被撲面而來的巨浪打暈了頭,他本能地想抓住艇舷,可他的力氣怎敵得過猛獸般的風浪?一下子就被山峰一樣的浪濤吞沒了。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在波峰浪谷中拼命掙扎。好在穿了救生衣,他尚可在漫無邊際的海浪中漂浮。而他的同伴早已不見了蹤影,連快艇都消失了。
巨浪接二連三劈頭蓋臉地打來,吉吉連喘息的片刻都沒有。當又一個巨浪壓頂而來時,他覺得腦袋“嗡”一聲,失去了知覺。
他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海中漂著,幸虧有救生衣在身,他才沒被淹死。海上風浪已漸漸平息,天空有浮云匆匆飄過。吉吉仰望天空,大腦一片空白,他什么也不記得了,也什么都不再去想,只是在海上隨波逐流地漂著。他不知自己還會在海中漂多久,也許將一直漂下去,直至死亡。他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心中再無其他念頭。
恍惚中,吉吉聽到有“呱呱”的叫聲。他的心一顫,接著便想:肯定是幻覺。然而,叫聲卻真真切切由遠而近。他還聽到了是誰在喊:“看,那不是吉吉嗎?”吉吉鼻頭一酸,熱淚奪眶而出。
幾只烏鴉越飛越近,他們看上去也已筋疲力盡,好像隨時都會掉落海中。吉吉叫了一聲:“烏鴉大姐……烏鴉小弟……”他的聲音很虛弱。烏鴉大姐回應的聲音同樣虛弱:“吉吉……加油……不要放棄,我們已經(jīng)看到遠處的海島了……”
“那……你們先飛過去吧……我實在游不動了……”吉吉有氣無力地說。其實,烏鴉大姐并沒有看到海島,她之所以這么說,無非是為了鼓勵吉吉,希望他不要放棄。
就這樣,烏鴉盤旋在吉吉的頭頂,陪伴他在大海上漂流。海面上籠著薄紗般的輕霧,空氣很濕潤,陽光普照。魚兒躍出水面,顯得那么快樂??杉獏s心情沉重,甚至絕望??焱г诳耧L之后已不知所終,咪咪、阿黃和眾海豚也下落不明,他不知自己還要在海上漂多久,而烏鴉也越來越顯得體力難支了。口渴,現(xiàn)在是他最大的感受,雖然四周全是水,卻一口也不能喝。
海面上連一塊歇腳的礁石都沒有,口干舌燥的吉吉有氣無力地對烏鴉大姐說:“難道……我們會死在海上嗎?”烏鴉大姐雖然也很絕望,但她卻鼓勵吉吉:“別怕……我們陪伴你,相信在天黑之前我們一定會看到海島。”
聽了烏鴉大姐的話,吉吉增添了一些信心。盡管又饑又渴又冷又累,可他相信很快就會見到海島了。
然而,一切并非如他想象,眼見太陽西沉,大海卻依舊無邊無際。連烏鴉也心慌了,因為到了天黑后,他們就無法飛行了,烏鴉在晚間視力極差。吉吉看得出來,烏鴉比他還著急。
就在天色越來越暗,烏鴉已經(jīng)發(fā)出了絕望叫聲之時,烏鴉小弟忽然驚喜地歡呼起來:“呱,那是什么?”海面漂浮著一塊船板,那正是快艇的船板,顯然快艇已被風浪擊碎了。
烏鴉小弟興奮道:“我們可以落到船板上休息了!吉吉,你也可以搭在船板上節(jié)省一些體力呀?!北姙貘f圍繞著吉吉向船板靠近。很快烏鴉們就落到了船板上,烏鴉小弟松了一口氣,“總算能歇下了,我都要累吐血了?!?/p>
當吉吉將上半身搭在船板上時,船板承受不住重量,突然沉下水去,嚇得幾只烏鴉尖叫著飛了起來。吉吉連忙放開船板,船板這才浮出水面。
吉吉喘著氣說:“我……太重了……船板承受不了我的體重……”他決定獨自在海上漂泊,將船板讓給烏鴉。盡管烏鴉大姐一再讓吉吉伏到船板上,但吉吉卻搖著頭,“你們也看到了……船板太小……我還能堅持……你們就不要再客氣了……天快黑了……你們不能再飛……快落到船板上去吧……”
眾烏鴉也知道事情只能如此,便紛紛落到了船板上。他們繼續(xù)鼓勵著水中的吉吉,陪伴他在海上漂流。
然而,平靜的大海卻暗藏潛流。一股洋流以看不見的力量將吉吉和船板上的烏鴉沖散了。吉吉聽到了烏鴉越來越遠的喊聲,可天色已黑,烏鴉無法飛來尋找他,吉吉在海流中也無能為力,只好隨波逐流地漂著。就這樣,他與烏鴉失散了。
天黑透了,月光下,海面波光粼粼,吉吉卻無心欣賞月色下的海景。此刻,他孤獨無助,體力耗盡,饑渴難耐。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仰望月空,在同樣的月光下,咪咪和其他朋友怎么樣了,他們是否也在想他?也許大海會成為他的墳墓,可他覺得美好的生命不該就這么結束。吉吉腦海中浮現(xiàn)了昔日的一個早晨,在溫暖的陽光下,他叼著一根光禿禿的魚刺走到垃圾箱邊,將魚刺送給咪咪。而咪咪則專注地嘬著那根魚刺……那是多么美妙的時刻,吉吉覺得這樣的早晨無比美好,他的生命也充滿了意義。多么值得懷念的時光啊,可惜,從此恐怕再不會有這般美好的日子了。
極度疲憊的吉吉閉上了眼睛,盡管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提醒他:不能睡,不能睡!一旦睡著,你將被淹死??伤难燮s越來越沉重。
“嘰嘰,嘰嘰……”什么聲音?吉吉猛地睜開眼睛,一大口苦咸的海水灌進他嘴里。他拼盡力氣在海浪中掙扎著抬起頭來。
天色已亮,平靜的大海遠處,翻騰著一片白浪。一條條灰色的身影在白浪中穿梭,是海豚!一定是灰灰和他的同伴們。吉吉猛然打起了精神,用盡最后的力氣發(fā)出呼喚:“汪汪!救命……”
吉吉會得救嗎?如果你關注吉吉的命運,就請等待下一期。 (未完待續(xù))
(責任編輯 張仁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