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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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問我,《飛碟探索》的目標讀者是什么人。我說,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勉強要說,應(yīng)該是那些對未知世界充滿好奇心的人吧。
這其實是一個沒什么實際意義的回答,因為它根本不足以讓我們將目標讀者從十幾億中國人里挑出來,更不足以讓我們清楚地知道他們想要什么并投其所好——在很多人看來,這是辦雜志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但是,《飛碟探索》本來就不是一本投誰所好的雜志。我們堅持了33年,只是因為相信,在地球上,總有那么一些人,對這個神秘的世界有著潔凈精微的追求和近乎癡迷的熱愛;也總有那么一些人,在稻粱之外,還關(guān)心著生命和宇宙的本源及未來。他們也許不是了不起的大人物,算不上什么精英,更不是什么聰明到“逆天”的天才,但,他們一定是一群脫離了“感性”和“常識”束縛的、更相信實驗和邏輯的、有趣的人。他們對未知充滿好奇,并愿意付出精力和勞動得到正確的答案。
我為什么強調(diào)“正確”兩個字呢?
網(wǎng)上有一篇討論知識分子和偽知識分子差別的文章,說,知識分子并不比普通人聰明,他們只是過著一種智性的生活。他們一直在動腦筋,在腦子里塞進新東西,把各種信條在腦子里拉來扯去。他們致力于求知,當(dāng)他們這么做的時候,“甚至?xí)谀承┦虑樯系玫筋愃菩愿叱钡捏w驗”。對于這些人來說,“正確”和“真相”才是目的,至于“大家的看法”“社會的輿論”,那是最不重要的。
對于這一點,我非常認同。從這個意義上說,《飛碟探索》的讀者就是這樣一群知識分子。他們不一定受過專門的學(xué)術(shù)訓(xùn)練,也未必有足夠的知識積累去讀懂各類科研精英撰寫的學(xué)術(shù)論文,但他們的確過著一種智性的生活,單純地為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做著一些在旁人看來奇怪的事,并因此感到由衷的快樂。對他們來說,“用處”“意義”這類詞匯和知識沒什么關(guān)系,“得到答案”本身就是最大的意義。這種難得的真誠,是真正令人尊敬的。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么一批人,他們像熱愛享樂一樣熱愛著某一樣或者幾樣艱澀難懂、即使調(diào)動全部的腦細胞也未必能理解的東西,并愿意為此付出大量的精力和腦力。當(dāng)他們調(diào)動所有的智慧和知識儲備獲得了某個答案時,那種滿足也許真的只有性高潮才能夠比擬。
我們的工作對象就是這樣的人。我們相信,在十幾億中國人里面,他們和我們都不孤單。是誰說的,有趣的人,早晚會聚在一起。在茫茫人海,我們總會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