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崢:一碰涂鴉無法自拔
劉崢是一個典型的80后,對于嘻哈向來頗有興趣。只要音樂響起,身體就會不由自主地“運動”,所以他原來一直搞說唱。
“以前做過兩年的RAP MUSIC,我的說唱CREW(團隊)叫‘CP,當(dāng)然是完全地下的模式?!眲樣行┎缓靡馑嫉孛嗣^。不過,熟悉他的朋友卻說他這是“低調(diào)”,因為當(dāng)初他制作的《北京少爺》《胡同》等歌曲雖然借用了嘻哈的表現(xiàn)形式,卻傳達出了一份老北京的韻味,很多北京土著都很喜歡。
隨著文化的全球化,涂鴉被一些玩繪畫的人從國外帶了進來,開始在繪畫圈里被傳播著、討論著。
在節(jié)奏歡快的Hip-Hop音樂中,幾個戴著棒球帽,穿著滑板鞋,平均年齡不超過25歲的年輕人手持各種顏色的噴漆,臉上套著防護面罩,在古老的城墻上,在胡同中,在新建白領(lǐng)公寓的宣傳墻上,涂寫著各式各樣的圖樣。
這就是涂鴉文化。但是,誰也沒想到,涂鴉對劉崢而言,似乎比說唱具有更大的磁場,一接觸就讓他無法自拔。在涂鴉面前,他毫不猶豫地和說唱道了聲“珍重”。
那幾年,劉崢對涂鴉由喜歡發(fā)展到癡迷。而當(dāng)時國內(nèi)涂鴉基本還是一張白紙,一些自詡為“專家”的人多為“半路出家”,對很多東西似懂非懂。即使這樣,他們還是成了劉崢的啟蒙老師,為了開闊眼界,他上論壇、翻雜志、瀏覽國外涂鴉發(fā)展的趨勢和形式,只要是和涂鴉有關(guān)的一切,都是他最渴望了解的知識。
北京東郊四惠地鐵站朝東的外墻是劉崢“第一次”的“粉墨登場”,沒有棒球帽,沒有滑板鞋,也沒有音樂,所有的一切都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但他依舊激動萬分,感覺自己就是最好的演員,站在最有吸引力的舞臺上,想表達的東西實在太多。當(dāng)觸摸到墻的一剎那,完全不由自主,有一種感覺牽引著他的思維、他的身體。
“表演”結(jié)束后,劉崢累得倒在了前面的空地上,看著自己的“杰作”,他笑著流出了眼淚。完美的第一次,讓劉崢有了組建團隊的想法。因為他明白,要做最好的涂鴉,僅僅自己一個人就是累死也不可能成功,他必須要有自己的團隊。而這個“第一次”不僅是他一個人的第一次,也是宋童述的第一次。
宋童述:順其自然 隨心而動
與劉崢與同樣癡迷于涂鴉的,還有劉崢的高中同學(xué)宋童述。
宋童述和劉崢不僅是高中同學(xué),也是非常好的伙伴,他們共同從設(shè)計雜志中第一次看到涂鴉、了解涂鴉,甚至共同開始在紙上畫涂鴉手稿。但那時他們對涂鴉的認識幾乎是零,只是單純的被雜志中那種讓人強烈感受到的具有視覺沖擊力的圖片所吸引。
北京東郊四惠地鐵站朝東的外墻的“杰作”不僅是劉崢的第一次“上墻”,也是宋童述的“第一次”。在“上墻”的前一晚,他興奮得整夜無法入睡。當(dāng)劉崢從工人師傅那里借來梯子,然后戴好防護面罩和手套,擒起一罐罐噴漆,大膽的朝墻上“噴”去的時候,作為最初的幫手、現(xiàn)在的核心成員的宋童述的主要職責(zé)是畫一顆樹。
“為了這第一次,我其實準備了好久好久,拿起漆真的噴到墻上的時候就覺得感覺那么對,好像等了好久要的就是它一樣,然后就開始很頻繁的去噴,慢慢的這種興奮感逐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每次涂鴉過程中從無到有的享受?!彼@樣描述自己當(dāng)時的感受。
我想,那是一棵怎樣的樹,在宋童述的記憶里已經(jīng)模糊了,但那一次得到的認可與肯定,堅定了他與劉崢共同將涂鴉進行到底的決心。觀音涂鴉團隊的成長也是他和這個團隊的每一個伙伴的友誼的成長,在這個成長過程中,宋童述和伙伴們互相成就的榮耀感,對他來說彌足珍貴。雖然現(xiàn)在,涂鴉宋童述的副業(yè),或者,其實連副業(yè)也算不上,他的本職設(shè)計師,但涂鴉是他想要找回快樂一種方式。順其自然隨心而動,當(dāng)噴漆握在手里的感覺是沒有其他事情可以代替的。
這個世界唯一不變的是變
當(dāng)他們都決定要大干一番的時候,必須為自己擬定一個名稱,劉崢說:“‘觀音的名字取‘觀世音菩薩的典故。佛教在盛唐時傳入中國,并盛行全國。在眾多菩薩中,唯有觀世音菩薩由男像轉(zhuǎn)為女像,隨著環(huán)境的變化,自己先變化。團隊的名字通過‘觀音來暗指同樣是外來文化的涂鴉藝術(shù),如果涂鴉要在中國發(fā)展,首先就必須融入中國的文化,中國的社會環(huán)境?!^音這個名字即表明了團隊面對不同環(huán)境而改變的心態(tài),也指明了團隊所追求的藝術(shù)方向?!边@個充滿禪宗意味的“觀音”的來歷,也最大限度地引起著每一個聽到的人的好奇心,為團隊聲譽的擴展,發(fā)揮著“過耳難忘”的效應(yīng)。解釋得多了,這個符號不僅成了“觀音”成員的標簽,甚至寫進了他們的團隊理念。
一般人的創(chuàng)業(yè)初期都是艱難和汗水,而劉崢截然相反,“觀音CREW”剛成立不久,他們的單子就雪花般“飛”來了,雖然都是一些小單,但是這種有地兒隨便畫,又能練技術(shù),還兼顧著掙錢的“路子”讓劉崢和他的隊友們樂此不疲。
有一次,劉崢接到了一個大單:安定門附近的一家文化公司要將樓梯兩側(cè)近200平方米的墻壁作涂鴉,其中一面墻上的圖案設(shè)計成飛機撞大樓,還有一張巨大的孩子的臉。就在他們忙活了半天,要完工的時候,客戶走過來對他們說了一句話:“我們老板說你們畫的我們都看不懂,要想拿錢必須重畫!”劉崢呆了,好不容易畫好的一面墻必須刷白重畫,光大白就刷了三遍,才蓋住下面的重彩。接下來怎么辦,或許自己的風(fēng)格,他們根本就接受不了,即使再來一次也是徒勞無功,劉崢有些困惑。
從經(jīng)營學(xué)的角度來說,銷售者絕對不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必須明白客戶喜歡的到底是什么? 在文化公司轉(zhuǎn)了一圈,他又看了一下客戶辦公室的布置,似乎這個老板對書法情有獨鐘。劉崢立馬想到了一個“救星”——他的爸爸。老爸有很強的書法功底,沒準他畫的能投老板所好。
雖然劉爸爸不知道什么是涂鴉,但是讓他在這么一大面墻上“揮毫潑墨”,他也頗為樂意,拿起板刷,三下兩下就刷好了。文化公司的領(lǐng)導(dǎo)看過之后,不停稱贊,他們要的就是這個。
“通過這件事,我明白了很多,涂鴉是一種文化,既然我們把它帶進了中國,就應(yīng)該有中國的元素在里面,否則是沒有生存空間的?!边@是劉崢創(chuàng)建團隊之初的想法,現(xiàn)在,也是“觀音”的核心理念。
他們?yōu)镹IKEBeijing員工休息室墻體進行涂鴉,為法拉利車標制作masterclab100平米墻體涂鴉,受邀參加包括CCTV等主流文化機構(gòu)舉辦的活動和比賽、為絲芙蘭執(zhí)罐將彩妝元素與涂鴉藝術(shù)融合得混然天成……哪里有涂鴉,哪里就有他們的身影。他們把所有的業(yè)余時間都用在了“墻”上。這也像涂鴉者們所鐘愛的涂鴉一樣,從“地下”到“地上”,枝枝蔓蔓不斷在生活的各個方面滲透著、舒展著……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