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媛

萬家燈火

為媽媽買下一個家

●張曉媛

在杭州為媽媽置下一個家，是“小丑”阿康的夢想。為了這個夢想，他奮斗了8年……

小人物，大夢想

2012年11月的一天，剛剛表演完魔術(shù)的“小丑”阿康滿頭大汗地走下舞臺。這時，電話響了，是大姐從老家金華鄉(xiāng)下打來的：“阿康，回來吧，媽住院了?！卑⒖岛盟浦刂氐匕ち水?dāng)頭一棒，叫上跟他一起在杭州打拼的父親，直奔杭州長途汽車站，朝著幾百公里外的金華老家趕去。

阿康有兩個姐姐，父母是金華鄉(xiāng)下的農(nóng)民，一家5口擠在泥土混著秸稈打成的3間土房里。由于付不起學(xué)費，阿康讀完初中就輟學(xué)了，進(jìn)了父親打工的工廠，在沖床上加工打氣筒的零部件。

20歲那年，阿康得了腎病。為了治病，他去了杭州，一下子就被這座美麗的城市迷住了。病愈出院后，他決定不再回老家，而是留在杭州打拼。

阿康在杭州擺過地攤，為一家血液檢測中心送過血樣和化驗報告，還將萬能充電器從杭州倒騰回家鄉(xiāng)販賣。2009年，劉謙在央視春晚表演的魔術(shù)在全國走紅，阿康進(jìn)了很多魔術(shù)道具在地攤上賣。為了招攬客人，他嘗試著表演魔術(shù)，沒想到竟一下子迷上了魔術(shù)表演這個行當(dāng)。

漸漸地，有人稱他為“街邊魔術(shù)師”，不少路人會停下來，駐足欣賞他的表演。一家電器行舉行周年慶活動，把阿康請去表演魔術(shù)，那是阿康平生第一次正式走上舞臺，他成功了。

此后，不時有人請他去表演，他在杭州有了些名氣。阿康的父親也從老家來杭州幫兒子。

阿康的心愿是，等收入多了，攢了些錢，買一間房子，把母親也接來。偏偏就在這時，母親病倒了。

“糊涂”的母親

在醫(yī)院的病房里，阿康見到了母親。母親頭發(fā)蓬亂，臉上的皺紋更深更多了，終于見到心愛的兒子，她卻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大姐悄聲說，母親這個樣子已經(jīng)很久了，丟三落四的，連眼前的東西都找不到。醫(yī)生診斷說，這是因為母親小腦萎縮了。這種病無法治愈，需要家人好好照料，多多陪伴。

母親出院后，阿康和父親帶著她來到了杭州租住的地方。這是一套花幾百元、與別人合租的兩居室老房子，房子在6樓，墻壁斑駁，每到梅雨天，就會散發(fā)出潮濕的霉味。阿康心里暗暗發(fā)誓，要在城里給母親掙下一套像樣的房子，讓母親過上有尊嚴(yán)的生活。

他更加玩命地工作。他曾全身涂滿油彩扮成銅像，在烈日的曝曬下站上七八個小時；也曾一天吹1000多只氣球，將氣球吹成花，吹成劍，送到孩子們手里；還曾一天跑幾個場子，早晨酒店開業(yè)，中午婚禮，下午企業(yè)周年慶，晚上進(jìn)行小型演出。那些演出費低的活兒，他也從不嫌棄。漸漸地，他帶了兩三個徒弟，最多的時候一天能收入近萬元。

每天，阿康回到家，都會從父親手里接過飯勺，一口一口地喂母親。每當(dāng)兒子喂食時，母親都會多吃一些。阿康還會把當(dāng)天賺來的錢“嘩”的一下倒在母親面前，一邊數(shù)一邊說：“瞧啊，媽媽，這是我今天賺的錢。有了錢，我們就能在杭州買一套漂亮的房子了?！蹦赣H額頭上的層層皺紋舒展開來，她張著缺了牙齒的嘴巴望著兒子，開心地呵呵直笑。

滿滿的幸福

有個徒弟不想做了，離開時順手牽羊帶走了一些道具。母親從兒子和老伴的談話及他們焦急的表情中知道了這件事。從那以后，她總是死死地守住演出道具，任誰也不準(zhǔn)拿走。那天臨近演出，母親又抱著道具不放手。情急之下，阿康一把搶過演出道具，媽媽孩子似的坐在地上大哭。

無奈之下，父親決定帶母親回家調(diào)養(yǎng)。望著父母蒼老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阿康心里淚流不止，他決定盡快買房。

2013年夏天，阿康終于在距離杭州市中心十幾公里遠(yuǎn)的一座樓盤，選定了一套80平方米的房子。交了兩萬元定金后，他回到老家探望父母。

見阿康回來，一直吵鬧的母親安靜下來。她手扯著被角，端詳著兒子：“你小時候，老是掉水里，老是掉水里?！眲e人聽不懂母親的話，阿康聽得懂。小時候，村子里總是發(fā)洪水，家門前的水溝這時就會漲滿了洪水。阿康赤著小腳，拿著木盆去水溝舀水，腳下一滑跌了進(jìn)去，是母親把他救回來的。想著這些，阿康從父親手里接過飯碗，舀了一勺飯送到母親嘴邊，母親乖乖地張開了嘴。

阿康再次把父母接回了杭州。新房還沒下來，收入有所增加的阿康決定不再委屈父母，他花2000元的月租，帶父母和徒弟住進(jìn)了一套有電梯的大房子。能夠憑自己的努力在城里安家，讓母親過上好日子，阿康內(nèi)心充滿了自豪感。

（司志政摘自《家庭》2014年9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