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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二娘告狀

        2014-03-13 07:44:42凌宜歡插圖
        西江月 2014年6期

        林 薇 文/凌宜歡 插圖

        小說天地

        潘二娘告狀

        林 薇 文/凌宜歡 插圖

        潘二娘來了

        潘二娘不認識字,所以她不知道我家三樓門口上貼著的紙條,那上面寫著“談話不能超過十分鐘”、“閑人免進”等字樣。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一上樓,她就對著我大喊起來。

        我懶洋洋地躺在沙發(fā)上,疲倦的眼睛掛著幾絲呆氣。好不容易盼來周末,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休閑呢還是在放縱自己的惰性,總之不希望自己周末的時間被瓜分。

        “是你家的狗咬了別家的小孩嗎?”我問。

        她搖了搖頭。

        “那么你是要借一點錢回去買棉紗織布嗎?”

        潘二娘的頭搖得更厲害了 ?!安?,你記得上次我?guī)斫心憬o她辦殘疾證的啞巴孫女嗎?她差點被人強奸了。我們是一再被別人欺負啊,我潘二娘是不想活了!”潘二娘說這話時,瘦小的臉上掛著淚。

        潘二娘,其實只是她的自稱而已。她是我的遠房親戚,確切地說是我孩子父親的親戚,我跟著我的兒子叫她老姨。她的家,在離縣城二十多公里的大垌鎮(zhèn)新電村。

        她瘦小的身影,時不時穿行于縣城的小街上。她到這家店鋪走走,那個攤點看看,有時買回一點東西,給孫子或給鄰居。

        算起來,她在小城里有幾家親戚。她腿腳勤走動,這樣親戚們對她的印象也比較深。她拿來的花生,總是放一點在我家,然后又留一點拿到別家。有時候先到別人家,留給我們的就是最后一份。當然她也會悄悄地告訴我,誰家給了她三斤面條,誰家給她的孫子舊衣服了。說起這些時,她的臉上總是有點神秘又有點得意。我不知道在談起誰家給什么東西時,她是不是有一點暗示的意思,那就是別人給了,看你給不給,啟發(fā)你也給予一點什么。

        這點小花招,本來算不了什么技巧,但在她嫻熟的運用中,在她作為一個鄉(xiāng)下人對于城里人的自然應對中,便成為了技巧。

        說她會相處也好,說她心疼人也好,她是比較地為這小城所容納的。以我為例子,好像一直以來她都到我家走動,有事也好,沒事也罷。有時候她與同伴買棉紗回家,路過我家也要上來坐幾分鐘,說是看一看我兒子,隨便拉幾句家常就回去了。一年夏天,我兒子吃了太多的荔枝,長了一頭的瘡,打針吃藥總不見效。老姨來時看見了,冒著烈日到小城旁邊的田里,找回了叫田基黃的草藥,居然把兒子的熱瘡給治好了。

        她來得多了,我也有點不耐煩,但如果真的太久見不著她,我竟會問:老姨為什么總不見影子?

        這年月,誰過得也不是很好。雖然是在城里,看著吃香的喝辣的,但誰沒有壓力?房子等著要集資,孩子等著要讀書,到處要花錢!工資就是工資冊上的數(shù)字,固定了,多也多不到十塊幾塊。因而對農(nóng)村來的親戚,不提什么要求還可以湊合著給出笑臉,一有什么要求,確實很難應對。

        偏偏這潘二娘是一個要求比較多的人,并且提出的要求都像是合情合理——“不是我想提啊,都是我家母雞不爭氣,生的雞蛋都孵不出小雞,不然我怎么會來借錢呢!我是想買幾只小雞回去養(yǎng),不然一等到中秋節(jié),我們還是買不起雞,連祭拜祖宗的雞都買不起啊!”要不就是:“本來平時我?guī)腿丝椧粰C布下來,都得到一百多塊錢的人工。這個三婆倒好,說是孫子等著交學費,竟然說等過兩個月再給。這不,我不向你借錢向誰借去?”

        潘二娘這次來正是秋季,這是岑溪2006年的秋天。窗外樹木上的葉子,已是一張一張黃了。涼氣,時斷時續(xù)地襲來。

        “又要過年了!”習慣性地,我伸了個懶腰。突然在這一剎那,我好像也悟到了潘二娘的真正目的。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我拿起話筒,原來是大表姐?!袄弦痰侥慵伊藛??肯定又是借錢,這年頭啊,長貧難濟。她剛才從我家出去,已經(jīng)借了兩百,還要向你借,你不要理她!”說完,表姐把電話掛了。

        畢竟是機靈人,潘二娘好像從我的目光中讀到了什么,匆匆忙忙地解釋道:“不,阿言他媽,這次我不是來借錢的。雖然年關(guān)又到,真的我什么都不借啦!只是這心情,總好不了?!?/p>

        “我家發(fā)生的事你是知道的。先是我丈夫——你兒子的老姨公,因為肺癌,不到三個月的功夫就走了。之后是我的大兒子。我兒子到廣東打工,還不是為了這家老小的生活。你大表嫂真不是人,居然勾引村上的民辦老師,把你表哥活活氣死了。但這些都是命啊,我都忍了?!?/p>

        “現(xiàn)在全村人都在看我們有沒有能耐,看我如何處理這事啊!我的孫女的衣扣已經(jīng)被姓蔣的解脫了,頭發(fā)被姓蔣的扯下一大把,臉上被姓蔣的黑手留下了五個紅紅的指印。要不是我的啞巴孫女嘴里還知道‘啊啊’的喊,還知道跑,早就出事了?!闭f到此,潘二娘眼里的淚又開始打轉(zhuǎn)了。

        “其實我不怕對你說,我孫女這次是第二次被別人欺負了!”說這話時,潘二娘抹去了眼角的淚,“上次是一年前,在我家舊屋,是她媽的一個朋友強暴的。后來人家主動把錢給了她媽,才沒有報案。當時我的心就難受得像有很多老鼠在抓,但那時是她爸媽當家,我也不敢去理?,F(xiàn)在我的丈夫不在了,兒子不在了,兒媳婦也跟別人走了,剩下我潘二娘帶著這幾個半大不小的,全村人都在看著我這老婆子如何當家!”

        “你是讀書人,我只想與你聊聊。就是剛才說的,我的孫女兒差點被強奸啦。那是我村姓蔣的人干的,欺負我們李家人少??!你說,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原來這次真的不是借錢!“這事說不好就是強奸未遂,是要坐牢的!”我對潘二娘說。

        “啊,我以為只是和你說說,出出氣而已,真能整治那壞蛋,真是太好了!”潘二娘睜大了眼睛,那一直以來因為窮困而沒有光澤的目光里,在一瞬間竟然好像有了亮色!

        啞妹石鳳

        啞妹石鳳長得圓滾滾的,全身上下散發(fā)出青春的氣息。秋收過后的田野,人們把泥土翻犁,讓泥土曬霜。經(jīng)過霜凍的泥土,將給明年帶來好收成。在田野的中間,石鳳正在一片菜地上給馬鈴薯施肥??吹轿遗c她的祖母一起回來,嘴上發(fā)出“啊啊”的聲音算是打招呼。

        我與潘二娘一起回來,就我自己而言,我是想使自己的思維在鄉(xiāng)村環(huán)境中得到調(diào)整。但我不能對潘二娘有所傾訴,在有吃有喝的生活里,潘二娘不會贊成我的婚姻有任何變故;更何況,她是男方的親戚。假如我一旦離婚,我與她就再也不是親戚關(guān)系了。

        有一次,我曾經(jīng)試圖說一下我的婚姻,我說兒子他父親好像一個月里總有六七個晚上不回家。接過話頭,潘二娘就問:“他的工資給你嗎?”我點一下頭。潘二娘就下結(jié)論了:“有錢就是好夫妻,無錢就是鴨和雞。這婚姻是好的??!”但有時候我覺得總不是滋味,這種滋味也很難與潘二娘溝通。

        石鳳是潘二娘的孫女,今年十八歲。在村中,她幾乎就是唯一的一個老老實實在家務農(nóng)的姑娘。因為在三歲上得了腦膜炎成為了啞巴,要不,村上人都往廣東打工,她一個姑娘家也一定到外面闖蕩了。從石鳳的臉上,我看到了緊鎖的眉、緊閉的嘴。

        潘二娘對我說:“你知道的,我們一家,只剩下我們婆孫幾個了。今年,我的兒子尸骨未寒,兒媳婦就跟著那個鬼佬去廣東打工。我是在村口的大榕樹下看著他們?nèi)サ?,那天天還沒有大亮,我看到我的兒媳婦跟鬼佬走了,我想流眼淚,卻流不出來?!鳖D了一下,潘二娘又重復道:“只剩下我們婆孫幾人了!”

        潘二娘一家住在一間舊屋里。本來這屋子還是有生氣的,自從去年這屋子分別抬出了兩個人,表嫂也跟人走后,這屋子就好像突然陰氣濃重了。

        石鳳的兩個弟弟,一個讀初中,一個讀小學,經(jīng)常在家的就是潘二娘與石鳳兩個人。石鳳不認識字,但石鳳很懂事。村上的姑娘,大多不懂得拋秧,不懂得除草,不懂得收割,石鳳卻是一把好手。在這一點上,她真是得了她媽的真?zhèn)鳌?/p>

        一個姑娘家的成長,或許要比男孩艱難許多,更別說一個啞妹了。啞妹的好處就是不搬弄是非,村上的也好,家中的也罷。母親與祖母拌嘴,各有各的道理,不論哪一個講話,石鳳也只有“啊啊”的份,于是兩邊都沒有得罪,講話的人也從中得到了滿足。

        石鳳長著一頭秀發(fā),一條彩色的布條把頭發(fā)自然地挽到后面。她總穿著有領(lǐng)有袖的衣服,很少有人看到過她滾圓的膀子。只有她祖母潘二娘,夏天在傍晚時分,才會在自家的院子里,用慈愛的眼光細細打量,一邊打量著還會一邊叮囑:“閨女啊,不怨阿婆多嘴,你這臂膀結(jié)實滾圓,是男人看見都想摸一把的啊。你看我們這個村子不像別的村子,雜姓人多。如果都是姓李的,倒也是自己的叔公阿伯、兄弟姐妹,一家人自然就沒有什么戒備。外姓人都是別人?。∑阌质莻€不會講話的,更要看好自己啦!”石鳳聽了,“啊啊”地回答著。

        一個小村,如果有一個城里人來到,無疑會起小小的波瀾。特別是像我,居然收拾衣服到潘二娘家住上兩晚,當然在村上人看來是少有之事。因此在去她家之前,我們就約好,對外說我是到那兒向潘二娘收集山歌、民歌的,借著這理由也了解一些情況。雖然現(xiàn)在已不是地下黨的年代,也要避免打草驚蛇啊。我們只想在不聲不響中收集證據(jù),從小路上走回家,潘二娘都忙著向人介紹:“這是我孩子的表嫂,當記者的,專門來我家里聽山歌!”

        在小路的一個三叉路口,幾只狗在那里嬉鬧,其中一只白狗和一只黑狗好像在交配。“唉,”潘二娘嘆了一口氣,說:“你看,可氣不可氣,那黑狗是我家的,白狗是對面村楊家的,就是我兒媳婦跟的那個鬼佬家的。別說人,狗都好上了。約在路上還好一點,要是我家的阿黑不出來,那白狗還在我家屋前‘汪汪’叫。阿黑、阿黑!”潘二娘叫了幾聲,阿黑也好像沒聽到,我們只得先回家。

        在新電村,白天我就在村中的小賣部周圍轉(zhuǎn)悠,晚上等她婆孫倆干完地里的活,就坐在廳堂里,一邊唱一些山歌,一邊講這些年來的經(jīng)歷。

        原來,石鳳第一次被人強暴,竟然是在她自己的家里,做壞事的人是石鳳母親的一個朋友,說是喝醉了,一不留心就把一個好端端的石鳳給糟蹋了。等到潘二娘知道這件事時,石鳳的母親已收了人家一千元錢把這件事了結(jié)了。拿了人家的錢,加上女兒的爸媽都不追究,潘二娘只好蓋著被子哭一場作罷。

        末了,潘二娘把石鳳的褲子全部拿到街上,在褲頭加上了皮帶穿孔,順便給她買回了皮帶。

        “記住,萬不得已時把皮帶拉實,肚子盡力撐著,任何男人都沒辦法的!”潘二娘用這個方式保護著自己的孫女,石鳳通紅著臉連連點著頭。

        一個姑娘家,失了身當然是大事,但在所謂開放的今天,事情過去一般就過去了。只是去年強奸石鳳的那個酒鬼,喝醉了居然到處亂說一氣,把啞妹石鳳的事說大說歪了。最后還要加一句:“這年頭,有錢什么事搞不掂!”

        一個村,本來就是一個彈丸之地,一句話,馬上就傳遍了村頭與村尾。可以說,最近的一次強奸未遂,與前一次實施的強奸也有聯(lián)系。是因為有人以為啞妹好欺負,加上就婆孫在家。

        后來的事情,發(fā)生在幾天以前。秋后的山地上,風過處,枯草沒有規(guī)則地擺動。大片大片的山地上,生長著一棵一棵的木薯。經(jīng)過多年的變種,木薯的枝干已比早幾年更高了,足有兩米多高!

        “收了木薯,到時候跟阿婆到城里去。表嫂可會打扮了,認識的人又多,說不定給你攤上一戶好人家!”石鳳記著潘二娘的話,一邊想,一邊把已挖起來堆在一起的木薯,一根根疊到籮筐里去。

        傍晚的紅霞映在她的臉上,隨著她不停地把木薯投到籮筐,她臉上的紅霞也像在流動。

        事情就在這時候發(fā)生了,一只黑手,突然從后面伸來抓住了石鳳滾圓的胳膊,還來不及掙脫,一股難聞的口臭從背后撲來?!鞍“?”石鳳使勁喊著,大聲叫喊,在稍遠的山上干活的人都聽得到,也許人們習慣了啞女平時的聲音,根本沒有在意??傊翘彀恚麄€大山都沒有對石鳳的聲音有反應,啞女只好孤軍奮戰(zhàn)。到底她是如何掙脫那惡魔,從山里跑回家的,潘二娘不知道。那時候,潘二娘正在對面門的三嬸家為他們織布。啞女回到家里的時候,潘二娘聽到哭聲回去。只見石鳳一頭秀發(fā)全部散亂了,上衣扣子脫了三個,細看時,脖子上有一個紅紅的手印?!霸趺蠢?,怎么啦?”潘二娘的肺都氣炸了,她知道是色狼來了。

        “啊??!”石鳳上氣不接下氣的敘述著。她敘述的方式,也是一邊發(fā)著聽不懂的聲音,一邊用手在比劃。只有潘二娘——她的祖母最能讀懂她的語言。石鳳一邊“啊啊”地叫,一邊指著村中間的蔣屋,右手伸出兩個指頭——“是蔣屋里的蔣二欺負你嗎?”潘二娘問。一聽這話,石鳳連連點頭。

        “你臉上的指印也是他打的嗎?他扯脫了你衣服的扣子,是不是?”潘二娘問她的孫女。石鳳點著頭。

        “她解開你的褲子了嗎?像上次那個色狼一樣強暴你了嗎?”潘二娘對孫女是心疼極了,她進一步追問道。

        “啊?。 笔P這時候的聲音提高了,還一個勁地搖頭。一邊搖頭,石鳳還一邊把上衣拉起來,她用雙手按著腰間的皮帶。“是阿婆的皮帶幫了你,你按照阿婆教你的樣子拒絕那色魔了嗎?”

        幸虧她的一條皮帶,保護了孫女石鳳。在石鳳比比劃劃中,潘二娘倒抽了一口冷氣。

        當晚,潘二娘來到了這個色魔蔣二的家。那是一個火爐連灶灶連房的家。這蔣姓人家,是村中的大族,人們輕易得罪不起。一進門,潘二娘順便把門關(guān)上,問起剛才的事,蔣二倒像是石鳳虧了他,一邊說,還一邊把衣袖翻起來,那兒有石鳳的手印,比石鳳脖子上的手印還要深。這蔣二也夠蠻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啞巴是什么貨色,別人才這么笨,給一千元。我還不稀罕呢!”

        “好,明天我就去岑溪,叫城里人評理去 ,我就不信我潘二娘的命會這么差!”

        于是,就有了潘二娘的進城。

        在潘二娘家的院子里,她向我述說著以上這些事。

        “喝一碗這糯米甜酒吧!秋風起了,身子骨要承受冷風呢!”潘二娘拖過竹椅子,與我對坐著說。

        “好的?!蔽叶似鹆艘煌刖?,那糯米甜酒是和著雞蛋一起煮的,酸酸的,甜甜的,聞起來香,吃起來也香。幾碗下來,肚子特別暖。

        一邊吃,我一邊聽潘二娘講話。在聆聽的過程中,對她一直想告狀的愿望,作適當?shù)姆治鲆龑?。要是在敘述過程中,有村人來敲門,我們就在那里唱山歌、情歌――“石油嶺上倒掉水,人人都說是倒掉油。人人都說我和你啊,人人都說儂又連情!”一支支舊日的情歌,在晚間輕輕地唱著。潘二娘吐音清晰,石鳳倒像是在依著旋律和唱。有誰知道,歌聲掩蓋下的故事。

        “告他的狀!”那個晚上,潘二娘堅決地說,“只要能討一個說法,我什么都不怕!不然我潘二娘就不會當家啦!”這時候的潘二娘有了主意。

        她決定在這段日子里,辭掉村中的織布工作。她將以這六十五歲的腳步,以一個不認識字的農(nóng)村婦女的身份,把狀告到山外去。

        小村的眼睛

        告狀的決心,是我到小村住了兩個晚上之后定下的。后來我聽潘二娘說,那晚上決定的事,她第二天又猶豫了。畢竟是六十五歲高齡的人,搞不好也不是她一家一戶的事,會影響族上的關(guān)系。

        二叔公是李姓的識字人。那天一大早,潘二娘就來到了他家,把告狀的事說了一遍。其實石鳳之事,村上人早有傳聞,聽了這話,二叔公很氣憤??墒歉娴氖鞘Y姓的族人,二叔公還是說要想好再告。人家族大,萬一告不下人家怎么辦。結(jié)果叫了幾個叔公阿伯之類的人過來,還是決定支持潘二娘告狀——

        “明明違法,他是欺負我們李家沒有料!”

        “一定要去告他,出什么事我們族上人負責,山遠也不能目無王法?!?/p>

        “他們姓蔣的當支書又算什么,我們又不用他發(fā)救濟!有理走遍天下!”

        新電村是一個半山區(qū)村,一條小路在兩面山坡的狹縫中向鄉(xiāng)鎮(zhèn)延伸,小村離鎮(zhèn)上十多公里。

        那天,潘二娘是一大早走上去鄉(xiāng)鎮(zhèn)的路上的,她和她的孫女石鳳一起,到羅同鎮(zhèn)派出所去報案。

        “我是來告狀的!”一進門,潘二娘沒有說是報案而是說告狀。

        “好吧,先作一個筆錄!”長期在基層工作的林所長當然知道,對于農(nóng)民來說,告狀差不多就是報案。

        筆錄的時候,有時候是潘二娘在回答,有時候是啞女石鳳在“啊啊”的回答。

        熱情的派出所民警帶石鳳到衛(wèi)生院作了檢查,對一些情況進行了詳細的詢問。中午十二點,兩個身著警服的派出所民警,叫潘二娘上車——他們要到事情發(fā)生的地點進行實地調(diào)查。

        在新電村,民警說明來意,正在值班的村主任聽了連連擺手:“這事我作不了主,還是問支書吧!”說完就拿起了話筒。

        潘二娘接過話筒,把事情與支書說了。結(jié)果支書也支支吾吾不愿回來。潘二娘說:“我知道你這個支書也是村民選出來的。你不回來,是怕得罪姓蔣的,怕以后你這個支書選不上,我算是白投你這一票了!”說完,潘二娘有點氣憤地把電話掛了。

        “還是我們婆孫倆帶你們到山上看好了,不勉強他們了!”潘二娘拉上啞妹,隨派出所的民警出了村部大門。

        山路彎彎,看到村里的干部也不支持她,反而更堅定了潘二娘的信心。潘二娘原來心中的猶豫很快就沒有了,她感到幾天來第一次渾身上下都是勁。她一直走在前面,有時候還要等一下兩個民警,說潘二娘是一路小跑上山去的也不過分。

        “啊啊!”木薯地到了,啞妹石鳳在那里比劃著,一邊在搖頭、點頭。兩個民警,一個在現(xiàn)場拍照,一個在畫圖記錄。他們記下了石鳳掙扎時折斷的木薯莖,量了腳印,取回了蔣二在與石鳳掙扎過程中掉下的一顆紐扣。石鳳的眼睛紅紅的,是氣憤時的紅;臉也紅紅的,是事情無法表達而漲紅。

        秋日的下午,整個村子都在驚訝中。這個由兩邊山地組成的小村,村部就在兩山之間。村部旁邊是一個泥地球場,球場旁邊是小賣部。當公安干警把蔣二從家里拉出,人們都圍著觀看。在小鋪里打麻將的人,賭三九的人,都停了手。有人說,是潘二娘把村中的丑事傳出去了;有人說,是應該懲治那壞蛋,不然小村難以安寧。

        警車在小賣部前面空地上緩緩地掉頭,一聲汽車喇叭響起,警車甩下后面的黃塵,向著來時的路開去。

        而這些事發(fā)生的時候,我正在小城里,是后來才聽潘二娘和他們村中的人說的。

        大表嫂

        我和大表嫂的接觸很少,要不是兒子他老姨——潘二娘常常在我耳邊說起,我真記不起有這樣一個表嫂。

        大表嫂長得高大結(jié)實,臉膛黑里透紅。她走路快,說話也快。罵起人來,她的聲音可以從這邊村子傳到對面的村子。

        農(nóng)村人家,沒有誰家媳婦不遭婆婆罵,大表嫂當然也不例外。在我印象中,潘二娘好像經(jīng)常在說她兒媳婦的不是,多少年來我也聽慣了,但不知道為什么,聽來聽去竟也順耳呢。

        大概是潘二娘說起一個人的壞話有藝術(shù)吧。一看到我正在為我兒子講作業(yè),她就要說:“啊呀,要是你的大表嫂教孩子有你一半耐心就好了!總好像兒女不是她生的,打了這個罵那個。有一年大冷天,她還把我的孫子往水塘里推。”就這樣,潘二娘每一次說人的壞話,都是適當?shù)卮钌弦恍┠阆矚g的話題,好像是在罵人的當兒,也使你感到親切。

        大表嫂是在春節(jié)期間從廣東打工回來的,我見到她的時候,是在潘二娘小兒子的喜宴上。農(nóng)村的喜宴才是真正的喜宴,看那對聯(lián),那迎來送往的氣派,多威風。大表嫂里里外外在張羅,潘二娘滿面笑容地坐在大廳里。

        “不是說你的兒媳婦跟別人走了嗎?為什么又回來了?”我附在潘二娘的耳畔,悄聲地問。

        “啊,是回來了。欺負我孫女石鳳的人現(xiàn)在被捉了,我出了這口氣。不想你在廣東打工的大表嫂知道了,居然也認為我這老婆子做得對。她對我說,打從石鳳第一次被強暴,心里就難受得抬不起頭,在村中好像是處處受人冷眼。這次蔣二被抓,終于把過去的那口氣也給出了。好多事不是用錢擺得平的。

        “你表嫂是在臘月二十三那天回來的,她打了電話,叫我的孫子、孫女到新塘小站接她。雖然是他們的媽,畢竟跟人走了,所以孫子們還是征求了我的意見。

        “我同意他們?nèi)ソ?,但叫我的孫子們見到跟他媽回來的男人裝作不認識。唉,既然我兒子不在了,沒有塘水活不了塘魚,我也不好像以前那樣叫我的孫子們與他們媽媽的新男人對立了。一回來,你大表嫂就回到我家,那男人就到對面村他自己的家。畢竟這里有你大表嫂的親兒親女?。 ?/p>

        在潘二娘的家,大表嫂人前人后地忙碌著:

        “新娘進門時要燒的鞭炮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兩個人,一個為新娘接雨傘,一個為伴娘接雨傘?!?/p>

        “廚房的茨菇準備好了嗎?敬祖時別忘了上這一貢品!”

        當夜色降臨,新郎新娘和客人都基本安排好,事情也都告一個段落,大表嫂向我走過來:“我們到外面走一圈好不好?”我站了起來。

        夜色下的小村,一盞盞燈次第亮起來。原來大表嫂是要把我?guī)У剿男录胰ィ簿褪呛退黄鸬綇V東打工的那男人的家。一路上,大表嫂話語不斷——

        “我們大家都是四十多的人,又都是女人,你老姨的話,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過去你表哥在世,也一直是到廣東去打工,有老公我都像是沒老公一樣活著。在現(xiàn)今時代,農(nóng)村城市都一樣,誰也不愿意痛苦孤獨地活著。”

        從小路走向大路時,大表嫂指著一堵斷墻說:“你看,這就是你老姨經(jīng)常躲的地方。自從去年我與現(xiàn)在的丈夫相好,你老姨就喜歡躲在暗處偷看。她躲在短墻旁,還以為我不知道。她一個人來也罷了,居然還把我的兩個孩子帶來。我的臉面都叫她給丟盡了。

        “看得了我,她看得了她兒子嗎?我們村誰不知道,她兒子在廣東中山打工,養(yǎng)著二奶生孩子呢。我只有過年幾天見過原來的老公,他中秋節(jié)也從沒回來過?!?/p>

        大表嫂一邊走一邊說:“當然你兒子的老姨也辛苦,特別在告狀這件事上,使我敬佩。我原諒了她到處說我的是是非非,也理解了她一見到我現(xiàn)在的老公就當眾罵。但作為后輩,你也要叫她想開一點,這樣我也好兩頭家庭都照顧啊!”

        “汪汪汪!”狗叫聲在平靜的小村響起,原來是大表嫂的新家到了。

        尾 聲

        又一個秋天來到了,潘二娘又到了我家大門口。事情隔了剛剛一年,倒好像是隔了半輩子那么久遠。這一回,剛好我家的門鈴壞了,只聽得潘二娘的聲音在我家門口喊道:“表嫂!表嫂!”

        多少年了,潘二娘——我兒子的老姨在喊我表嫂。多熟悉的聲音,多清晰的聲音,多親切的聲音。

        注定了我對這個聲音有了戒備,那不是她的原因,而是命運的原因。命運安排我的婚姻破裂了,因為她是男方的親戚,我與她的關(guān)系基本不存在了。

        我雙手護著耳朵,不想再聽見!是的,離婚的女人千千萬,有的也與原來的一方保留來往。但我卻想要一個徹底的了斷。

        “表嫂!表嫂!”潘二娘的聲音又響起來,“我知道你不愿意見我。但我這次來,是想把這幾年借你的八百元錢還給你的。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啊,我夢里都記掛著你!”

        是嗎?自從離婚之后,我?guī)缀踝兂闪艘粋€無情的人。世界上還有人記掛我嗎?我的心開始動搖了。

        “你在這亂喊什么,人家已不是你表嫂了。是你那表兄不要人家了,要喊,去喊你家新表嫂去!”這是我家保姆在二樓的窗戶前對著樓下的潘二娘喊。隔著三樓的窗紗,我聽著我家保姆憤憤不平的聲音,看著樓下又矮又小的曾經(jīng)是我的親戚的潘二娘。

        “表嫂,我知道你肯定在家,星期天在家寫文章的。你有吃有喝的,離什么婚啊,要離也得聽我把話說完??!我借你的錢,還得起;可是你對我的情,還不起??!”

        說著說著,潘二娘竟然哭了起來:“是你在告狀的事上給我出了主意啊,讓我這潘二娘也直了一回腰啊。這一回,壞人因強奸未遂被抓了。要不,全村人都欺負我們家沒志氣啊,東西丟了都賴我們偷?。”砩?,你說,這一回你離婚走了,還有誰給我們出主意??!”

        “嗚嗚嗚”的哭聲從我家門口傳上來。我走出了房間門口,把樓梯邊上“談話不能超過十分鐘”、“閑人免進”等字條撕了下來。因為我聽到了山村的呼喚,人的內(nèi)心深處真切的呼喚!

        責任編輯:傅燕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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