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茗
內(nèi)容簡介:家有神奇碗柜,她一次又一次地將異世大陸的他從生死邊緣拉回。他從最底層的角斗士一步步往上爬,最后成為尊貴的領主,卻始終無法掌控那唯一牽動他心緒的奇異女人……
楔子
窗外飄著細雨。
廚房里,韓錦哼著歌,歡快地炒著菜。肉香彌漫,她瞇眼,陶醉地吸了口氣。
就在此時,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如靈蛇一般穿過窗戶縫隙,擊中豎立在墻邊的木制碗柜。
聽到“噼啪”一聲,韓錦回頭,只見碗櫥側(cè)面飄起一股輕煙。
她連忙蓋上鍋蓋,將大火改成小火,擦了擦手跑到碗柜邊上。
只是此時,還哪里有什么輕煙?碗柜壁上也根本沒有被燒焦的痕跡!她不信邪地摸了又摸,碗柜壁依然是一片平滑,光潔如新。
剛才是她的錯覺吧?她甩甩頭,很快將這事忘到了腦后。
Part 1
晚上七點,華燈初上,正是與家人共享晚餐的時間。
韓錦站在碗柜前,深呼吸,而后猛地拉開柜門。
柜子里,擺著孤零零的一只碗。碗里只有幾塊骨頭,香噴噴的冬瓜排骨湯就此不翼而飛!
韓錦冷靜的表情有些龜裂。
第五次了!
這半個月來,她放入碗柜的菜肴,隔三岔五就會上演這種靈異事件!之前幾次就不說了,今天,她確定中午將碗柜上了鎖!開柜門前,鎖也是好好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對她放在碗柜里的菜肴情有獨鐘,吃了她的肉還把骨頭還回來!
一定要把那東西揪出來!下定決心,韓錦將手伸入碗柜深處摸索。她不住地傾身,不知不覺,半個肩膀都幾乎擠入了柜子。
奇怪,碗柜好像沒這么深啊!
疑問剛剛升起,她便碰觸到一只溫熱而粗糙的男人的手掌。
碗柜里有男人?怎么可能!她一愣,對方卻當機立斷地抓住她的手掌,猛地一拉。
韓錦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碗柜好像化成了液體,讓她整個人毫無障礙地穿了過去。
這不科學!
“女人?”直到沙啞性感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韓錦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到了另一個世界。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男人身上的汗味與血腥氣充斥于她的鼻間。
這味道不算難聞,卻充滿專屬于男人的陽剛。韓錦只覺得血液在腦中轟的一聲炸開,整張臉都燃燒起來。她慌亂地掙扎,卻掙不開男人鐵箍一般緊緊箍住她纖腰的臂膀。
“原來是你一直在給我送食物救了我?!蹦腥肃皣@出聲,一雙黑眸凝視著她,視若珍寶地輕撫起她的面頰。她的身上,有一種溫暖的香甜,與那些憑空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食物類似。
男人的指腹布滿厚繭,摸過她滑膩的面頰,韓錦便感覺到輕微的刺痛。而他掌心那滾燙的溫度,又有些讓她發(fā)癢。
韓錦只覺得在他的撫摸下,自己腦子化作了一團糨糊:“你……”
她剛說了一個字,嘴唇便被男人捂住。
“別出聲。你身上沒有魔法波動,如果被發(fā)現(xiàn),也會和我一樣成為最下等的奴隸?!彼麑⑺翂?,警覺地看向頭頂。
韓錦漸漸冷靜下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渾身上下只有一雙眼睛能動,她轉(zhuǎn)動眼珠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來。
這是一間囚室。
厚重的鐵門緊鎖著,三面都是石墻。室內(nèi)光線昏暗,只有些微的星光,從頭頂茶杯口大小的氣窗中漏下。
囚室里,除了她和那個男人,別無他物。她到底是從哪里過來的?
而此時,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從她頭頂踏過。
直到腳步聲遠去,男人才松開了她。
韓錦倒退幾步,警惕地看著他:“這是哪里?”
拉開距離,她才看清男人有多高大挺拔。他幾乎渾身赤裸,只在腰間扎了幾塊碎布,堪堪遮住重點部位。而他裸露在外的身體,肌肉起伏,無一處不彰顯雄性的力量與野性之美。
只是,這樣的身體上卻布滿了傷痕。胸前一道撕裂的口子最是猙獰,從左胸一直延伸到他的右腰,傷口呈紫黑色,邊緣皮肉翻卷。
韓錦看得心驚肉跳。
男人卻似乎不以為意,嘴角一勾,輕笑道:“女人,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這里是亞斯大陸最大的角斗場。你現(xiàn)在在角斗場地下,關押角斗士的囚房。”
她身上明媚而干凈的氣息,與他遇見的人完全不同。他忍不住靠近她,貪婪地擷取她身上的溫暖。
一個失神,她又被他拉進了懷里。緊致而結(jié)實的胸肌,撞得她的鼻梁又酸又痛,韓錦忍不住痛呼一聲,眼中也差點流下淚來。男人卻是發(fā)出一聲悶哼,胸前傷口又沁出了血珠。
韓錦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一片通紅,眼神也有些渙散。
這是傷口感染引起了高燒?駭人的傷口就在眼前,韓錦下意識做出了論斷。
她的同情心還沒發(fā)作,男人卻緊緊抱住了她,滾燙的唇在她臉上一陣亂吻。
不夠,還不夠。想要繼續(xù)靠近……
身為一名女白領,韓錦身邊的男人都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幾時遇到過這么狂野直接的男人?她完全呆住了!
等尋回理智,她眼瞼、臉頰已被重重親了好幾下,眼看他湊向自己的嘴唇,韓錦又驚又怒,一個巴掌甩了出去:“你干什么?”
那力度對男人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他卻停下了動作,有些疑惑地看著她:“角斗士只有戰(zhàn)斗勝利,才能得到一塊黑面包。半個月前,我受了重傷,無法上場,根本領不到任何吃的。要不是你用傳送陣法送來那些肉和湯,我恐怕早就餓死了。你這樣費盡心機地救我,難道不是因為你喜歡我嗎?”在亞斯大陸,男女一看對眼便共赴巫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眼前的這個女人好像并不喜歡這樣?
長期沒有打理頭發(fā)和胡子,他的毛發(fā)濃密地遮住了大半面容?;蛟S是因為發(fā)燒,他的一雙眼睛看起來濕漉漉的,這樣望著她,就像一只期待主人愛撫的大型犬類。
韓錦甩開腦中不合時宜的聯(lián)想:“什么傳送陣法,我根本不知道。鬼才喜歡你!快放開我!”endprint
這次男人很聽話地松開了手,緊蹙的眉峰間盡是不解。
韓錦無視他,跑到墻邊一陣亂摸,終于,手下傳來和碗柜液化時相同的觸感。她大喜過望,悶頭撲了過去。
感謝老天,她真的進去了!
“連你也不要我了嗎?”
聞聲,韓錦不由自主地回頭,只看見男人眼中一片幽深,如被遺棄的小狗一般。
瞬息的眩暈之后,她回到了廚房。
站在碗柜前,男人的眼神在腦海盤桓不去,韓錦只覺得心口有些發(fā)悶。
Part 2
洗澡上床,韓錦卻是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無法入睡。
一閉上眼,就能看見那個滿身傷痕的男人。
看見他絕望地望著自己:“為什么不救我?”
看見他在角落縮成一團:“連你也不要我了嗎?”
看見他毫無生機地躺在陰冷潮濕的地上,漸漸腐爛……
猛地坐起,她開燈,翻出退燒藥和云南白藥,又倒了碗白開水,一股腦塞入碗柜。
砰的一聲用力把門關上,她狠狠抽了一下手背:“叫你手賤!”說是這么說,她卻怎么也狠不下心把那些藥物拿走。
她不禁問自己:那個男人,與她只是一面之緣,她為什么要關心他的死活?
或許,只是因為自己生在和平年代,所以無法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吧!
這樣安慰著自己,韓錦如幽靈一般飄回臥室,拉過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腦袋。
第二日一早,她拉開柜門,看見里面的藥品都不見了,空碗?yún)s還了回來,不由得松了口氣。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神經(jīng),她又往里面丟了幾碗水和特意去早餐攤買的五個三丁包子。
這天,她工作時第一次走神,忍不住為那男人擔心,他會撐過去吧?那些藥,他知道怎么用嗎?
真見鬼,昨晚光線昏暗,她根本連他的臉都沒看清,只知道他依稀是黑發(fā)黑眸,五官卻和歐洲人一樣立體。
那時,她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他滾燙的唇舌在她臉上游走……
一陣口干舌燥,韓錦抓過桌上的水杯,咕嚕嚕灌下了好幾口涼開水。
她忍不住開始幻想,那個“亞斯大陸”是個什么樣的世界,那個男人怎樣度過角斗場的每一天。
從他的傷痕來看,該是每天痛苦而無奈地與其他角斗士廝殺吧!看臺上或許坐滿了圍觀的貴族,不在意他們的死活,像觀賞斗牛一般拿他們的拼死搏斗取樂。
所以他的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韓錦覺得自己的心臟抽疼起來。
理智告訴她,“亞斯大陸”是個危險的世界,為保安全,她應該把那造孽的碗柜砸掉、燒掉。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著了什么魔,不但沒有處理掉碗柜,還對“往碗柜里塞東西”這件事上了癮。
一開始,只是食物和水,后來,還會心血來潮放進去小手電、打火機等無關緊要、卻能讓男人生活得更好的小東西。
她家碗柜的“傳送”功能很不穩(wěn)定,有時候東西一放進去,眨眼就會不見;有時候,擺個三天三夜,還是維持原狀。
韓錦每到早晚七點,都會準時拉開柜門,檢查放進去的東西有沒有成功送到異世界。
每到此時,她便會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那種隱秘的刺激感,讓她欲罷不能。
日子溜得飛快,一轉(zhuǎn)眼已入了秋,氣溫驟然轉(zhuǎn)涼。
韓錦下班走在路上,秋風打了個旋鉆入她的領口,凍得她打了個哆嗦??吹浇诌叺哪醒b店,她的雙腿便不受控制地邁了進去。
拎著一包男士毛衣、襪子等公交車,她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她到底在干什么?
Part 3
“韓錦,這是林部長交給你的資料,他讓你下班前整理出來交給他?!蓖掠崃醾魍暝挘陧n錦對面坐了下來。
韓錦接過文件夾,有氣無力地應了聲:“好?!?/p>
俞玲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她兩眼下的烏青:“你怎么了?失戀?”
“怎么可能,我還沒有男朋友呢?!陛斎霐?shù)據(jù)時,有些心不在焉,韓錦煩躁地刪去一行錯誤數(shù)字。
“嘁,騙鬼呢,最近老看你去買男人用的東西。不是交了男朋友,難不成你包養(yǎng)了個小白臉?”俞玲翻了個白眼。
韓錦張了張嘴,欲辯無力。說起來,她這種行為和“包養(yǎng)”有什么區(qū)別?只是,對方是異世界的角斗士罷了。
一轉(zhuǎn)眼,竟已過去了半年。明明再也沒有見面,男人的那雙眼睛,在她的記憶中卻是越來越鮮明;送出越多的東西,她越是牽腸掛肚。
悲劇的是,她愿意送,對方好像不愿意收了。五天前放入碗柜的一碗土豆雞塊和一條羽絨被,昨天消失了一下,今天早上又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
她忍不住想,他不會出了什么事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她歸心似箭地往家趕去。
到家第一件事,自然是檢查碗柜。果不其然,雞塊和羽絨被還在原處。
到底怎么了?
難以壓下心中的不安,她猶豫著將手伸入碗柜——
一只有些熟悉的手迅速抓住了她。
我去,這碗柜的傳送功能不是不穩(wěn)定嗎?怎么她每次往里摸都能摸到異世界去?
“我抓住你了,女人?!蹦腥说穆曇簦陀洃浿幸粯有愿?,只是少了些沙啞,“不管你來自何方,從今往后就跟著我吧?!?/p>
韓錦頓時就后悔起自己的冒失:“放開我!你沒事,你是故意的!你害我以為……你故意讓我擔心,就是為了騙我過來!”
這些日子,他顯然過得很好。原本陰暗逼仄的囚室,多了一張書桌、一張單人床,桌上蠟燭燃燒,燭光讓房內(nèi)顯得溫暖而明亮。
男人相比初見,也整潔了許多。身上穿的黑色騎裝,讓他看起來像來自歐洲中世紀的騎士。最上三??圩記]扣,露出令人血脈賁張的蜜色精壯胸膛。
韓錦將視線上移,終于看清了他的容貌。黑色長發(fā)蜷曲著鋪在肩頭,他的下巴上留有少許的胡楂,五官完美如羅馬雕像。endprint
只是,此刻,她卻沒有被男人的俊容迷惑。胸膛起伏,韓錦美目幾乎噴出火來。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幽深的黑眸倒映出跳動的燭火:“繼續(xù)說?!?/p>
說什么?他根本沒做什么,是她對他念念不忘,是她沒事犯傻!韓錦咬住了下唇。
該死,她根本推不開這個男人!
“你是喜歡我的?!蹦腥说淖旖菑澠?,在她耳邊的細語滿是笑意,“女人,你說了,你擔心我?!?/p>
滾蛋!她只是……
因為他的靠近而急促起來的呼吸,讓韓錦再也無法自欺欺人。她緊握雙拳,不甘心地承認,自己確實對這個男人動了心。
“為我留下來吧,女人,我巴倫會保護你,給你一切想要的東西?!边@個男人,有著強大的自信,然而面對韓錦時,語氣中卻總是帶了些不自覺的懇求。
“你先放開我。還有,我叫韓錦?!北贿@樣抱著,她根本無法思考。
見她劇烈掙扎,巴倫生怕她傷到自己,即便很是不舍懷中那柔軟的嬌軀,還是松開了有力的胳膊。只是,松手前,他不著痕跡地轉(zhuǎn)了個身,用自己的身軀擋住拉出韓錦的那塊墻面。
“你讓開……”韓錦想推開他,卻見男人不知從哪兒拿出個首飾盒,盒子里各色珠寶滿得都溢了出來。
“韓錦,這些是我特意給你留的?!卑蛡惒挥煞终f,將首飾盒塞到了她懷里。
蠟燭的照耀下,珠寶反射出令人炫目的光華,韓錦吞了口口水:“真的給我?”璀璨的鉆石胸針、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圓潤的珍珠項鏈……短暫的興奮之后,她狐疑地看向巴倫,“你不是角斗士嗎,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我已經(jīng)不是角斗士了,我現(xiàn)在是曦城的城主?!表n錦疑惑的表情似乎取悅了他,他喉結(jié)滾動,發(fā)出一串低沉的笑聲,大掌揉了揉韓錦的頭頂,“說起來,這還多虧了你送來的那個一按下去就會冒火的小東西。要不是有它,那愚蠢的城主也不會相信我有‘不需要魔力就能使用的火系魔法圣器。我把他引了過來,和我的同伴們殺死了他,然后取代了他的位置。如果不是為了等你,我現(xiàn)在應該住在城主府?!?/p>
韓錦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他說的是“打火機”,不由得瞪大了眼說不出話來。這男人也太厲害了吧,這都行!
“這些珠寶,就當是我給你的謝禮……”耳朵動了動,巴倫面色忽然變了。
他猛地拉開鐵門,只見一個刀疤臉男人正慌張地往這邊跑來:“大人,不好了!艾城城主集結(jié)了一支五千人的軍隊,向我們發(fā)動了突襲!他們隊伍里有兩百個魔法師,我們恐怕抵擋不?。 ?/p>
韓錦察覺,巴倫渾身的氣勢變了。只有他們兩人時,巴倫給她的感覺是一只高大威猛卻溫和無害的犬,此時的他,卻像一只伺機而動的獵豹,眼神凌厲,隨時準備給獵物致命一擊!
刀疤臉滿頭大汗,巴倫卻是冷靜非常:“傳令下去,鷹隊迅速來此地集合。其他人化整為零,找地方藏好,不要和敵人發(fā)生正面沖突!”
“是!”見巴倫胸有成竹,刀疤臉也鎮(zhèn)定下來。
韓錦見巴倫忙于正事,無暇關注自己,便抱著首飾盒,一步步挪向穿越點……
撲!
迎接她的是堅硬的石墻,韓錦捂住被撞得通紅的鼻子,差點想仰天長號——
要不要這么坑爹!碗柜居然在這種時候失靈了!
巴倫長臂一伸,將她撈到了身前:“看來,神也不打算讓你離開我身邊?!?/p>
Part 4
這里是巴倫他們新找的臨時駐點。
此時的指揮室里只有韓錦一人,她緊了緊身上的黑色斗篷。這些天曦城一直在下雪,冷得人快抽筋。
巴倫把床褥讓給了她,自己打地鋪。韓錦知道,之所以和她睡一個房間,是因為巴倫不放心她一個人,也不放心其他男人和她睡一起。
她來到異世界,已經(jīng)五天了。
這幾天,巴倫白天出去作戰(zhàn),日落前才歸來。他每天都會添上新傷,卻不愿讓她擔心,總是換過衣服才來見她,然后笑著把最新鮮的食物捧到她面前。
這個男人,看她的視線如此灼熱,又會因為她的皺眉,黯然退后,與她保持距離。
被這樣寵著、遷就著,要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絕不可能因為這些就留下!
她的房貸還沒有還完,爸媽還沒有享到她的清福,還有她的同事、她的朋友、她的糖醋排骨……
她不可能割舍掉現(xiàn)代的一切!
只是,她現(xiàn)在想走也走不了。
巴倫說,他的手下大半來自曦城角斗場,艾城城主也知道這點,所以他們一旦攻入曦城,就會在第一時間派兵掃蕩那里。角斗場,必須放棄。
她當時本不想走,想留在原地等碗柜恢復正常,巴倫卻說,敵軍隨時都會攻入,要是他們來了她還沒能回去呢?對方發(fā)現(xiàn)她身上沒有魔法波動,必定不會憐香惜玉。
她不想被先奸后殺殺完再奸,只能跟著巴倫撤退。
停下回憶,她看了看天色,忍不住為巴倫擔心起來,他怎么還不回來?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巴倫終于回到了指揮室。他將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扔到她面前:“這些是這次的戰(zhàn)利品,你要什么就挑吧?!?/p>
韓錦壓根兒懶得看那些東西,她注意到巴倫左手小臂綁著繃帶,臉色大變,撲了過去:“你又受傷了?”
“我沒事?!卑蛡愑昧硪恢煌旰玫氖謹堊∷?,眼睛彎了起來,“女人,你這是投懷送抱嗎?”
韓錦面色一僵。見鬼,為什么一看到他受傷,她就什么都顧不得了?
她的尷尬沒有維持多久,巴倫見刀疤臉來匯報戰(zhàn)況,便松開了她。
“大人,這次偷襲很順利。我們俘虜了五十個魔法師,還收獲了大批糧食。這下,兄弟們一個月都餓不到肚子了!”刀疤臉喜氣洋溢,一張大嘴都快咧到了耳后。
“做得好!”巴倫贊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遞過去幾瓶藥粉,“這些‘神藥拿去給兄弟們處理傷口。對了,別忘記讓那些魔法師親眼見識見識,那些連光明魔法都無可奈何的傷口,是如何被‘神藥治愈的?!眅ndprint
“明白!”刀疤臉領命而去,雙手捧著“神藥”,珍重得像是對待稀世珍寶。
韓錦眼角抽了抽。什么“神藥”,那分明是她怕巴倫受傷感染,往碗柜丟的一瓶瓶云南白藥!
這男人,可真會忽悠人!
“別那么看著我,我可沒有說謊。經(jīng)過光明魔法治療的傷者,傷口還會流膿、發(fā)臭,你送來的這藥,卻連腐爛的傷口都能治愈,不是‘神藥是什么?”
韓錦聽得啞口無言,強烈懷疑云南白藥在穿越過程中發(fā)生了變異。
“女人,你不是亞斯大陸的人,對嗎?”巴倫望著她,黑眸深處有不安閃動。他將臉埋入她的肩膀,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脆弱,“不管你來自哪里,我都不會讓你離開的。你留下來,我愿意將我所有的一切都與你分享?!?/p>
他被所有人拋棄,成為最下等的角斗士時,只有她對他伸出了援手。
她是他身陷黑暗時,唯一的救贖。
若不是她,他不會重新振作,也不可能在戰(zhàn)爭中一次又一次取得勝利。
韓錦感覺到男人口鼻中噴出的熱氣,也無法忽視他語中的誠懇與深情。她閉上眼,感受自己那顆悸動的心臟,死死咬住嘴唇,才吞下了差點脫口而出的一個“好”字。
回去后不會遇見比他對她更好的男人了,她清楚地意識到這點。
Part 5
沒想到,三天之后,巴倫不以為意的“小傷口”,不但沒有愈合,反而越來越惡化。
變黑、流膿、腐爛,并且傷口越來越大、越來越深,甚至爛得可以看見白色的骨頭。
巴倫怕手下人心浮動,一直隱瞞著。白日里,他用重重衣物遮蔽住傷口,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只有在韓錦面前,他才會稍有放松。
巴倫在傷口撒上云南白藥,拉過一卷繃帶,將傷口一圈圈纏了起來。
因為劇痛,他悶哼了一聲,隨即死死咬緊牙關,甚至強笑著安慰一臉憂色的韓錦:“別擔心,我撐得??!”
撐得住毛線!這幾天,能試的法子韓錦都試了,什么酒精消毒、灼燒法、消炎藥……統(tǒng)統(tǒng)奈何不了這個傷口!太詭異了,不像一般的細菌感染。
她皺眉思索,卻沒發(fā)現(xiàn),房間陡然陰冷起來。
“想不到,城主大人都快要死了,還有心情談情說愛?!憋h忽的男聲不知來自何方,令人毛骨悚然。
指揮室驟起一陣黑風,刮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來。
巴倫迅速將韓錦護在懷中:“黑暗法師。艾城的城主居然與黑暗法師勾結(jié),就不怕長老會的審判嗎?”
他渾身緊繃的肌肉,讓韓錦感覺出了他的緊張。
“嘖嘖,中了黑暗魔法,你還想有命跟長老會告狀嗎?何況,長老會哪會有工夫聽一個‘神棄之子廢話。巴倫,身體一寸寸腐爛成白骨的滋味很美妙吧?你要是把你手中的那些魔法圣器都交出來,我還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點?!?/p>
魔法圣器?難不成是打火機、手電筒、小電扇那些東西?情況危急,韓錦心頭卻浮上一個大大的“囧”字。
“你想得美!”巴倫動了,手中長刀如雪。
他一躍而起,韓錦這才看見,半空中飄浮著一個全身被黑色霧氣包裹的面目模糊的人。
“不自量力!”黑影冷哼一聲,手指疾動,數(shù)十黑色光點向巴倫激射而去。
巴倫揮刀擋住大半黑點,長刀瞬間生銹、變脆,折斷成一塊塊廢鐵散落于地。剩下的少許黑點,盡數(shù)落在他身上,他的身軀晃了晃,卻沒有退后,反而更加靠近黑影。
黑影指尖又有黑點撒出。
韓錦驀地瞪大了眼——他根本不是躲不開,他是壓根兒沒躲!只因為,他如果躲了,那些黑點就會落到她身上!
“該死!”本以為輕輕松松就能解決的巴倫,竟然憑借頑強的意志貼到了自己身邊,黑影慌亂起來。
他根本不擅長近戰(zhàn),不過,以自己的能力,沒有武器能奈他何,不是嗎?先死的一定是巴倫!
直到巴倫手中的小刀插入他的腹部,黑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怎么可能!”
感覺到內(nèi)臟被絞碎的疼痛,黑影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露出了怨毒的神色:“我要你們陪葬!”
房內(nèi)的黑風瞬間暴虐起來。室內(nèi)的擺設被狂風卷起,砸向處于風眼中心的兩人。
Part 6
“哈哈,那個黑暗法師做得真不錯,居然把你送到了我面前!”
聽到張狂的笑聲,韓錦抬頭,只見到一個渾身掛滿珠寶的胖子。
“艾城城主?!卑蛡愝p聲提醒韓錦,隨即悶哼一聲,單膝跪了下來。
韓錦這才發(fā)現(xiàn),巴倫身上新添了無數(shù)傷痕,傷口沒有鮮血流出,縈繞著絲絲黑氣。
巴倫嘴唇發(fā)白,額頭布滿豆大的汗珠,手上只有一把瑞士軍刀。
這里的擺設巴倫很熟悉。掃過一眼,他便明白,他們是被黑暗法師傳送到了已經(jīng)被艾城軍隊攻占了的曦城城主府。
胖子本想叫禁衛(wèi)軍進來收拾巴倫,此時看到他如此慘狀,卻又改了主意:“哼,什么亞斯大陸第一勇士,我看也不過爾爾!等我殺了你,那群老家伙也會對我刮目相看了吧!”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白胖大手握住一柄華麗的長劍,胖子一步一步走向巴倫,陰狠的目光掃過韓錦,他的嘴角浮上殘忍的笑意:“小美人兒,解決完巴倫,本城主會讓你好好享受享受的!”
在他眼中,巴倫就是待宰的羔羊。他的笑容越來越大,直到眼前一花,長劍被巴倫劈手奪走!
笑意凝滯,他這才驚慌起來,一面拖著肥胖的身軀往門口跑去,一面大叫起來:“來人啊!救命……”
巴倫沒有任何猶豫,將劍揮向胖子后頸。
胖子瞬間撲地,然而,門外卻也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
巴倫抱著韓錦,從窗戶跳了出去。
天上飄著鵝毛大雪,韓錦冷得打了個哆嗦,不由得抱緊巴倫的脖子。
巴倫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路途,整個身體都似乎喪失了知覺,只是一個念頭支撐著他,他一定要保護好懷中的女人!這是他許諾過的!endprint
大雪將他的腳印掩蓋,追兵的腳步聲好像也越來越遠。
雪下得越來越大。
寒風刮在臉上像冰刀一樣,韓錦睜不開眼,只能將臉埋在了巴倫懷中。
巴倫機械一般跑著、跑著……腳下猛然一空,兩人往坡下滾去。
山坡并不陡峭,只是巴倫后腦受到幾次撞擊,終于昏了過去。
韓錦掙扎著從他懷中爬出,發(fā)現(xiàn)自己因為被他護著,連輕微的擦傷都沒有。
她緊了緊斗篷,蹙眉看向周圍。
天色越來越黑,得找地方過夜。她的斗篷里穿著羽絨服,說不上多冷,可是巴倫身上的衣服早破破爛爛的了,他還受著傷,在這冰天雪地里過一夜,能活著才怪!
Part 7
韓錦好不容易找到個山洞,把巴倫拖了進去。
巴倫醒過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女人,你走吧,別管我了?!?/p>
韓錦不答。
巴倫繼續(xù)道:“去找你見過的那個刀疤臉,他叫希澤。把這個給他,就說,我命令他帶你去角斗場的地下?!?/p>
他靠在山壁上,費盡力氣,才摸出令牌:“現(xiàn)在艾城城主死了,他們沒空管角斗場。你走吧,回去你的世界?!?/p>
韓錦蹲在好不容易生起的火堆旁使勁搓手:“沒力氣就閉嘴。我走不走不用你來決定?!?/p>
他現(xiàn)在的聲音,很沙啞,很難聽。
她聽著,會覺得心里鈍鈍地痛。
巴倫緩緩躺下,看著頭頂,笑了起來:“對不起,我恐怕陪不了你了。那個黑暗法師的魔法太歷害……你知道嗎?黑暗法師其實和我們一樣,都是‘神棄之子。你一定不知道什么是‘神棄之子。亞斯大陸已經(jīng)很久沒有領主了,所有城市在城主的領導下各自為政,每年向長老會進貢。在亞斯大陸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從一出生,身上就有魔法波動,可以修習魔法。只是,其中的大部分人,礙于天資和魔力精純度,終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魔法學徒的階段。他們以后會成為騎士、商人、工匠或者農(nóng)民。只有極少數(shù)的幸運者才能成為‘魔法師?!?/p>
或許,這是最后一次同女人說話了。巴倫這么想著,怎么也不愿意閉嘴:“至于剩下的那百分之一,長老會認為,那些都是被神厭棄的人,只能成為最下等的奴隸,供貴族們玩弄、取樂。這些人,便被稱作‘神棄之子……有的‘神棄之子不愿意服從這種命運,便會與惡魔交易,修習黑暗魔法,最終成為黑暗法師。可是他們成為法師之后,就會忘了自己當時的處境,和其他人一樣,看不起我們這些完全不會魔法的人?!毕肫鹉莻€給自己造成致命傷勢的黑暗法師,巴倫的眼神暗淡下來。
幾息之后,他又笑道:“他也是運氣不好。黑暗魔法能讓亞斯大陸的所有武器變成廢鐵,卻偏偏奈何不了你給我的刀。只怕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的魔法為什么會失效吧?!?/p>
或許,是因為那把瑞士軍刀是不銹鋼的?銹不了啊!韓錦摩挲著下巴。
“其實,我也不服呢。十五歲之前,我一直跟著父母逃亡。十五歲時,我親眼看見父親被長老會的人亂刀砍死。我的母親,被那些禽獸糟蹋之后,也沒有逃過同樣的命運。而我,成了角斗士。長老會……長老會憑什么代表神,來審判我們這些人?”
嗯!就是!韓錦在心里附和。
“所以我想,推翻長老會,建立一個新的世界。只可惜,我怕是看不到那天了?!卑蛡愖炖飮L到了又咸又澀的滋味。
韓錦靜靜地撥著火。她看過巴倫的傷口,比在城主府時大了不少,不流血,只慢慢地擴散、流膿,一點點地帶走他的生命力。
她不愿意相信這么強大的男人會就此死去??墒恰?/p>
“巴倫?”半晌沒聽見他說話,韓錦不安地回頭,卻只見他閉著眼,好像睡著一般。
“巴倫!”她驚慌地撫上他的臉,入手滾燙。
他在發(fā)燒!
巴倫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抓住了韓錦的手腕:“女人,不要走!”他一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睜開的眼毫無焦距,巴倫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如同狂風驟雨一般,他的舌尖,恨不得舐遍她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他急切地、貪婪地、義無反顧地吻著她,就像無數(shù)次在夢里做的那樣。
韓錦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團火焰之中。
許久,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他才松開了她:“我要你,女人。我愛你,韓……錦……”
一團火從小腹躥到頭頂,韓錦本欲推開他的雙手,停留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的瞳孔里,倒映的滿滿的都是她。
她知道他現(xiàn)在在發(fā)燒,她知道他現(xiàn)在神志不清。可正因為神志不清,說出口的,才是真正的心里話。
她知道,如果他清醒著,只要她露出一絲不愿意,他就會尊重她的意愿。
她也知道,他現(xiàn)在很虛弱,只要她想,就一定能拒絕他。
“韓錦……”他呼喚著,吻落到了她的眼瞼上。這次是細碎的、溫柔的,像是對待期待已久的珍寶。
韓錦閉上眼,找到他的唇,回吻了過去。
她感受到了他的狂喜。
山洞中,火堆旁,兩人的衣物被墊在了韓錦身下。
韓錦緊緊抱住了這個男人。此時的他,完全算不上帥哥,身上全是發(fā)黑的猙獰傷口,有些地方甚至還流出發(fā)臭的膿水,臉上也滿是塵土。
可是,二十四年的生命里,只有他,讓她品嘗到全身血液都燃燒起來的那種感覺;只有他,視她重過自己的性命。
她從沒想過,自己的第一次會發(fā)生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交給這樣一個重傷垂死的男人。
有什么關系呢?她嫣然一笑,決定遵從自己的心意。
誰也沒有注意到,巴倫傷口的黑氣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淡,直至消失。而那些傷口,也不再擴散。
Part 8
曦城,旌旗飄揚,軍隊嚴整。
“傳令下去,收拾行裝,明日進攻艾城!我軍必勝!”
看著馬上那個意氣風發(fā)的男人,韓錦郁悶地捂住了臉。難道穿越之后,她的體質(zhì)也發(fā)生了變異?否則,怎么和她一夜春宵之后,他的傷勢就好轉(zhuǎn)不少?看來來自異世界的自己對驅(qū)散巴倫身上的黑暗元素有很大的幫助。endprint
在醫(yī)師的治理下,巴倫的身體很快恢復,迅速奪回了曦城,收編了胖子帶來的軍隊,準備反攻艾城。
他意氣風發(fā),韓錦卻開心不起來。曠工快半個月,公司也不知道會不會開除她;老媽要是打電話給她找不到人,還不知道會多著急呢。
巴倫打馬來到她身前,向她伸出手來。
韓錦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曦城已經(jīng)安定了,我想回家。”
巴倫皺眉:“女人,留在我身邊有什么不好?我會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你?!?/p>
她知道他說到做到,可是她也有她不能割舍的東西。于是她垂下眼瞼:“巴倫,如果我要你丟下生死與共的兄弟,永遠留在我的世界,你會愿意嗎?況且,你還有很多場仗要打,你能次次都護住我嗎?不要讓我后悔遇見你。”
回應她的是久久的沉默。
就當韓錦以為,巴倫會不顧一切地把自己留在他身邊時,巴倫開口了:“希澤,帶她去角斗場,我的房間。”
“是!”刀疤臉絕對服從命令。
“女人,你會回來的是嗎?”
聽到巴倫有些小心翼翼的問話,韓錦沒有回頭,卻是輕輕點了點腦袋。
“女人,等戰(zhàn)爭結(jié)束,我會回那里等著你的!你記著,我放你走,不是因為我怕護不住你,只是因為我不想看到你這種……難過的表情。”
希澤將她領到了囚室,塞給她一盒珠寶:“這是巴倫大人讓我交給你的。”
說完,便走出房間,關上了鐵門。
韓錦低頭。很熟悉的首飾盒,正是初來異世界時,巴倫給她的那個。
原來他一直記著。韓錦眼眶有些濕潤。
她抱著珠寶盒,沖向墻壁。
這次碗柜沒有掉鏈子,她輕輕松松伸進去了一只腳,只是,首飾盒卻卡在了墻邊。
她不信邪地拉了拉,首飾盒紋絲不動??磥恚@個世界的東西她都帶不走。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見巴倫時,她明明記得自己碰到了他的傷口,回家后卻怎么都沒在衣服上找到血跡,原來原因在此。
她惋惜地松了手。
尾聲
韓錦挺得意的,自己也算是趕了把潮流,談了場異地,哦不,是異世戀。
平日里享受著單身的自由,心血來潮就穿越過去,與心愛的帥哥約個會,來一場魚水之歡……
愜意又甜蜜。
只是她感覺良好,有人卻急了。
“我不管,星期六的相親你必須去!”電話里,韓媽媽為了韓錦的終身大事都急得上了火,“錦錦呀,你都二十七歲了。這年紀,人家娃都會打醬油了!我告訴你,今年你再不談戀愛,我就……我跟你爸都不活了!”
韓錦按了按抽疼的額角:“媽,我跟你說了,我有男朋友?!?/p>
“你那個鬼男友哦!外國帥哥,有錢有勢,溫柔體貼……都聽你說了三年了,連個鬼影老娘都沒有見到!我不管,要么你把你那個男友領過來,要么你星期六就去相親!”韓媽媽不容反駁地說完,果斷掛了電話。
韓錦瞪著發(fā)出忙音的話筒,嘆了口氣,娘哎,她說的都是真話呀!就是她的男朋友比較特殊嘛。
入夜。
她不滿地用食指將巴倫的胸膛戳了又戳:“都是你害的!你得負責幫我擺平我爸媽!”
三年過去,此時的巴倫,已是整個亞斯大陸最尊貴的領主大人。
他將都城建立在曦城,又將角斗場地下室改成領主的府邸,只為隨時恭候韓錦的“心血來潮”。
“我看,不如把爸媽都接過來住吧。反正,我現(xiàn)在可以讓他們過上優(yōu)渥的生活?!边@樣,或許也能將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巴倫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
韓錦眼睛一亮,馬上又無精打采起來:“不行,我怕我爸媽受不了刺激。算了,不想了……”她拉著巴倫走向床邊。
兩個月不見,小別勝新婚啊!
巴倫自然不會放過享用她的機會。為了她,他可是拒絕了無數(shù)女人的投懷送抱,甘愿當她的地下情夫呢!
“等等!”外套剛被脫下,韓錦只覺得喉嚨涌上一股酸氣,立刻推開巴倫,干嘔起來。
“你……懷孕了?”巴倫一愣之后露出狂喜的表情。
“怎么可能!”韓錦一慌,第一反應就是落跑。
巴倫緊跟其后,拉扯間,兩人竟是一同摔入了墻壁。
“你也過來了?”站在碗柜前,韓錦不可置信地對巴倫上下摩挲,然后若有所思地按住小腹,“是……因為他嗎……”
好奇妙的感覺,由她和巴倫血脈共同孕育的新生命,就在她的腹中。
糟糕,他們怎么結(jié)婚呢?巴倫用什么身份去見她爸媽呢?孩子以后上戶口怎么辦?
甩了甩頭,韓錦抓住了巴倫的胳膊。不管了,反正巴倫是無所不能的領主大人,這些都讓他去操心吧!
而此刻,巴倫正看著廚房里的一大堆瓷碗,臉色發(fā)黑:“這東西在你們這兒很常見?”
韓錦愣住,終于想起,她往碗柜里塞的每個碗,都被巴倫小心翼翼地還了回來。
原來,他以為這玩意兒很金貴嗎?好吧,她明白,異世之人沒見過瓷器……
還是忍不住捧著肚子狂笑起來。
巴倫用唇堵住了她的笑聲。
韓錦看見,窗外晴空如洗,萬里無云,正如她現(xiàn)在的心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