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亮（西北大學圖書館 陜西 西安 710069）

謝明詮（廈門大學圖書館 福建 廈門 361005）

1 基本概念和研究現(xiàn)狀

任何思想都是從人類的認知格式中誕生出來的，也都遵循著一定的范式。每一個學科都有自己的獨特范式。這種獨特范式無一例外的都是綜合了前人的經(jīng)驗、知識和思考，逐漸累積、完善和定型。圖書館服務思想是在圖書館服務活動中誕生的，它所遵循的是圖書館這一社會存在獨有的范式，以前是文獻和信息范式，現(xiàn)在是知識范式，今后還有可能走向更高一級的范式，即智慧范式。筆者認為，所謂圖書館服務思想就是以圖書館這一社會存在為依托，通過圖書館工作者的活勞動為人們提供文獻、信息、知識乃至智慧的一種理性觀念。本文所討論的圖書館服務思想等同于“圖書館服務理念”或“圖書館服務觀念”。

筆者曾以“圖書館服務思想”作為篇名檢索條件，在CNKI（中國知網(wǎng)）中共檢出36篇期刊論文，其中僅有4篇論文與圖書館服務思想密切相關 ；以“圖書館服務理念”作為篇名檢索條件，檢出的期刊論文則多達523篇；又以“圖書館服務思想”作為全文檢索條件，檢出的相關論文多達57 697篇；以“圖書館服務理念”作為全文檢索條件，檢出的相關論文多達71 534篇。其中，全文中出現(xiàn)“圖書館服務理念”字樣的論文較多的集中在2005年至2012年之間，每年均超過45篇①。

由以上檢索結果可以看出：（1）在我國，涉及“圖書館服務思想”的研究發(fā)軔于20世紀90年代，在2005年之后逐漸達到高潮，至今不衰。那么是不是在此之前就沒有人研究“圖書館服務思想”呢？其實不是。早在20世紀初的“新圖書館運動”中，篳路藍縷的我國第一代圖書館學人就非常開明地引進了西方國家先進的圖書館服務理念，并為之宣傳和推廣。只是他們沒有使用“圖書館服務思想”這一表述形式而已。新中國成立后，我們更多討論的是圖書館如何“為人民群眾服務”、“為科學研究服務”等具體的工作問題，基本沒有將圖書館服務上升到思想的高度。這導致圖書館學長期飽受理論貧乏的譏笑。從1986年開始，四屆全國性的圖書情報學理論研討會的召開，打破了以往圖書館學思想研究領域的自我禁錮。圖書館學服務思想研究才得以重新浮出水面。（2）盡管在哲學概念中，“思想”一詞基本等同于“理念”或“觀念”，但在現(xiàn)代漢語語言中，“思想”一詞往往被用來表述內(nèi)容較為宏大、體系較為完善的觀念，如馬克思主義思想、哲學思想、政治經(jīng)濟學思想等。而“理念”一詞多用來表述內(nèi)容相對不夠宏大、體系相對不夠完善的觀念，如服務理念、生活理念、消費理念等。我國的圖書館學研究者往往習慣于用“圖書館服務理念”一詞來撰寫論文和表達觀點，而不太習慣使用“圖書館服務思想”一詞。一方面與長期以來思想研究領域的自我禁錮有關，另一方面也表現(xiàn)出圖書館學研究者和從業(yè)者缺乏學科自信和職業(yè)自信。

2 開架式服務思想和實踐的流變

中國古代無論官私藏書，都以保存文獻為主要目的，而不太重視文獻的利用。清代曹溶、周永年等人雖然對藏書有一些開放思想，但能惠及的人群也是很有限的。近代以來，在西學東漸的時代浪潮和文化轉(zhuǎn)型過程中，我國的藏書樓開始向現(xiàn)代圖書館轉(zhuǎn)變，并逐步走上了開放的道路。開架式服務作為現(xiàn)代圖書館的一個重要特征，也逐漸被中國圖書館界所接受。

具體哪一所圖書館最早實行開架式服務已難以查考。從文獻中可以看到的是北京大學圖書部在遷到紅樓之前就已經(jīng)實踐過開架式服務，后來由于館舍條件的影響，又取消了開架式服務。李大釗擔任北京大學圖書部主任后，積極學習歐美的圖書館服務理念，極力提倡“開架閱覽”，認為“開架好處多，可以節(jié)省無謂的手續(xù)和浪費的時間，并且給閱覽人一種選擇的便利”，并且指出開架式服務是“圖書館的新趨勢”[1]。從20世紀20年代開始，留學回國的杜定友認為實施開架制是現(xiàn)代圖書館應有之義[2]。他積極宣傳開架制，并將開架式服務方法在他所服務的多所圖書館中加以實踐。當時，許多大學圖書館更是得風氣之先，紛紛采用開架式服務。像國立西南聯(lián)合大學的“所有圖書館全部開架，學生可以自由進書庫，愿意看什么書就看什么書，待一整天也沒人管”[3]。汪曾祺回憶說：“在系里（國立西南聯(lián)合大學中文系圖書館）看書不用經(jīng)過什么借書手續(xù)（應指在館內(nèi)閱覽，而非借出），架上的書可以隨便抽下一本來看?！盵4]

新中國成立之初，一些圖書館曾經(jīng)短時間延續(xù)過開架借閱的方式。但是在全國圖書館事業(yè)向蘇聯(lián)學習的過程中，幾乎所有的圖書館都改開架式服務為閉架式服務了。史學家何兆武回憶說：“解放后我在歷史研究所工作了30年，做了研究員也不能進書庫，要看書的話得在外邊填條，然后交給圖書管理員去拿?！盵3]可見，一些老讀者對于圖書館將開架式服務改為閉架式服務存在不滿。

1982年12月，文化部頒布《?。ㄗ灾螀^(qū)、市）圖書館工作條例》，明確規(guī)定公共圖書館應“逐步實行開架或半開架借閱制度”[5]。從國家制度的層面確定了圖書館開架式服務的發(fā)展方向。次年，南京圖書館封勉呼吁公共圖書館“努力推行開架借閱”[6]。1985年，黃宗忠指出圖書館“要逐步實行開架式，簡化借閱手續(xù)，延長開放時間，提高圖書的流通率，要加強傳遞職能和途徑”[7]。1992年，趙鎮(zhèn)平認為“圖書開架借閱是必然的發(fā)展趨勢”[8]。1994年，陳譽撰文提出：“讀者服務中的全開架服務是現(xiàn)代圖書館的國際趨勢，不但要求全部書刊（除珍本、善本、某些特藏外）實行開架服務，而且要求向全體讀者提供開架服務，否則就不能說是全開架系統(tǒng)服務”。[9]1996年，白崇遠指出：“從長遠和發(fā)展的眼光來看，圖書館借閱方式仍以開架式借閱方式為最佳，最具發(fā)展前途”。[10]在20世紀的最后10年，我國圖書館（不包括縣級以下那些無法正常服務的基層圖書館）多采用開架和閉架相結合的服務方式。實踐再次證明開架借閱方式更有利于文獻的流通和讀者的利用。到20與21世紀之交時，大空間、大開架的借閱模式首先被一些高校圖書館付諸實踐，并且將這種服務思想體現(xiàn)在新建的圖書館建筑上。此后，一些大中型公共圖書館也開始向高校圖書館學習，在新館建設和服務實踐中逐步采用大開架的服務模式。

進入21世紀后，開架式借閱服務已經(jīng)被大多數(shù)圖書館所認可并付諸實踐。但就在2004年，卻發(fā)生了一起轟動全國的“國圖事件”[11]?！皣鴪D事件”表面上看是由閉架式借閱的不良服務導致的，其實質(zhì)卻是服務理念的保守和落后。這一事件引起了社會各界的熱烈討論和圖書館界的思考，最后迫使國家圖書館在讀者服務方面做了一系列改進。此后，開架式借閱服務更是為全社會所認同，并很快成為我國圖書館的主流服務模式。但是閉架式服務在一些圖書館服務領域可能還會長期存在，這是由于一些圖書館部分館藏的特殊性造成的。對于一些特殊館藏（如古籍善本、縮微膠片等）采用閉架式服務目前來看也是完全必要的。

開架式或者閉架式服務看起來似乎是一種服務方式的差異，其實質(zhì)卻是兩種圖書館服務思想的對立。開架式服務以便利讀者為主要宗旨，能夠站在讀者的立場上理解讀者、服務讀者。盡管開架式服務也存在一些弊端，但是從保障讀者利用圖書館的權利和圖書館的社會效益來看，開架式服務更能使圖書館獲得社會的認可，也使圖書館的美譽度得到大大提高。閉架式服務以減緩文獻老化速度、降低館員勞動強度為出發(fā)點，主要是站在文獻保存的角度來考慮問題，短時間內(nèi)看似乎提高了文獻的保存壽命 ，但是長此以往，會使圖書館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使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受到嚴重損害。

3 特色服務思想和實踐的流變

美國新罕布什爾州圖書館于1904年推出以特殊文獻為特殊讀者服務的模式，是為圖書館特色服務之濫觴。民國時期一些圖書館設立的巡回文庫、組織的讀書會、開辦的婦女識字班可以視為我國早期的圖書館特色服務。1927年，柳詒徵在江蘇省立國學圖書館設立傳鈔部，一方面通過傳鈔孤本、善本等書籍來豐富館藏，另一方面也為一些機關團體或個人代鈔書籍[12]，這也是圖書館特色服務。1938年，杜定友安排中山大學圖書館舉辦“戰(zhàn)時圖書展覽”，展出涉及中日問題、國際問題、軍事常識、戰(zhàn)時經(jīng)濟、防空防毒設備等內(nèi)容的圖書[13]，也可以看作是抗戰(zhàn)時期的圖書館特色服務。新中國成立后，一些圖書館挑選適合戰(zhàn)士閱讀的圖書送到抗美援朝前線，還有一些圖書館采用成立流動服務站或參考咨詢處的模式開展特色服務。這些特色服務在當時都取得了較好的社會效益[14]。

20世紀70年代中后期，我國圖書館事業(yè)開始得到恢復和發(fā)展。80年代，一些圖書館開始重新探索特色服務，如較早的首都圖書館康復文獻閱覽室和“網(wǎng)上首圖”等服務項目。而有關特色服務的學術研究則主要集中在90年代。1991年，沈恩澤撰文介紹了上海市黃浦區(qū)圖書館收藏有聲讀物，推廣嚴肅音樂的特色服務實踐[15]。同年，上海的《圖書館雜志》開設關于“特色服務”的討論專欄，刊發(fā)了一批討論文章，其中，邱景華認為：“特色服務是傳統(tǒng)服務的發(fā)展和深化。”[16]李華則認為：“特色服務應該是一種廣義的范疇，只要形式、內(nèi)容與效果能完美統(tǒng)一，就是特色服務”[17]。1996年，黃恩祝指出：“特色服務是讀者工作的深化。它是從傳統(tǒng)的借借還還的老框之中脫穎而出的具有時代特征、符合讀者需求的新的服務內(nèi)容?！盵18]1997年，王宗義撰文認為：“‘特色服務’必須界定于社區(qū)基層公共圖書館內(nèi)，它與群眾文化服務兩者不可偏廢。”[19]黃恩祝則認為王宗義“未能從圖書館事業(yè)本身的歷史演變中尋找到它的真正內(nèi)在規(guī)律，步入認識或理論的誤區(qū)”，進而指出圖書館特色服務的本質(zhì)是“以用為主、以開放為主、以主動為主、以讀書為主”的服務觀念，并說當“特色服務”的觀念為大家所接受時, 特色服務就會變成一般服務[20]。黃恩祝接著還對圖書館“特色服務”理念產(chǎn)生的經(jīng)過、發(fā)展的過程進行了梳理，進一步澄清了“特色圖書館”和“特色服務”概念，認為“特色服務”準確生動地成為新時代公共圖書館一切創(chuàng)新服務的代名詞[21]。1998年，陳起眾從地區(qū)、館藏、方法3個方面總結了圖書館特色服務的特點[22]。1999年，胡詩漠首次提出了網(wǎng)絡環(huán)境下公共圖書館的特色服務，認為突破傳統(tǒng)服務模式的文獻開發(fā)、網(wǎng)上服務、課題跟蹤、參考咨詢等都是特色服務[23]。

此后，“特色服務”作為理論圖書館學和應用圖書館學同時關注的一個重要現(xiàn)實問題，研究者日益增多。但不知何故在21世紀以來發(fā)表的千余篇涉及圖書館“特色服務”的論文中，有新意的論文并不多見。2002年，邵康慶和王?？底囊灾貞c圖書館特色服務項目“重慶皮鞋信息中心”為案例，結合其他圖書館特色服務的工作經(jīng)驗，認為公共圖書館特色服務要走上持續(xù)發(fā)展的道路，必須要在特色資源、服務方式、宣傳和產(chǎn)業(yè)化等幾個方面做出努力[24]。2005年，盧瑞娟認為圖書館開展特色服務就是要在做好常規(guī)服務的同時突破傳統(tǒng)的服務模式，以取得獨特的服務效果[25]。2007年，余子牛以深圳南山圖書館的特色服務為例，理論結合實踐，提出圖書館特色服務具有獨特性、針對性、創(chuàng)新性和多樣性的特點，圖書館開展特色服務必須遵循立足需求、切實可行、力求實效和持之以恒的原則[26]。2012年，袁紅軍通過網(wǎng)絡調(diào)查了全國31家省級公共圖書館的特色服務欄目、特色服務內(nèi)容和特色資源，認為我國省級公共圖書館特色服務發(fā)展還需要提高重視程度，以特色資源促進特色服務，樹立一線服務品牌，以弱勢群體、素質(zhì)教育開展延伸服務，完善規(guī)章制度，促進特色服務可持續(xù)發(fā)展[27]。

從我國圖書館特色服務的流變與實踐來看，圖書館特色服務的實質(zhì)是服務創(chuàng)新。許多圖書館特色服務是在常規(guī)服務難以滿足讀者需要或受到重大沖擊時，圖書館工作者充分調(diào)動各種資源和主觀能動性所開展的服務工作。譬如民國時期的通俗圖書館通過設立巡回文庫來擴大圖書館服務的半徑，以彌補通俗圖書館總體數(shù)量的不足和空間分布的不均衡。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用這種特色服務方式試圖達到一定區(qū)域內(nèi)圖書館服務的全覆蓋。另外，在常規(guī)服務對讀者缺乏吸引力的情況下，開展特色服務也是圖書館工作者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和服務創(chuàng)新精神的表現(xiàn)，如上海市黃浦區(qū)圖書館推廣嚴肅音樂的特色服務、重慶圖書館的“重慶皮鞋信息中心”特色服務等。

在圖書館特色服務的實踐與發(fā)展中，一些原本被視為特色服務的項目，如參考咨詢、文獻傳遞等經(jīng)過長期的探索和推廣，逐漸發(fā)展成為圖書館的常規(guī)服務項目。一些特殊時期的特色服務（如“戰(zhàn)時圖書展覽”、巡回文庫等）隨著社會環(huán)境的變化和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會逐漸取消或轉(zhuǎn)化?？傊?，圖書館開展特色服務需要具備以下條件中的至少1個條件：（1）處于特殊的時間，如戰(zhàn)爭時期；（2）處于特殊的地點，如戰(zhàn)地、監(jiān)獄；（3）擁有特殊的資源，如聲像資料；（4）處于特殊的社會環(huán)境，如社會轉(zhuǎn)型期；（5）面向特殊的服務對象，如殘障人士。當時間、空間、環(huán)境、對象等元素發(fā)生變化時，圖書館的特色服務也會隨之轉(zhuǎn)化或取消。正如邱景華等人所說的那樣，特色服務在本質(zhì)上是傳統(tǒng)服務的發(fā)展和深化[16]。

4 平等免費服務思想的流變與實現(xiàn)

我國最早開展免費服務的圖書館是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以下簡稱工部局）公眾圖書館。該館起初只是一個僅對會員服務的“讀書俱樂部”[28]12。1881年，由于獲得工部局贈款，該館才約定“對公眾每天免費開放幾小時”[28]12。1915年，北洋政府教育部頒布的《通俗圖書館規(guī)程》規(guī)定，“通俗圖書館可以不收費”，但隨后頒布的《圖書館規(guī)程》又說“圖書館得酌收閱覽費”[28]63-64。實際上，民國初期我國的圖書館大都實行收費服務。1917年，沈祖榮等人開始在我國宣傳美國式的圖書館服務理念，呼吁圖書館提供免費服務。吳 年指出，20世紀初留學歸來人士所倡導的美國式圖書館，其精髓就是“免費、公有、共享”[29]。經(jīng)過“新圖書館運動”和社會各界多年的努力，我國的公共圖書館在20世紀30年代已經(jīng)基本確立起了免費服務的理念和原則。

1949年，UNESCO（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 Scientific and Cultural Organization，聯(lián)合國教育、科學及文化組織）頒布的《公共圖書館宣言》認為，公共圖書館應該對社區(qū)所有成員實行同樣的服務，對所有人免費服務[30]?！捌降让赓M”開始成為全世界公共圖書館公認的服務原則。不知是否受過《公共圖書館宣言》的影響，杜定友于1951年提出“圖書館為人民服務，對于讀者，不分階級，一視同仁”[31]的觀點，不料這種平等服務思想?yún)s為他招來了嚴厲的批判。

20世紀80年代，我國圖書館界的平等免費服務思想開始復蘇。1985年，黃宗忠撰文說，“圖書館是作為一種社會的公共文化事業(yè)免費為社會服務的，它是社會福利事業(yè)的一部分”[32]。“凡屬國家投資興辦的圖書館，都應該免費為規(guī)定范圍內(nèi)的讀者服務，特別是公共圖書館要免費為全社會服務”[32]。該文還批評了當時剛剛興起的圖書館有償服務，指出公共圖書館的有償服務嚴重違背了國家興建公共圖書館的基本目的，背離了圖書館的基本目標和任務[32]。但是此后10年，平等免費服務非但沒有引起我國圖書館界的重視和認同，而且很快就被市場經(jīng)濟口號下的各種有償服務言論所淹沒?？v觀我國20世紀90年代的公共圖書館，有償服務可謂遍地開花。這些有償服務嚴重違背了公共圖書館的公益性質(zhì)，侵害了公民利用圖書館的權利，損害了公共圖書館的形象。

就在有償服務大行其道之時，《黑龍江圖書館》 （現(xiàn)《圖書館建設》）于1991年刊登了一段譯文，通過對歐美、日本等國圖書館服務狀況的簡要分析，對圖書館和博物館、美術館的比較，以及對圖書館免費服務和醫(yī)療免費的比較，支持了圖書館要進行免費服務的觀點[32]。1994年，國際圖書館協(xié)會和機構聯(lián)合會（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Library Associations and Institutions，簡稱IFLA）與UNESCO聯(lián)合頒布了《公共圖書館宣言》后，中國開始重新重視起圖書館平等免費服務。1994年，陳譽率先提出“利用館藏人人平等”的觀點[9]。他說：“大學圖書館中的教師和學生讀者，公共圖書館的不同階層、職業(yè)、職務、文化背景和年齡的讀者，科研圖書館中的高中初級科技人員讀者等，在利用圖書館服務是否具有平等的權利，這是讀者工作的原則問題”[9]。1996年，IFLA大會在北京召開，盡管大部分與會專家都認為圖書館經(jīng)費短缺是一個世界性問題，但是同樣都認為圖書館傳統(tǒng)的服務仍然應當是免費服務[33]。1997年，何善祥批評了“無償服務枷鎖論”、“有償服務方向論”、“有償服務萬能論”和“全面有償服務論”等錯誤觀點，指出免費為讀者提供服務是圖書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圖書館界應該警惕有償服務和經(jīng)營活動對圖書館的誤導[34]。1999年，陸一珍指出，圖書館免費服務可以維護社會成員獲取知識和信息的平等權利，推動人類物質(zhì)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發(fā)展，免費原則是公共圖書館獨秀于社會的最顯著特點之一，一向受到社會的肯定和人們的稱贊[35]。

進入21世紀后，中國圖書館界加緊宣傳和推動《公共圖書館宣言》中倡導的以“平等免費”為核心的服務思想。2002年，余巨平從公共圖書館的性質(zhì)、公民閱讀權的平等方面論述了鄉(xiāng)鎮(zhèn)圖書館免費服務的必要性，建議國家用立法手段來保障公民獲得平等免費圖書館服務的權利[36]。2004年，范并思認為公共圖書館開展“有償服務”是對公共圖書館精神的踐踏，公共圖書館是否實行免費服務關系到能否維護社會弱者的信息權利[30]。他認為公共圖書館免費服務、平等對待讀者是全世界公認的基本原則，公共圖書館精神主張的是“每一個人都有平等享受公共圖書館服務的權利”[30]。同年，黃少明認為公共圖書館應承諾在基本服務方面，向讀者提供免費服務，免費服務原則作為我國公共圖書館作出的一種承諾，應得到切切實實的兌現(xiàn)[37]。2005年，唐澤霜認為：“免費服務與平等服務實際上是一條共通的精神，它是圖書館平等精神所包含的兩個方面，其目的是使圖書館的服務遍及社會上的每一個人。圖書館事業(yè)在其發(fā)展過程中始終強調(diào)公共圖書館要免費向所有人開放?！盵38]2006年，陳力認為：“圖書館服務應體現(xiàn)公平、公益、無差別、適度和資源與服務的共享原則等?！盵39]譚祥金提出：“公共圖書館是國家舉辦的公益性事業(yè)，它與義務教育是一對孿生兄弟，成為人民特別是窮人享受的基本權利，是社會平等的一種象征，所以必須免費為所有人服務?！盵40]同年6月，杭州圖書館和深圳圖書館實現(xiàn)免費開放，在全國圖書館界引起巨大反響。

在杭州圖書館和深圳圖書館的示范下，2007年成為我國公共圖書館快速邁入免費時代的分水嶺。同年年底，浙江圖書館率先在省級圖書館中實現(xiàn)免費服務。2008年2月，國家圖書館開始全面減免收費項目。同時北京市 24 家公共圖書館統(tǒng)一取消了讀者卡工本費?！捌降让赓M”的服務原則在我國公共圖書館界得以確立。此后，圖書館界逐漸將目標轉(zhuǎn)向平等免費服務工作的全面推廣與實現(xiàn)、可持續(xù)發(fā)展研究和保障機制研究。例如，余勝和吳 于2011年從建立經(jīng)費保障機制、提高服務質(zhì)量、實行科學管理、合理調(diào)配資源、加強宣傳引導5個方面提出公共圖書館免費開放的應對措施[41]。

5 普遍均等服務思想的引入和影響

普遍服務思想最早出現(xiàn)在美國電信行業(yè)。1907年，美國電話電報公司總裁西爾多·維勒為了奪回該公司在電信行業(yè)的壟斷地位，提出了“一個網(wǎng)絡，一個政策，普遍服務”的口號，這一服務理念使美國電話電報公司很快恢復了在美國電信行業(yè)的壟斷地位[42]。徐引篪是我國第一個在圖書館學領域引進普遍服務思想的學者。2005年，她將圖書館普遍服務定義為：“任何人在任何地方能夠以合理的方式和公平的標準獲得圖書館服務”，她還提出了圖書館普遍服務的對象、內(nèi)容、標準、責任主體與實施主體的思路，論證了圖書館開展普遍服務的必要性，提出要從制度層面制定推動我國圖書館普遍服務的戰(zhàn)略措施[43]。2006年9月，我國政府在《國家“十一五”時期文化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中明確指出，“堅持公共服務普遍均等原則”[44]。同年10月，中共中央又在《中共中央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提出，“完善公共財政制度，逐步實現(xiàn)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目標[45]。這兩個文件從國家政策層面確定了包括圖書館服務在內(nèi)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建設目標是在全社會實現(xiàn)普遍均等的公共文化服務，及時地為我國公共圖書館服務體系建設提供了指導原則和發(fā)展方向。2007年，于良芝指出“向全社會提供普遍均等的服務是公共圖書館服務于民主社會的前提，而真正的“普遍均等是指讓所有人都能就近、便捷地享用圖書館服務”，并認為“普遍均等服務是公共圖書館界的普遍原則, 但各國為此而制定的圖書館布局標準卻不完全相同”，“文化基礎設施的覆蓋是‘普遍均等服務’的基礎”[46]。

與此同時，程煥文認為《國家“十一五”時期文化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所確定的“公共服務普遍均等原則”是公共圖書館精神的理性復歸[47]。社會普遍服務包括圖書館的普遍服務，需要政府提供立法保障, 以規(guī)范化的方式強制實行，并且必須保障全國范圍內(nèi)的所有民眾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夠以支付得起的價格獲得普遍服務[47]。作為公共文化服務體系中政府必須承擔責任的公益性文化事業(yè)的一部分，公共圖書館服務毫無疑問應該堅持普遍均等服務原則，并逐步形成惠及全民的基本公共服務體系[47]。邱冠華認為：“十七大報告第一次把公共服務均等化與完善公共財政體系聯(lián)系起來，并且以完善公共財政體系來保障加大公共服務領域投入，把政策保障提到了實際操作層面，把‘加大政府投入’落實到了體制和機制的層次?！盵48]邱冠華還舉例說明，公共圖書館服務體系的出現(xiàn)創(chuàng)新了圖書館服務模式，開創(chuàng)了圖書館普遍均等服務的新局面，在取得實質(zhì)性的服務成果的同時，取得了宣傳效果，為讀者所歡迎，為社會所肯定，為政府所支持[48]。但是，為了使圖書館服務體系的模式更加完善，服務效果更加良好，效益更加顯著，政府的主導作用和財政支持是必不可少的條件[48]。

邱冠華等人認為，普遍均等的公共圖書館服務體系是“指一個國家或地區(qū)的公共圖書館服務體系可以保障居住其中的所有人，無論其經(jīng)濟狀況、年齡、性別、身體狀況、種族、宗教等區(qū)別，都能就近獲取其需要的知識、信息、文化資源及其他的圖書館服務”[49]。而王瑛琦則認為，“普遍均等”概念的內(nèi)涵可從“覆蓋全社會”、“就近獲得服務”和“權利平等”3個方面詮釋[50]。中國圖書館學會于 2008 年10 月發(fā)布了《圖書館服務宣言》，提出了“普遍開放、平等服務、以人為本”的基本原則，即理論研究結出的“堅實的果子”，“對社會普遍開放、平等服務、以人為本等現(xiàn)代圖書館理念被中國圖書館人接受，成為圖書館核心價值觀”的過程進行了梳理和闡述[51]。2011年，曹海霞撰文介紹了杭州圖書館“公平全面”的服務理念，并對其進行了解析，認為杭州圖書館將公共圖書館普遍均等的服務理念落到了實處，服務效果得到了社會認可，總結出杭州圖書館這種普遍均等、人性化的服務理念是其自身發(fā)展的結果，充分體現(xiàn)了公共圖書館的職責與理念[52]。

短短幾年的時間內(nèi)，普遍均等服務思想已經(jīng)成為我國建立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創(chuàng)新思想和公共圖書館事業(yè)理性而有序發(fā)展的新方向。圖書館界對普遍均等服務思想的引入，不僅及時地為公共圖書館事業(yè)指明了發(fā)展方向，而且為公共圖書館服務體系的建設提供了指導原則，使保障和實現(xiàn)公民基本文化權益成為可能?！捌降让赓M”和“普遍均等”是精神一致、各有側重的現(xiàn)代圖書館服務思想的不同表述?！捌降让赓M”側重于現(xiàn)有公共圖書館在為讀者提供服務時應該堅持的基本原則?！捌毡榫取眲t是要求政府在建立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包括公共圖書館的布局、服務能力、覆蓋范圍等）時不能厚此薄彼或者顧此失彼，而要充分考慮到每一個社會成員的權利和需求。

6 結 論

開架式服務在中國近百年的圖書館史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從表面上看，圖書館采取開架式或者閉架式服務僅僅是選擇了一種不同的服務形式。但是實質(zhì)上選擇開架式或閉架式服務的深層原因是開放和保守兩種圖書館思想的對抗。在過去的100多年里，我國的圖書館經(jīng)歷了從閉架到開架、從開架到閉架、又從閉架到開架的服務模式轉(zhuǎn)換。開架式服務最終取得這場對抗勝利的背后是開放思想的勝利，是符合社會發(fā)展方向的必然結果。

圖書館特色服務是圖書館工作者適應形勢變化、發(fā)揮聰明才智、吸引讀者的重要創(chuàng)舉。從民國時期通俗圖書館的巡回文庫到“戰(zhàn)時圖書展覽”，從20世紀的“網(wǎng)上首圖”到近幾年重慶大學圖書館的“我的書齋”，每一項圖書館特色服務的背后都閃耀著圖書館工作者的思想火花和滴滴汗水。圖書館開展特色服務不僅體現(xiàn)了圖書館工作者服務的主觀能動性和創(chuàng)新精神，而且使圖書館精神薪火相傳。

公共圖書館本來就是一種維護信息公平和知識自由的制度設計。我國早期的圖書館學家杜定友、劉國鈞、李小緣、沈祖榮等人皆有相關闡述。21世紀初，隨著圖書館理念研究熱潮的到來，平等免費服務思想重新獲得我國公共圖書館界的一致認同。其實，平等免費服務思想在我國確立的背后是公共圖書館服務理念同世界的接軌，也是我國實現(xiàn)民主政治的一個必要條件，更是民主社會為了保障公民知識權利而選擇的制度安排。正如美國經(jīng)濟界巨子卡內(nèi)基所說的：“世上的民主搖籃，非免費公共圖書館莫屬。在這個知識理想國里，無論等級官階還是財富，一概無須考慮?！盵53]

普遍均等服務思想進入我國公共圖書館領域只有短短幾年時間。2006年，這一思想出現(xiàn)在我國兩部涉及公共文化服務的重要文件中，充分體現(xiàn)了國家對于保障公民文化權利的決心。普遍均等和平等免費的服務思想在核心內(nèi)容上是相通的，都是民主社會公共圖書館開展服務工作的主要原則。通過近年國家政策的支持和圖書館界的積極實踐，我們不難看出普遍均等服務思想對我國公民利用圖書館享受信息公平和知識自由這一基本權利的有力支持。

注 釋：

①數(shù)據(jù)的檢索時間為2013年7月21日。

[1]李大釗.在北京高等師范學校圖書館二周年紀念會上的演說詞[J].平民教育,1919(10).

[2]李彭元.試論杜定友先生的公共圖書館思想[J].圖書館, 2012(1):22-24.

[3]何兆武.上學記[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6:120-121.

[4]汪曾祺.汪曾祺全集:四散文卷[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8:359.

[5]文化部.省(自治區(qū)、市)圖書館工作條例[EB/OL].(1982-12-01)[2013-08-12]. http://www.chinalawedu.com/news/1200/22598/22617/22843/22857/2006/3/wu89436610231360021800-0.htm.

[6]封 勉.大膽改革,努力推行開架借閱[J].江蘇圖書館工作,1983(3):26-29.

[7]黃宗忠.試論變革中的中國圖書館[J].武漢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85(6):88-94.

[8]趙鎮(zhèn)平.圖書開架借閱是必然的發(fā)展趨勢[J].山東圖書館季刊,1992(4):83-84.

[9]陳 譽.繼續(xù)更新觀念,提高讀者工作服務水平[J].圖書館雜志,1994(2):17-20.

[10]白崇遠.簡論半開架式借閱方式的缺點[J].山東圖書館季刊,1997(2):25-26.

[11]周繼武.國家圖書館借書記[N].南方周末,2004-10-14(D30).

[12]劉小云.江蘇省立國學圖書館傳鈔部的特色服務[J].新世紀圖書館,2004(2):76-77.

[13]劉 亮.抗戰(zhàn)時期圖書館學人的救亡思想[J].圖書館,2011(5):136-139.

[14]薛大為.建國之初(1949-1950)圖書館特色服務芻議[J].圖書館建設,2007(3):113-115.

[15]沈恩澤.探尋圖書館特色、優(yōu)質(zhì)服務新路[J].圖書館雜志,1991(1):14-17.

[16]邱景華.特色服務是傳統(tǒng)服務的發(fā)展和深化[J].圖書館雜志,1991(2):9-10.

[17]李 華.特色服務的界定[J].圖書館雜志,1991(1):3-4.

[18]黃恩祝.特色的公共圖書館與公共圖書館的特色服務[J].中國圖書館學報,1996(5):25-27.

[19]王宗義“.特色服務研究”與圖書館發(fā)展視野的開拓[J].圖書館雜志,1997(1):17-20.

[20]黃恩祝.要抓住特色服務和特色圖書館的本質(zhì)[J].圖書館工作與研究,1997(4):2-5.

[21]黃恩祝.再談特色服務和特色圖書館[J].中國圖書館學報,1997(3):42-45.

[22]陳起眾.也談公共圖書館特色服務[J].圖書館雜志,1998(5):40-41.

[23]胡詩漠.網(wǎng)絡環(huán)境下公共圖書館特色服務的思考[J].圖書館,1999(4):31-32.

[24]邵康慶,王?？?公共圖書館特色服務的可持續(xù)發(fā)展[J].圖書館理論與實踐,2002(3):33-34,41.

[25]盧瑞娟.談公共圖書館特色服務的拓寬與延伸[J].圖書館工作與研究,2005(4):79-80.

[26]余子牛.圖書館特色服務的研究與實踐[J].圖書館論壇,2007(4):103-105,13.

[27]袁紅軍.31個省級公共圖書館特色服務調(diào)查研究[J].公共圖書館,2012(1):38-42.

[28]張樹華,張久珍.20世紀以來中國的圖書館事業(yè)[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

[29]吳 年“.新圖書館運動”的歷史傳承:兩個時代的服務理念[J].圖書館,2008(1):21-23.

[30]范并思.公共圖書館精神的時代辯護[J].中國圖書館學報,2004(2):5-11.

[31]程亞男.觀照與反思:中國公共圖書館服務思想60年嬗變[J].公共圖書館,2009(3):22-28.

[32]前川橫雄,劉玲芝.圖書館為什么要免費服務[J].黑龍江圖書館,1991(1):73-74.

[33]李嘉琳.契機·交流·思考:第62屆IFLA大會隨想[J].晉圖學刊,1996(4):22-24.

[34]何善祥.應警惕有償服務和經(jīng)營活動對圖書館的誤導[J].中國圖書館學報,1997(6):82-86.

[35]陸一珍.轉(zhuǎn)型時期圖書館的服務特征[J].北京圖書館館刊,1999(4):60-63,90.

[36]余巨平.請給農(nóng)民讀者應有的國民待遇:談鄉(xiāng)鎮(zhèn)圖書館應免費服務[J].圖書館雜志,2002(4):57-60.

[37]黃少明.公共圖書館應堅持免費服務的原則：寫在《公共圖書館宣言》 (1994年版)制定十周年之際[J]. 圖書館界,2004(4):21-24.

[38]唐澤霜.聚焦精髓:談圖書館精神中的平等精神[J].圖書館,2005(5):23-25.

[39]陳 力.公共服務中的圖書館服務[J].中國圖書館學報,2006(1):5-12.

[40]譚祥金.為公共圖書館辯護:“21世紀新圖書館運動論壇”之我見[J].中國圖書館學報,2006(2):19-24.

[41]余 勝,吳 .免費開放:理論追尋、歷史回顧與現(xiàn)實思考[J].中國圖書館學報,2011(3):10-17.

[42]潘燕桃.近60年來中國公共圖書館思想研究[M].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11:147.

[43]徐引篪.圖書館普遍服務的理念及其實現(xiàn)[J].圖書情報工作,2005(12):75-78.

[44]國家“十一五”時期文化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全文)[EB/OL].[2013-08-12].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06-09/13/content_5087533_3.htm.

[45]中共中央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EB/OL].[2013-08-12].http://cpc.people.com.cn/GB/64093/64094/4932450.html.

[46]于良芝.建立覆蓋全社會的公共圖書館服務體系[J].圖書與情報,2007(5):23-24.

[47]程煥文.普遍均等 惠及全民:關于公共服務普遍均等原則的闡釋[J].圖書與情報,2007(5):4-7.

[48]邱冠華.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的又一次重大機遇:十七大報告中“完善公共財政體系”與“覆蓋全社會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基本建立”的解讀[J].圖書館建設,2007(6):6-7.

[49]于良芝,邱冠華,許曉霞.走進普遍均等服務時代:近年來我國公共圖書館服務體系構建研究[J].中國圖書館學報,2008(3):31-40.

[50]王瑛琦.普遍均等的公共圖書館服務體系:概念、障礙及其對策研究[J].圖書館理論與實踐,2011(9):68-72.

[51]公共圖書館研究院.中國公共圖書館發(fā)展藍皮書:2010[M].深圳:海天出版社,2010:25.

[52]曹海霞.談公共圖書館公平全面服務理念:由杭州圖書館儒者丐者皆歡迎引發(fā)的思考[J].圖書館, 2011(3):9-10,37.

[53]利求同.民主搖籃,非免費公共圖書館莫屬[J].讀書,2009(7):123-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