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6日、8月9日,美國在日本廣島和長崎各投下一顆原子彈,震驚了日本國。8月8日,蘇聯(lián)對日宣戰(zhàn),隨即出兵中國東北,蘇聯(lián)紅軍向駐中國東北的日本關東軍發(fā)起猛烈進攻。白天蘇軍飛機狂轟濫炸,晚上蘇軍坦克大兵壓境,日軍駐東北第一陸軍醫(yī)院里亂作一團。那天,院長下令給300多名重傷員血管里注射酒精和空氣,給走不動的家屬及小孩服下毒丸,剩下的2000多名傷員和醫(yī)護人員被趕到牡丹江?!疤?!”隨著院長最后一道命令,有人身系石塊,有人抽刀自刎,頃刻間,血染江面,尸體橫陳,波濤洶涌的牡丹江吞噬了一個又一個年輕的生命。我死死抓住一塊捆著行李的木頭,緊閉雙眼,縱身跳進激流,瞬間消失在滔滔江水中……
這段文字摘自伊藤郁子的演講稿《我愛你,中國!》,69年前,她是一個日本女兵,來自大和民族,來自日軍陣營,今年她89歲,住在江蘇省如皋市如城街道,系享受縣處級的離休干部。她已在如城鎮(zhèn)這座古老的小鎮(zhèn)生活了近61個春秋。熟悉她的人都親切地稱她為伊藤,她是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到中國的傳奇人物,她的故事離奇曲折,催人淚下。近日伊藤郁子接受了筆者的獨家采訪,她冷靜、客觀、真實地講述了那段刻骨銘心、無法篡改的歷史。
我才20歲,我不能死!
1925年10月21日,我出生在日本北海道附近巖手縣郊區(qū)的一個富有家庭,父親伊藤管治系巖手縣農(nóng)林局專員,母親伊藤為江是位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婦。在兄妹四人中,我排行老三。我從小喜歡游泳,每年暑假大部分時間都泡在海邊,練得一身好水性。
1945年春,我正值20歲花季年齡,從日本盛岡市“紅十字”會護士學校畢業(yè)。正當我滿懷信心要為人類健康與和平而奮斗時,我和其他79名護士被自己國家發(fā)動的侵華戰(zhàn)爭派往中國東北戰(zhàn)場,我被分配在日軍駐中國東北第一陸軍野戰(zhàn)醫(yī)院當護士。自從踏上這片被太陽旗蹂躪的土地,望著自己的同胞揮舞著血淋淋的刺刀,聽著中國百姓的凄慘呻吟,我的心總是沉甸甸的,深感遠離家人的痛苦和初上戰(zhàn)場的恐懼。那天縱身投江后,我真愿意那波濤洶涌的激流刷清我心頭的負疚,真愿意那滾滾潮水給我靈魂復蘇的洗禮。
在濤濤江水中,我死死抱住一根木頭隨波逐流。陣陣巨浪劈頭蓋臉打來,我連嗆幾口水后猛然醒悟:我才20歲,我不能死!日軍殺死了那么多中國人,我要將功贖罪,為中國人做事,替日本人還債。激流中,我憑著一身好水性與風浪搏斗數(shù)小時后,才死里逃生游到岸邊。我奮力爬上岸,見日軍已逃得無影無蹤,就剃光頭發(fā)女扮男裝混進了逃難的人群。兩天后,我被中國抗日戰(zhàn)場上的一支救護隊收留,投入了搶救傷員的行列……
我要參加解放軍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宣布無條件投降,中國結束了長達8年的抗日戰(zhàn)爭。此時擺在我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返回日本,一是留在中國。身處異國他鄉(xiāng),我何嘗不思念生我養(yǎng)我的父母?何嘗不懷念櫻花盛開的日本國土?然而,當我眼前浮現(xiàn)日軍揮舉著血淋淋的東洋刀大批屠殺中國百姓的凄慘場面時,我很內(nèi)疚,覺得日本國對中國人民犯下了滔天大罪,這筆血債是子子孫孫也還不盡的。我又想起中國軍人收留我的場景:每天為我送水送飯送棉衣,常幫我梳頭理發(fā)洗衣服,教我學漢語寫漢字……我從內(nèi)心深處覺得:中國軍隊是世界上最好的軍隊!我毅然決定留在中國,并寫出書面申請,參加了解放軍,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牡丹江野戰(zhàn)醫(yī)院的一名護士。
在解放軍這所大學校里,我努力學習,刻苦鉆研業(yè)務,很快成為戰(zhàn)地醫(yī)院骨干。工作中,我視中國病員為親人,竭盡全力為他們服務。有位截去雙腿的年輕戰(zhàn)士,生活不能自理,我從喂飯喂藥到幫助倒尿倒大便,實行了全方位護理,后來這位戰(zhàn)士在轉(zhuǎn)移中又負了重傷。臨終前,他將身邊僅有的一只蘋果遞到我手中,此時此刻,我眼窩一熱,淚水簌簌而下……我知道自己收下的不僅僅是一只普通蘋果,分明是一顆滾燙的中國心??!
在牡丹江野戰(zhàn)醫(yī)院期間,我這位瘦弱的日本女子用自己殷紅的O型血挽救了17名中國軍人的生命,我用一腔熱血構筑了中日兩國人民的友誼。解放戰(zhàn)爭后期,我軍高級將領—東北軍區(qū)副司令員周保中來醫(yī)院看望傷員時,專門接見了我,他稱贊我是“日本的女中豪杰,好樣的!”
嫁給一個中國兵
1950年初,我25歲,被調(diào)至解放軍山西康復醫(yī)院工作。我幸運地遇上了一位前來療養(yǎng)的中國軍人宗序定。他比我小1歲,祖籍江蘇如皋丁堰鎮(zhèn),當時系公安部中央縱隊第一師第三團的一名軍官。我倆一見鐘情,情投意合。
結婚前,我曾考驗宗序定:“我是一個日本兵,你怕不怕?”“日本兵有什么可怕的!”宗序定回答道?!澳憔筒慌挛遗芑厝毡荆俊蔽矣謫??!澳闶遣粫艿?,要跑早就跑了!”宗序定對我充滿了信任。1951年春,和我一起分到解放軍山西康復醫(yī)院的6個日本女兵,紛紛提出申請要求回日本定居。她們苦口婆心地勸我一起走。我說:“我不忍心離開善良的中國人,否則,我會后悔一輩子的!”她們相繼離開中國,我則申請加入了中國國籍。同年,我與宗序定喜結良緣,次年生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小家庭其樂融融,笑聲不斷。我們夫妻相親相愛,相互學習,人們稱我們是“天生的一對”。
1954年,宗序定帶著我和女兒轉(zhuǎn)業(yè)回到他的故鄉(xiāng)江蘇如皋,他被分配在縣商業(yè)局當業(yè)務股長,我被分配在縣人民醫(yī)院外科,當了一名護士,從此我在如城鎮(zhèn)這座千年古城扎下了根。那時醫(yī)院條件差,環(huán)境艱苦,手術室既沒有電又沒有自來水,手術時人手又不足。我埋頭苦干挑大梁,每天起早帶晚挑水、掃地、煮針筒、打麻醉,經(jīng)常上了早班連中班,上了中班又接夜班,一門心思撲在護理崗位上。“學習白求恩,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當時我日記中一句話,道出了我的精神動力。在上世紀中國三年自然災害困難時期,我省吃儉用,常掏錢為困難病員買魚買肉改善伙食,曾12次無償獻血搶救農(nóng)村病員的生命,我則一天比一天消瘦,體重降至30公斤。醫(yī)院同事湊錢買來營養(yǎng)品讓我滋補身體,我瞞著同事又將營養(yǎng)品送到病員房間。這一消息很快傳到當時的縣長魏志田耳里,魏縣長拎著紅糖、雞蛋、豬油到醫(yī)院看望我,并吩咐院領導“限她一周內(nèi)吃光,不許轉(zhuǎn)送他人”。
我全心全意為病人服務的精神,贏得了全院上下的一致好評,院領導號召全院同志“遠學白求恩,近學伊藤郁子!”
逆境相信共產(chǎn)黨
1957年,我的丈夫宗序定曾勸我寫封信回去,了解一下日本的家庭情況,誰知,在“反右”擴大化中,他被錯劃為“右派分子”,送到“五七”干校勞動改造8年。8年間,我不斷寫材料、上訪,為丈夫伸冤。一個寒風刺骨的嚴冬,我穿一件薄薄的棉衣登上了北去的列車,我要去北京討公道,我就不信共產(chǎn)黨沒有個說理的地方。在北京,一位老將軍熱情接待了我,他聽了敘述看了材料后對我說:“你先回去,這事我來解決!”不久,北京打電話通知如皋有關方面負責人:“經(jīng)查實相關資料,宗序定同志定‘右派’不當,應予以糾正!”一周后,丈夫被釋放回家,看著頭發(fā)零亂、胡子拉茬、面色蠟黃的丈夫,我們相視無言,唯有抱頭大哭……此后不久,上級有關部門為我丈夫平了反,并補發(fā)了8年的工資。這件事讓我覺得丈夫雖受了委屈,但共產(chǎn)黨講信用,有錯必糾,很偉大!
十年浩劫中,造反派闖進醫(yī)院要揪斗我這位所謂的“日本特務”。我據(jù)理力爭:“我跟隨共產(chǎn)黨幾十年,我相信共產(chǎn)黨!”70多名病員和醫(yī)務人員齊刷刷地擋在我的辦公室門前極力阻止。院長說:“伊藤吃過糠,扛過槍,渡過江,是有功之臣,要揪,就揪我好了!”一位頭裹著紗布、雙手拄著拐杖的病員挺身而出:“我是個大老粗,目不識丁,不會講大道理,但我是個黨員,我要講公道話,伊護士是個好人,是他輸血救了我一命!”在場的人與造反派唇槍舌戰(zhàn),保住了我。我從內(nèi)心深處發(fā)出由衷的感激:“如皋人,了不起!”
探親驚動日本國
1972年9月,中日邦交恢復正常化。這一年11月,我辦好了回國探親手續(xù),省、市、縣有關領導及如皋縣人民醫(yī)院近百名醫(yī)務人員為我餞行。歡送會上,有鮮花水果,但沒有歡聲笑語,有的同事暗暗流淚,擔心我這一去就不再回來了……
“能定居就定居,不要考慮我和孩子?!闭煞蚝瑴I將我送到碼頭?!袄献诎。覀兩盍诉@么多年,難道還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我會回來的!”我緊握丈夫的手?!皢琛鼻镲L正疾,汽笛長鳴。一艘索馬里客貨兩用船從上海駛向日本橫濱港。我坐在艙內(nèi)望著窗外波濤滾滾的大海,心潮起伏,思緒萬千:27年了,這是我第一次回國,第一次與日本親人重逢……
船剛靠碼頭,我的心快要蹦出胸口。看見了,看見了,我看見了港口上舞動的大幅標語:“歡迎中國歸來的伊藤郁子!”早就等候在此的日本巖手縣、高田市、盛岡市的政府官員及我的親屬、學生時代的同窗好友150多人迎接我的歸來,他們揮舞著大幅標語,送來鮮花彩帶,把我圍得水泄不通。骨肉兄妹抱著一團,滾滾熱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灑在甲板上,大哥凝望著我聲淚俱下:“求你了,見到媽媽別哭,媽媽為你快想出病來了!”“不哭,不哭,我不哭!”可我的淚水還是止不住串串流下。84歲高齡的母親摟著我哭得死去活來:“家里條件比中國好,這下回來就好了!”在東京,日本紅十字總會及各級官員為我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在家鄉(xiāng)巖手縣,夾道歡迎的人群排著長龍,人們捧著鮮花和大瓶美酒一直站到我家門前……
我回國探親的消息驚動了日本國,日本東京的幾家報紙均頭版頭條作了報道。作為中日建交后首批回國探親人員,再加上我有過當日本兵的特殊經(jīng)歷,我的回鄉(xiāng)之行引起了日本外相大平正芳的高度重視和密切關注。在東京首相府,大平正芳熱情接見了我,他握著我的手興奮地說:“你辛苦了,做出了很多犧牲!你如果愿意回日本定居,我代表日本政府衷心歡迎你!”我微笑著始終不肯表態(tài)。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中國?!闭彰鎸ρ缦⑽钑?、花園、洋樓……我慢慢地吃飯不香,睡覺不甜。我思念中國的親人,想念中國熱土上的花生、芋頭、扁豆、蘿卜條……我歸心似箭,再也坐不住了,決定提前回中國,可病榻前年邁的母親拉著我的手苦苦相求:“孩子,媽來日不多了,你回來定居,哪里都不去,天天陪著我!”言語間,老淚縱橫。
“媽,我愛你,我愛日本,但我不會離開中國,那里有我的丈夫和女兒,有我的事業(yè),有數(shù)不盡善良的中國人,我不能再制造第二次骨肉分離!”1973年春節(jié)前夕,我含淚辭別親人,于除夕之夜回到我日夜眷戀的土地—中國,回到丈夫和女兒身邊。中日建交以后,我5次回日本探親,每次都提前回來。有人不解地問我:“為什么這么做?”我回答:“我的心永遠在中國!”
再獻余熱作貢獻
春去秋來,斗轉(zhuǎn)星移。1987年4月,我結束了42年的護士工作,帶著主管護士的職稱和國家衛(wèi)生部頒發(fā)的榮譽證書光榮離休了。
我離休后閑不住,在如皋這塊灑滿革命烈士鮮血的熱土上奔波忙碌著。我自辦日語夜校,免費為日語愛好者講課,學生遍及如城附近的10多個鄉(xiāng)鎮(zhèn);僑胞回鄉(xiāng)探親,我熱情協(xié)助接待,樂當“導游”,介紹家鄉(xiāng)翻天覆地的變化;日商來了,我主動當翻譯,介紹如皋的投資環(huán)境和優(yōu)惠政策,在如皋已建立的數(shù)十家日商獨資、中外合資企業(yè)中,我傾注了不少心血。在街道居委會,不少人稱我是“義務保育員”、“義務保健員”、“義務收發(fā)員”。雙職工家庭孩子無人照顧,我去當“保姆”;鄰里大人小孩生病,我?guī)椭堘t(yī)拿藥,并主動擔任護理……我已深深愛上了蘇北這小鎮(zhèn)上的一草一木和這里樸實善良的人民。我家院子里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左鄰右舍的小孩常圍著我,要我講大海、櫻花、富士山及打仗的故事;老街坊來了,向我吐露心中的不快,和我談油鹽醬醋柴,與我嘮《山海經(jīng)》。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小鎮(zhèn)上的人們與我已結下不解之緣,春節(jié)送饅頭,端午送粽子,中秋送月餅,過冬送元宵……我用真愛贏得了真情,腳下的這片熱土給了我太多溫暖的記憶。在1997年召開的市政協(xié)會議上,我和其他幾名政協(xié)委員聯(lián)名提交的一份《修補如城天平路,解決病員入院難》的議案很快被采納,政府投資修補了204國道至如皋人民醫(yī)院大門前的一條長1500米的馬路,從而解決了病員入院行走難的問題。1998年夏,當我從電視上看到長江、松花江、嫩江流域發(fā)生特大洪澇災害時,我將2000元錢和一批衣服寄給了災區(qū)人民。1999年10月20日,在南通市政協(xié)組織的“順達杯·海天飛鴻”演講比賽中,我的一篇演講稿《我愛你,中國!》榮獲一等獎。2006年6月,我又向市政協(xié)提交了一份《清理電子游戲機場所,確保少年兒童身心健康》的建議,很快被采納,市警方出動警力,查封關閉了一批向青少年開放的電子游戲機場所……
我愛看《地道戰(zhàn)》《地雷戰(zhàn)》《平原游擊戰(zhàn)》等中國戰(zhàn)爭題材影片,當我在影片中看到日本軍國主義慘無人道的暴行時常常低下頭,有時還反省自己:我給中國人民帶來了什么?有一年,我看影片《南京大屠殺》時觸景生情,止不住淚流滿面,一會兒用日語說一句“軍國主義”,一會兒用漢語罵一句:“畜牲,這哪能算人!”。坐在我兩旁的觀眾,跟著我暗暗抽泣流涕。
1998年冬,日本“紅十字”會寄給我慰撫金及一張表格,通知我攜帶子女回日本定居,日本政府分給住房,安排專人照應我的晚年生活。我將表格退回,并附言:“我愛生我養(yǎng)我的母親,我愛櫻花爛漫的日本,我更愛社會主義中國!我的心永遠在中國!”
1999年新春佳節(jié),我的老母親已是110歲高齡,她已遺忘了許多事情,可她依然惦念著遠在中國的女兒。我通過越洋電話聲淚俱下:“媽媽呀媽媽,若能學會分身術,我真想把自己分成兩半,一半留在中國,一半陪著您……”
2001年上半年,當我從新聞媒體中得知日本政府美化戰(zhàn)爭,歪曲事實,蓄意修改歷史教科書時,我以“二戰(zhàn)”參與者和目擊者的身份多次致信日本政府要尊重歷史,承認歷史,真心誠意地向中國人民道歉。
2006年12月16日,我因心肌梗塞住進了如皋市人民醫(yī)院,院方讓出最好的病房,派出最好的醫(yī)生,竭力挽救我的生命,使我轉(zhuǎn)危為安。2010年以來,我體質(zhì)逐漸增強,病魔漸漸離我而去。我經(jīng)常參加社區(qū)組織的各項活動,并擔任了多所中小學的校外輔導員。每當少年兒童為我系上紅領巾,圍坐在我身邊,聽我講革命傳統(tǒng)故事時,我那快樂的心情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
2012年,日本掀起“購買”釣魚島事件,嚴重侵犯了中國領土主權,我與多位日本友人通電話,譴責日本政府的卑鄙無恥行為。
眼下,我四代同堂,其樂融融。晚輩們對我百般孝順,使我盡情地享受“天倫之樂”。
結束采訪時,伊藤郁子慷慨而言:
靖國神社供奉14個日本二戰(zhàn)甲級戰(zhàn)犯,包括制造南京大屠殺的松井石根和下令偷襲珍珠港發(fā)動太平洋戰(zhàn)爭的東條英機。此次安倍一意孤行“拜鬼”,是對二戰(zhàn)戰(zhàn)爭歷史的否定,是對日本作為戰(zhàn)敗國對國際社會所作審判的否定。我是那場戰(zhàn)爭的參與者、目擊者、受害者。希望日本政府正視和深刻反省侵略歷史,真正做到“以史為鑒”,才有可能同亞洲鄰國發(fā)展“面向未來”的關系。我真誠地向國際社會和日本人民發(fā)出強烈呼吁:
要和平,不要戰(zhàn)爭!
(編輯:魏 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