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黑白無常
劉語成在遠(yuǎn)離家鄉(xiāng)一千五百多公里的泉州市讀職專。由于不太適應(yīng)新生活,他常常跟同學(xué)離校通宵上網(wǎng)。十月的一天晚上,他正在打網(wǎng)游,耳朵里突然響起了鎖鏈在地上拖行的聲音。他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就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暈了過去。同學(xué)李友明趕緊送他去醫(yī)院。
第二天早上5點(diǎn)多,在黑夜和白天換崗前,劉語成醒了過來,他發(fā)現(xiàn)病床邊的木椅上坐著一個老人。
“你是誰?是你送我到醫(yī)院的嗎?”劉語成說道。
老人臉色紅潤,看起來不像是病人,可是他說道:“我是住隔壁的病人,正好路過。聽到你一直在喊著‘爺爺,爺爺’,就進(jìn)來看看。你長得非常像我認(rèn)識的一個鬼,所以我忍不住看了一下你?!?/p>
劉語成望了望窗外,白天就要到來了,便說道:“我長得像一個鬼?什么樣的鬼呢?”
“你聽說過黑白無常的傳說嗎?”老人的眼眸像個黑洞。
劉語成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個聽說過,一共兩個鬼,一個穿白衣,一個穿黑衣,手里拿著大鐵鏈,專門帶人到陰司去。我知道的只有這么多?!?/p>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你聽到的這些傳說,都是過去的事了?,F(xiàn)在的黑白無常是另外一個樣子……他負(fù)責(zé)將人帶到地下去。不過在將人帶走前,他會用各種方法提示對方,讓對方做好死去的準(zhǔn)備。”
“什么樣的提示呢?”
“他會給你講黑白無常的事,然后會用一些東西提醒你——黑與白的什么東西?!崩先说难劬λ坪醣群诙锤诹?。
聽了老人的話,劉語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精神高度警惕起來。這時,老人突然捂著胸口,“哎呦”一聲,似乎心臟病發(fā)作了。
劉語成看老人這樣,趕緊坐起來,伸出手捂住老人的心臟,一邊喊著“怎么了?”一邊感受老人心跳,他的心跳很正常。就在劉語成疑惑之際,老人臉上突然鉆出了一只只白色的蟲子,很快就布滿了整個臉。
劉語成慌忙向后躲去,這時他看到老人的手掌上也鉆出蟲子,不過這種蟲子是黑色的。
“黑與白的蟲子!”劉語成大喊一聲,逃到病房外面去。此時,白天已經(jīng)降臨了。他一直跑到值班室,將值班的護(hù)士生拉硬拽到病房里。
等他們走進(jìn)病房的時候,老人正躺在地上,蟲子已經(jīng)不見了,不過他的臉上仍然留著有東西鉆出的痕跡。護(hù)士走到老人身邊,看了看說道:“你怎么把停尸房里的死尸搬到病房來了?”
“他不是死尸,絕對不是死尸。他剛才明明是活人!”劉語成盯著老人那雙圓睜的眼睛,黑漆漆的,里面似乎躲藏著整個黑夜。
“這個老人昨天搶救無效死亡了?!弊o(hù)士說道,“我親眼所見,騙你是小狗?!?/p>
不知為什么,劉語成將這句話活生生聽成了“騙你是小鬼?!?/p>
黑蟲白蟲
護(hù)士叫了一個穿藍(lán)色工作服的中年人,他負(fù)責(zé)清潔和收尸。他走進(jìn)來之后,看到劉語成被嚇成那樣子,便說道:“尸體跑過來找你了?”
“你知道?”劉語成說道。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中年人的身上透著鬼氣。
那個中年人抖著肚腩,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伸出手捂住老人的心臟,說道:“還在跳!”
老人臉上全無血色,皮膚蠟黃,肌肉僵硬如木頭,是個百分之百的死人。所以,劉語成認(rèn)為老人的心臟不可能還會跳。可是中年人言之鑿鑿,他便伸出手捂住老人心臟的位置。果然在跳,一下一下地跳著,一個死尸的心在有規(guī)律地跳動。
劉語成向中年人投去求救的目光。中年人笑了笑,說道:“別怕。我經(jīng)常收尸,所以經(jīng)常遇到那些鬼。我命賤,那些鬼都懶得搭理我。這個老人是被黑白無常放出的尸蟲附體了。這些蟲子會讓尸體在黑夜或者白天活過來。你跟他聊天的時候,還處于黑夜,那時候他還是活人,白天一到就死了。這也是為什么叫黑白無常,黑夜白天無常。”
“你怎么知道我跟他聊天?”劉語成盯著中年人的眼睛。那是一雙被眼皮覆蓋成一條縫的小眼睛,只能看到黑漆漆的眼珠。
“我偷聽啊。我就喜歡聽這些死人跟活人聊天啊?!敝心耆寺冻隽钊俗鲊I的笑容,眼睛瞇得只剩下睫毛了,眼睛里似乎躲著一只毛毛蟲。他低聲說道,“你要小心點(diǎn)哦,被黑白蟲附體的尸體找到你了,說明黑白無常就在離你不遠(yuǎn)的地方。他們就要對你下手了!”說著,他蹲在了地上,掀開了老人的衣裳,用手指彈了彈老人的胸膛,又轉(zhuǎn)過頭對劉語成說,“死人心臟還跳的話,我就干不了活。我把它們逼出來,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劉語成還在理解他后一句話的意思。只見他拿出了一個針管,往老人心臟的位置上注射了一些東西。過了大概一分鐘,老人心臟部位開始起伏,很快,一些蟲子鉆了出來。
劉語成捂住嘴,那些蟲子有黑白相間的花紋,讓人聯(lián)想到黑白蛇?;蛟S這些蟲子是剛剛孵化出來的毒蛇也說不定,不過仔細(xì)看,它們的頭是渾圓的,像小指的形狀,不像蛇那種三角形的頭。
“剛才他的心之所以會跳,是因為這些蟲子在心臟里蠕動?!敝心耆巳匀皇瞧ばθ獠恍Φ谋砬椋斑@些蟲子可是好東西,能讓死人動起來。哈哈……”說著,他將蟲子裝到一個玻璃瓶里面,走到外面去了。
劉語成又聽到一陣鎖鏈在地上拖行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他看了看窗外,陽光很明媚,不過心情很恐慌。
爺爺
劉語成逃出病房的時候,看到同學(xué)李友明正在跟那個中年人道別。中年人走后,他迎上去說道:“李友明,你認(rèn)識這個收尸人?昨晚是你送我來醫(yī)院的?”
李友明轉(zhuǎn)過身,說道:“他是我叔叔李大恒。你突發(fā)急病,我們只好把你送到醫(yī)院搶救,可是大家都害怕承擔(dān)不必要的責(zé)任,所以都找借口溜走了?!?/p>
“我一個人在這個城市無依無靠,他們怎么能說走就走?!眲⒄Z成突然怒不可遏,心里有種說不清的失落。
“你要體諒大家。”李友明長嘆一聲,說,“你的病很麻煩。你昨晚的醫(yī)藥費(fèi)還是叔叔李大恒先墊付的,哎……你還是叫家里人過來照顧你吧?!?/p>
李友明不知道的是,他無意中戳到了劉語成的痛處。劉語成的父母在幾年前的一場意外中離去了,現(xiàn)在家里只剩下爺爺,兩人相依為命,他又怎么忍心讓爺爺為自己擔(dān)心。不過事已至此,他只好打電話給爺爺。
爺爺接了電話,卻不說話。劉語成不斷地說:“爺爺,你怎么不說話?”電話里只是傳來爺爺熟悉的咳嗽聲,咳咳咳,夾雜在呼吸聲中,可他就是不說話。
手機(jī)里面突然傳來鎖鏈在地面拖行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像是宿命在撞擊。劉語成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們不要對我爺爺下手,要沖就沖我來……”
劉語成歇斯底里地喊著,過了一會兒,他才發(fā)現(xiàn)李大恒就站在自己背后。他嚇了一大跳,問道:“你站在我背后干什么?”
“不干什么?”李大恒笑起來的樣子像只兇殘的狼,“我剛才去停尸房的時候,遇到了兩個鬼。一個黑得像涂了石油,一個白得像涂了牛奶。他們對我說:‘劉語成在哪里?他爺爺有信要給他?!揖湍弥?,過來找你了?!?/p>
“快把信給我!”劉語成大聲吼道。
李大恒掏出了信,遞了過來。劉語成接過信,覺得這封信充滿了鬼的味道。信上面寫著:孫兒,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知道你一個人在外地讀書,一定孤獨(dú)無助。所以我決定去你們學(xué)校,給你過一個最難忘的生日。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事先沒有通知你。我坐著火車往你們學(xué)校趕,結(jié)果在車上犯了一黑一白兩個鬼的大忌。我現(xiàn)在在他們手里,你按他們說的去做,一切才能得到解決……
斑馬路
“可是信上面沒有寫明讓我做什么???”劉語成看著爺爺?shù)男?,對李大恒說道。他越來越覺得這個李大恒有點(diǎn)不對勁兒。
“它們叫我告訴你?!崩畲蠛惆逯?,“叫你用鎖鏈去鎖兩個人,干完就沒你什么事了。鎖鏈在昨晚那個老人的尸體里。我?guī)闳ツ谩!?/p>
兩個人走到停尸房里面。一排鐵柜立在那里,像人的牙齒。李大恒拉開了一個柜子,說道:“打擾了!”又用眼神暗示劉語成走過去。
劉語成只好走到鐵柜前。柜子里面躺著那個老人,他的嘴里露出鎖鏈的一頭兒。
“你快點(diǎn)把鎖鏈拉出來??!”李大恒焦急地說,“不能等了。你要是再遲疑,就見不到你爺爺了?!?/p>
劉語成閉上眼睛,將那根鎖鏈從老人的嘴里拉了出來。他似乎能夠聽到老人的五臟六腑激烈震蕩的聲音。李大恒發(fā)出一聲冷笑,從褲袋里拿出一個瓶子,說道:“這里面是黑色的蟲,你找到那個人之后,將它們倒在那個人的頭上。等上幾分鐘,然后用鎖鏈鎖住那個人的脖子,帶他到指定地點(diǎn)。具體姓名和地點(diǎn)我會發(fā)短信給你?!?/p>
劉語成接過瓶子,轉(zhuǎn)身跑出了醫(yī)院。一會兒,他收到了李大恒的短信。地點(diǎn)是一處民宅。
兩個多小時后,劉語成偷偷走進(jìn)那處民宅,按照指示來到了床邊。床上有一個人正在沉睡,鼾聲如打雷一般。他突然很想看看那個人的長相,便打開了小手電筒,結(jié)果差點(diǎn)沒喊出聲來——床上的人正是他的同學(xué)李友明——那個昨晚送他到醫(yī)院的李友明。
劉語成趕緊走到外面,發(fā)短信質(zhì)問李大恒。沒有想到李大恒只回了一句:他命該如此,你還是想想你爺爺吧!
劉語成渾身抖個不停,他在心里說道:“爺爺是我唯一的依靠……”
他折回床邊,拿出玻璃瓶,隨后打開瓶蓋,將瓶子里的東西倒在李友明的頭上。蟲子很快爬滿了李友明的臉,然后從他的鼻孔里面鉆了進(jìn)去。鼾聲停住了,李友明的呼吸似乎也跟著停止。
劉語成只覺得頭皮發(fā)奓,心里被強(qiáng)烈的罪孽感襲擊著。不過事到如今,他只能掏出那條鎖鏈,鎖在李友明的脖子上。
李友明已經(jīng)變成了行尸走肉,在劉語成的牽引下,朝外面走去。按照短信上面的指示,他們兩個走到了十字路口,停在了斑馬路中間。劉語成剛將鎖鏈解開,就聽到遠(yuǎn)處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一輛車從前方疾馳而來,喇叭聲不斷響起。司機(jī)是個醉漢,完全沒有要剎車的意思。
他用力去拉李友明,可是李友明腳底像是生了根一樣,根本拉不動。他只能自己逃開。幾乎與此同時,那輛車呼嘯而過,將李友明撞飛了。
李友明摔倒在地上后,一只只黑蟲從他鼻孔鉆了出來,排著隊爬走了。
第二個任務(wù)
劉語成拿著那根鎖鏈,嘴里念著:“再鎖一個人,爺爺就沒事了。”剛才的事情就像噩夢一般,那一幕一遍遍地在腦海里播放,不過這也造成了他的瘋狂。
按照李大恒的通知,第二個任務(wù)是要鎖住那人,將他帶到窗口扔出去。劉語成很快找到了那個地方,偷偷走進(jìn)了那個房間。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
劉語成走了過去,將床上的人扛在了肩上,走過去打開窗戶。就在這時,一種熟悉的感覺令他冷靜了下來。他慌忙放下肩膀上的人,又打開手機(jī)照在那個人的臉,然后他失聲喊道:“爺爺,爺爺……”
爺爺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只有心臟還在緩慢地跳動著。這時,劉語成感覺到門外有人在偷看,便轉(zhuǎn)身沖了過來,喊道:“李大恒,我知道是你!”他撞開了門。李大恒就站在門口,一臉悲痛的表情。
“你趕緊完成第二個任務(wù)吧,不然你會死。還有十分鐘,你趕緊完成吧。趕緊!”李大恒的臉上露出無助的表情。
劉語成的情緒一下子就失控了。他用盡全力掐住李大恒的脖子。李大恒的表情幾乎毫無變化,過了一會兒又說道:“你別費(fèi)勁了,我本來就是半人半鬼。你趕緊把他扔到窗外,不然你會死得很慘。他已經(jīng)死了,你把他扔到窗外,也不違反什么……”
劉語成放開了李大恒,大聲喊道:“爺爺是我唯一的依靠!我絕對不會那么做。”他轉(zhuǎn)身跑到爺爺身邊,就在這時,爺爺?shù)哪樕香@出了一只又一只蟲子,有白色的,也有黑色的。
李大恒長嘆一聲,突然走過來,一腳踹在了劉語成的后背,氣急敗壞的喊道:“你這個兔崽子!一切都太遲了。李友明白死了,而你爺爺,也將死不瞑目!”
劉語成正欲爆發(fā),李大恒拿出了一張合照。劉語成看著那張照片,問道:“你跟我爺爺認(rèn)識?”
“他是我的恩人。”李大恒露出落寞的表情,又說道,“很多年以來,我就是半人半鬼。那兩個鬼用我的鮮血喂養(yǎng)尸蟲,有需要的時候,我們會放出尸蟲,讓它們鉆到他們身上,引導(dǎo)那些大限已到的人去死。當(dāng)然,這些黑白尸蟲也有個好處,能夠讓尸體在白天還陽。我依靠這些尸蟲成了白天是人,晚上是鬼的東西,一直幫助它們做事。四個月前,你爺爺突然找到了我。他覺察到自己大限快到了,可是他放不下你。他求我?guī)退屗軌颉盎睢敝?,多陪陪你。我知道這將會觸犯那兩個鬼的大忌,可是我仍然幫助他,因為他是我的恩人?!?/p>
拯救
“你是說,爺爺在四個月前就已經(jīng)過世了?”劉語成說著,心里被強(qiáng)烈的恐懼包圍著。他回想起很多事,在這四個月里,爺爺一到晚上就緊閉房門,而且一向如雷般的鼾聲也消失了??雌饋砝畲蠛闼苑翘摗?/p>
李大恒一臉哀傷,接著說道:“是的。他甘愿忍受黑白蟲的啃咬,為的就是多陪你一天,因為他知道你們相依為命,誰也離不開誰。不久前,他打算過來給你過生日,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兩個鬼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我向它們苦苦哀求,最后,它們答應(yīng)只要讓你鎖兩個人,通過了考驗,便放過你。這兩個人,一個是替你去死的李友明,一個就是你爺爺。我只恨自己不能泄露天機(jī),結(jié)果功虧一簣了!”
劉語成伏在爺爺?shù)纳砩希暗溃骸安灰?,不要走。我說過要掙很多很多錢,帶你去陽朔旅游。我們一起去吃比薩,不要走,不要走……”
李大恒背過身,偷偷的抹眼淚。過了一會兒,他走來拍了拍劉語成的背,說道:“現(xiàn)在,只有你活著,才能告慰你爺爺?shù)脑谔熘`。還有一個方法的,我們試一下。”
劉語成盯著李大恒的臉。那張臉依舊如豺狼一般,帶著狡詐兇殘的表情。盡管心存懷疑,可是劉語成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只能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大恒坐在地上,掀起右手袖子,然后用左手抓右手上的肉,很快就撕下一大塊,露出白色的骨頭。劉語成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向后挪了挪身體。
李大恒遲疑了一會兒,猛地將自己的手骨折斷了。在那一刻,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住了,劉語成幾乎不敢呼吸。過了一會兒,李大恒手骨上的斷裂處,爬出一只蟲子。它看起來沒有什么特別的,不過頭部是墨黑色的,身體是純白的,與之前那種黑白紋相間的蟲子有明顯的區(qū)別。
劉語成很想逃跑,可是身上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李大恒用左手捉起蟲子,放在了劉語成的身上。那只蟲子很快爬到了劉語成心臟的位置上,猛地鉆了進(jìn)去。
劉語成發(fā)出歇斯底里地喊叫聲,暈了過去。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劉語成才醒了過來。此時,李大恒早已經(jīng)不知去向,連爺爺?shù)氖w也不見了。
劉語成站了起來,走出了房間。外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像一條深不可測的隧道。他走了幾步,忽然發(fā)現(xiàn)走廊盡頭站著一個黑得像炭的人。
他趕緊往回跑,一直跑到廁所里,洗了一個臉。這時,他注意到前面的墻白得可怕,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上面爬滿了白色的蟲子,并且這些蟲子竟然組成了一個人形。他正在奇怪,一只手從墻里伸了出來,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只過了幾秒,一個人從墻里走了出來,原來那個人是整個鑲在墻里的。
“白無常!”劉語成的腦海里閃過這三個字。眼前的這個人,白得像涂了牛奶。身上每一寸都被白色的蟲子覆蓋。
尾聲
劉語成奮力掙脫開,朝門外跑去,剛跑了幾步,就撞到了一個東西。他還來不及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脖子就被一條鎖鏈鎖住了,被往外拖去。
一路上,劉語成感覺迷迷糊糊的,只記得自己被拖行了很長的距離。醒來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處在一條長長的隧道,有一個人站在他的身邊??吹剿褋?,那個人湊了過來。
劉語成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是李大恒,便低聲問:“你陷害我?”
“不對。它們剛剛把你帶到下面報到去了。我跟他們求情,讓我替你去死,然后我又把你帶回來了。我給你的那只蟲子已經(jīng)鉆進(jìn)了你的骨頭里,這樣你才能渡過剛才的劫難。以后你有時候是人,有時候是鬼,不過至少還能活著?!崩畲蠛阏Z帶悲愴,“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p>
說完,李大恒突然倒在了地上,身體像被什么東西拖行著。劉語成暈了過去,等到他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斑馬路上,身上只有一張紙,上面是爺爺寫的字:好好活著!
編輯/古明月夜 1016136893@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