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出生的李正磊,是貴州省修文縣國家稅務局干部。1985年10月,他與在縣物價局工作的胡素琴結為夫妻,次年有了可愛的兒子李瑩,一家三口就住在縣國稅局宿舍里,日子過得平靜而幸福。誰會料到,11年前,災難降臨這個溫馨之家……
支鍋煎藥,寒宅成為救妻中藥房
2002年3月,胡素琴在貴陽醫(yī)學院附屬醫(yī)院被診斷罹患腦癌晚期。
拿著診斷書,李正磊感覺天塌了下來,胡素琴的眼里滿是絕望,她哽咽著說:“等過幾年兒子考上大學了,我再病也行??!千萬別讓兒子知道我的病情!”李正磊強忍眼淚開導妻子:“別悲觀,只要我們不放棄,一定能把病治好!”
胡素琴住院治療了一個月,因為兒子即將中考,她堅持要求出院回家?;丶液?,胡素琴還能像往常一樣,給兒子做一日三餐。李瑩根本不知道媽媽患了絕癥,2002年7月,他考上了省重點中學修文縣一中。
2002年8月1日,胡素琴停止病休去單位上班。結果上班第三天,她就在單位暈倒了。李正磊再次將妻子送到貴醫(yī)附院,此后幾天,胡素琴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醫(yī)生對李正磊說:“由于癌細胞已擴散,病人的生命最多只有3個月時間。與其住在醫(yī)院等待生命結束,不如回家找一些民間驗方試試,說不定會有效果。”醫(yī)生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李正磊只好把昏迷不醒的妻子接回家。
李正磊請了一個保姆幫助照顧妻子,自己開始四處奔走打聽各種中藥偏方。他收集了數(shù)十個中藥偏方,請縣城幾位有名的老中醫(yī)幫忙判別藥方的可行性。幾位老中醫(yī)看了所有偏方,建議李正磊采用“三角楓和陳艾各10公斤煎水,倒在木盆里給病人反復搓洗”的方子,因為三角楓、陳艾有一定抗癌效果,而且外用基本沒有副作用。
李正磊決定采用這個偏方。他估算了一下,一次用20公斤中藥煎藥,需要直徑一米以上、可盛四五十公斤水的大鐵鍋,還要建一個偌大的灶臺,而陽臺、廚房的面積都不夠,只能將書房改建成中藥房。
接下來,李正磊訂木盆、買鐵鍋、砌灶臺,抓緊時間建好了藥房。2002年8月12日,他騎著摩托車,將縣城所有中藥店的三角楓、陳艾全部買下,裝了兩麻袋拉了回來。
由于書房改建的藥房通風不好,用柴火煎藥,濃煙嗆得李正磊直流眼淚。煎一大鍋湯藥需要兩個小時,藥煎好后,李正磊把藥汁倒進臥室里的大木盆,待水溫合適了,才抱著妻子輕輕放進木盆里泡澡。他一邊給妻子搓澡,一邊喃喃地說:“每天泡一兩個小時,你一定會重新站起來!”妻子毫無反應,只有月光靜靜地灑在窗臺上……
自采中藥,每天湯藥泡澡使昏睡3年的妻子蘇醒
一次煎藥需要20公斤藥材,煎兩次就得換新的藥材。這樣一來,一個星期至少需要60公斤藥材。三角楓和陳艾雖然價格低廉,但藥店的存貨不多,李正磊只能自己上山去采。
李正磊打聽到,三角楓要到距縣城30多公里的天椅山才能采到,陳艾在距縣城50公里的白云山才有。李正磊在單位是業(yè)務骨干,不能經(jīng)常請假,他只能利用雙休日上山采藥。
2002年9月上旬,李正磊從縣城各家藥店購買的三角楓和陳艾快用完了。周末,他安排兒子在家照看妻子,自己一大早就騎摩托車出發(fā)了。
到了天椅山,李正磊才發(fā)現(xiàn)市場上5元錢一公斤的三角楓并不好采。三角楓系多年生草本,長在荊棘叢中,根系發(fā)達,得用鋤頭將周圍的土挖開,才能將其連根撥出。這一天,李正磊一直采到太陽落山,手上、臉上到處“掛彩”,才挖了30多公斤三角楓。
回到縣城,已經(jīng)萬家燈火。李正磊煎好藥,給妻子泡完澡,已是夜深人靜。沒睡上幾個小時,天一亮他必須起床,趕早到白云山去采艾草。
李正磊依然騎摩托車去白云山,山路坑坑洼洼,極不好走。到白云山后,他一連翻了幾座山嶺,一棵艾草也沒找到。后來,多虧一位熱心老鄉(xiāng)給他引路,他才在一個山坳里采到艾草。這一趟,李正磊采了近百斤重的艾草。
采藥、煎藥、給妻子搓澡,除了上班,李正磊幾乎只做這幾件事。2002年10月中旬的一天晚上,李正磊在給妻子搓澡時,妻子突然睜開了眼睛。李正磊驚喜地問:“素琴,你醒了?”見妻子沒回應,他又說:“你要是能聽到我說話,就眨一下眼睛!”這時,胡素琴的眼珠子轉(zhuǎn)動了一下。李正磊拉著妻子的手,激動地說:“琴,相信我,我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這時,一滴豆大的淚珠從胡素琴的眼角緩緩地滾下……
李正磊相信這是湯藥搓澡產(chǎn)生的效果,于是他給妻子搓澡更勤了。他買回兩個木桶,晚上煎好藥,給妻子搓了澡后,剩下的湯藥就用木桶裝好密封好,第二天早上起來,將一桶湯藥加熱,給妻子泡好澡后,再去上班。中午下班回來,他再給妻子泡一次澡……
從那時起,李正磊每天早、中、晚3次用湯藥給妻子泡澡,從不落下。2003年元旦,胡素琴闖過了“最多只能活3個月”的生死線。
李正磊經(jīng)常進山采藥,山里的老鄉(xiāng)都認識他。鄉(xiāng)親們知道他每周需要采60公斤藥材給妻子治病,都很感動,大家上山干農(nóng)活時,看到三角楓和艾草,就順便采回來,等李正磊下次來采藥時送給他。李正磊為此感動不已。
艾草夏天采、三角楓秋天收,藥效最好。李正磊粗略估算,一年至少需要艾草、三角楓3噸左右,他正為怎么采集這么多藥材發(fā)愁時,老家的鄉(xiāng)親為他解了愁,紛紛幫他采藥。夏秋時節(jié),李正磊將藥材從鄉(xiāng)下運到城里,家里堆不下滿滿兩車的藥材,他在宿舍樓前面的空地上,搭了一個工棚堆放藥材。
2003年年底,煎藥的大鐵鍋燒爛了。李正磊跑遍縣城所有商店,都沒有買到大鐵鍋。后來經(jīng)朋友指點,他從200多公里外的大方縣百貨公司買回8口銹跡斑斑的大鐵鍋,打磨干凈后存放起來備用。
李正磊就這樣堅持著,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到了2005年12月的一天,李正磊將妻子抱進木桶里準備搓洗時,突然聽到妻子動情地說:“你辛苦了!”雖然妻子發(fā)音含混、吃力,但李正磊還是聽清楚了?!八厍?,你終于醒啦!”李正磊不禁喜極而泣。
堅持10年,丈夫用近19噸中藥燒爛6口大鐵鍋創(chuàng)造妻子生命奇跡
胡素琴的蘇醒,鼓勵了李正磊。為了讓妻子盡快好起來,他除了更勤快地采藥、煎藥、給妻子泡澡外,還四處尋醫(yī)問藥,只要聽到治癌的方子,踏破鐵鞋也要找來一試。
2006年1月,李正磊聽說鎮(zhèn)遠縣一位鼻癌患者長期服用一種中草藥,居然奇跡般地好了,他立即趕去尋訪。經(jīng)過一番周折,李正磊終于找到了藥方,但這個方子需要病人在凌晨1點和3點服用。為了不讓妻子錯過服藥的時間,李正磊一次買回3個鬧鐘。夜里,服藥時間一到,3個鬧鐘同時將他驚醒。這個藥方,胡素琴用了兩年,而李正磊用壞了7個鬧鐘。
一年又一年的堅持,泡澡的藥材消耗了一噸又一噸,煎藥的鐵鍋燒爛了一口又口,口服的藥方試了一個又一個。李正磊的執(zhí)著堅守和辛勤付出,使妻子的病一點點好起來。
2009年元旦,李正磊給妻子泡好澡后,扶妻子試著走幾步。妻子在他的攙扶下,居然能走到陽臺上,這是胡素琴病倒7年第一次“走出門”。此后,李正磊經(jīng)常攙扶妻子到門口曬太陽、“散步”。漸漸地,胡素琴能自己下床,扶著墻壁,慢慢挪到陽臺上曬太陽。
看到妻子一天天好起來,李正磊喜出望外。為恢復妻子的記憶,李正磊常常一邊給妻子搓澡,一邊和她聊天、回憶往事。有一天,李正磊問胡素琴:“你還記得我們是怎么認識的嗎?”妻子搖頭?!澳俏腋嬖V你吧!”李正磊柔聲說道,“那是1980年,我和幾個朋友去縣電影院看電影,正好我倆坐在了一起……”
聽到這里,胡素琴突然喊道:“我記起來了,那場電影的名字叫《不是為了愛情》!”李正磊抓住妻子的手,興奮地說:“太好了,你終于想起來了!”胡素琴點了點頭說:“后來,你去了云南當兵,我們通了很多信……”
從那以后,胡素琴的記憶力開始慢慢恢復。
為了訓練妻子的發(fā)音,李正磊下班后,就一字一句地教妻子說話。他還買來妻子愛聽的音樂光盤,播放給妻子聽,讓妻子學著唱。
2011年,胡素琴基本上能正常與人交談了,還能料理日常家務。而多年來已習慣給妻子泡澡的李正磊,還要給妻子搓澡時,卻被妻子謝絕了:“這么多年來,辛苦你了!讓我自己來吧!”
2012年6月,李正磊再次陪妻子去醫(yī)院檢查,胡素琴腦內(nèi)的癌細胞全部鈣化,這意味著她的腦癌已經(jīng)治愈。當醫(yī)生得知這10年來,李正磊為妻子煎藥泡澡,用去三角楓、陳艾等中草藥近19噸,燒爛了6口大鐵鍋時,感慨地說:“病人的癌癥能奇跡般消失,不僅是中藥的作用,更是一個丈夫不離不棄的愛創(chuàng)造的奇跡!”
2012年9月,李正磊被評為第三屆貴州省道德模范。2012年10月1日,李正磊在酒店辦宴席慶祝他與妻子結婚28周年。在宴席上,胡素琴動情地說:“這些年,我吃了很多藥,而正磊的愛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藥,是正磊恩深似海的夫妻情治好了我的??!”在座的親友無不感動唏噓……
現(xiàn)在,已經(jīng)病愈的胡素琴在家繼續(xù)調(diào)養(yǎng)身體,她與丈夫李正磊無比珍惜眼前平淡而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