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接到采訪李光華老師的任務，是在年初，不巧遇他身體違和，住進醫(yī)院。春節(jié)后他出院，身體還在恢復期。當我又撥通李老師的電話時，他剛剛送走一批畢業(yè)生，第二天又要帶民樂系師生去山東演出，采訪就定在了當天下午。

為了節(jié)約時間，我事先叮囑李老師給我準備些文字材料。然而，報刊雜志上幾乎找不到對他的報道，李老師對此甚為抱歉：“好像從前有一些這方面的文章，我都沒留。”

這些天我作了些準備，但只在中央音樂學院校園網(wǎng)民樂系師資介紹的資料中，查到李老師的資料。千余字的簡歷，概括了李老師“市青聯(lián)委員”、“區(qū)人大代表”、院“先進個人”、教育部“寶鋼教育優(yōu)秀教師獎”、“北京市優(yōu)秀教師”、“北京市師德標兵”的榮譽頭銜；介紹了李老師編著的如《民族器樂曲博覽琵琶分冊》《琵琶演奏與練習》《琵琶演奏法基礎教程》《名師教琵琶》《優(yōu)秀琵琶曲精選與解析》等教材；列舉出了李老師的學生，他們是從八十年代至今，幾乎占據(jù)了國內(nèi)琵琶舞臺上的半壁江山的人物，如何樹鳳、吳玉霞、張強、樊薇、蔣婷、蘭維薇等。

于是，李老師在我心中有了些許印象。

一“中”一“西”，音樂悟道

李老師的家在中央音樂學院一座高層建筑里。敲開房門，三室一廳的居室雅致明凈。剛過花甲之年的李光華教授氣宇軒昂，滿面笑容引我來到他的琴房。剛坐定，李夫人靜靜地從身后遞過一杯清茶，我轉(zhuǎn)身望去，一個嫻靜淑雅的側(cè)影，清清爽爽，似乎和面前熱情的李老師形成對比。李老師忙介紹：“夫人在學院的宣傳部工作，寫得一手好字。女兒原來學過表演，現(xiàn)在本院民樂系讀研究生，專業(yè)隨我，長得更像她母親。”

李老師對一家人介紹后，開始敘說自己四十余年的從藝生涯。

北京生長的李光華出身貧寒，除他外全家無人與音樂結(jié)緣。他小時喜歡唱歌，一上中學就被音樂老師看中。初中畢業(yè)時，他冒失地在報考藝術(shù)學校的考場上唱了首歌，便順順當當進了北京藝術(shù)學院（后為中國音樂學院）附中。學校指定他學琵琶。琵琶，那時的李光華還是第一次聽說?？喑錾淼乃糜霉脤W，學藝不久又幸運地投到琵琶大師劉德海門下。劉老師博采眾長的精湛技藝，富有創(chuàng)新意識的開拓精神，給了他充分的養(yǎng)料和受用一生的啟蒙。劉老師的品德與藝術(shù)，從此在李光華身上生根發(fā)芽。

附中畢業(yè)時進入中國京劇院——當時演京劇《紅燈記》的革命樣板團?，F(xiàn)代京劇改革把以前四大件的伴奏擴大成小樂隊的形式，李光華的琵琶，不僅為劇情增添了威武之聲，他也因此磨礪出扎實的樂隊演奏的功底。

“你想啊，”李老師回憶道，“我在學校掌握的是獨奏曲的訓練技巧，幾乎沒有與樂隊合作的演出經(jīng)歷。京劇樂隊中，琵琶不是主奏樂器，需要與其他樂器合作，演奏者就要去找那種在音樂的唱腔中進出的感覺。

京劇伴奏中的很多加花與速度的變換，根本不是樂譜上的一板一眼，它其中蘊含著輕重、音色、味道……這些要靠演奏者與演員的默契配合。這些對我這個剛出校門的學生來說，真是受益頗多?！?/p>

這段經(jīng)歷，把李光華手里的琵琶，通過偌大的京劇舞臺泡出與眾不同的味道。

幾年后，中央樂團演出交響樂《沙家浜》，李光華被借調(diào)到中央樂團，融入管弦樂隊中。一直在民樂里轉(zhuǎn)的李光華，音樂感覺突然錯了位，他的琵琶聲在一派和諧的管弦樂中，聲音如一團毛刺。李光華反復琢磨怎么將琵琶的個性與整個樂隊融為一體。那時，把琵琶放進交響樂團，是想在西洋樂隊里透出中國味來。作為這種“中西結(jié)合”的音樂實踐者李光華，對民族樂器的特點有了新的認識。

這段在西洋管弦樂隊的經(jīng)歷，讓李光華對琵琶音色、音量的運用和表現(xiàn)力上有了更理性的認識，并豐富了他演奏的想象力。

其實，李光華的琵琶學習，得益于附中三年的扎實基礎。此后在事業(yè)上的成就，尤其是教學領域的斐然業(yè)績，與他在一中一西兩個音樂環(huán)境的歷練密不可分。他對琵琶演奏教學的悟性、靈性和思考，正是從此時起被激發(fā)，從而在他的音樂道路上一次次迸發(fā)出智慧的火花。

亦“開”亦“和”，成就斐然

七十年代中期，中央五七藝術(shù)大學成立，聚集了培養(yǎng)音樂人才的隊伍，李光華作為第一批五七藝大音樂學院（中央音樂學院文革后恢復初期的暫用名）的老師，開始了在中央音樂學院這個最高音樂學府的琵琶教學生涯。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在李老師頗有成就的學生中，何樹鳳、吳玉霞的名字映入眼簾。

那是1980年的上海，改革開放后的第一屆全國琵琶比賽。十多年被禁錮壓抑的幾百名全國各地琵琶人才，聚集一堂，展開激烈的競爭。比賽的結(jié)果是何樹鳳獲一等獎，吳玉霞獲二等獎，潘娥青獲三等獎。這前三名獲獎選手，竟然師出同門，都是李光華的學生。

當時的李光華，才三十多歲。之后的二十多年，在海內(nèi)外舉辦的各項琵琶大賽中，李光華的學生經(jīng)常獲得大獎。尤其是在臺北舉辦的海內(nèi)外琵琶協(xié)奏曲大賽的前三屆中，李光華的學生都獲得了金獎，其中第三屆中他的學生又一次囊括了金銀銅三個獎項。

提起當年的比賽，吳玉霞回憶說：“那是我第一次參加全國大賽，不巧賽前父親病危，我著急趕到上海守候父親，沒有心思比賽。這時，李老師從北京發(fā)來一封急電，措辭嚴厲又十分懇切。他要求我趕快回北京參加選拔。他說：‘這次比賽對你的意義很大，取得好成績才是對父親養(yǎng)育之恩的最好回報。’老師的教導，讓我含著眼淚離開父親回到比賽現(xiàn)場。后來，我取得了二等獎的好成績，以此祭奠了父親的在天之靈?！?/p>

當時，何樹鳳的父親也同吳玉霞的父親一樣，正躺在醫(yī)院里。二人在比賽中的出色表現(xiàn)，使她們同時成為80年代琵琶界最耀眼的新星。尤其是吳玉霞，因為獲獎從北京舞蹈學院的一名樂隊伴奏員，一躍成為中央民族樂團的琵琶獨奏演員。吳玉霞的這次成功，與李老師的精心培養(yǎng)和獨具匠心的慧眼密不可分。正是在他的一再鼓勵之下，才讓這個從小喜歡琵琶的吳玉霞沒有臨陣退出，從而脫穎而出。李光華老師曾經(jīng)評價吳玉霞說：“吳玉霞的演奏有時如水墨，愈暈愈淡，漸至無聲，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呈現(xiàn)出強烈的文化韻味，這點正是我看好她的地方，也是她迥出于時輩而又為同齡人所不及之處?！?/p>

為此，提起李光華老師，吳玉霞十分動情地說：“我70年代末進京學藝，開始做李老師的學生。因自幼生活苦，二十歲又喪父，學藝十分不易。李老師教學中不僅為人師表，而且對我情同父輩。他為我打下了扎實的演奏功底，更為我演奏風格的確立創(chuàng)造了十分寬泛的空間，在我的藝術(shù)成長期和成熟期，給了最直接和最正確的指導。后來，盡管我也相繼跟過不少老師學習，但李老師對我教學時間最長，影響最大，感情也最深?？芍^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至今，我一有藝術(shù)上的難題和收獲，如開音樂會或舉行巡演，都會先去請教李老師?！?/p>

博采眾長，海納百川

李光華對吳玉霞最大的影響，是他對琵琶藝術(shù)海納百川、博采眾長的寬廣胸懷與遠見卓識。對于自己一手培養(yǎng)成名的學生，李光華常親自帶領愛徒一次次推開林石城、陳澤民等琵琶大師的房門，為吳玉霞打開更廣的藝術(shù)視野，不斷拓展了其演奏技巧和風格流派的表現(xiàn)力。正因為李老師從不限制她的個性發(fā)展，才使成為中國著名琵琶演奏家的吳玉霞形成融匯各家所長的藝術(shù)演奏風格。

民族器樂素有流派之爭，藝術(shù)上各派難有溝通，而李光華作為新一代教師，為學生營造了寬廣的交流平臺和更大的發(fā)展空間。這種高尚的藝術(shù)情操，不僅對吳玉霞，對后來的所有弟子，都成為終身指南。

據(jù)說，李老師給學生的曲目寬泛、流派紛呈，對于很多新作甚至現(xiàn)代音樂作品，他都會拿來指導學生演奏。因此，在李光華的諸多學生中，有的演奏風格如“洛陽牡丹”般雍容華貴、大氣流暢、激蕩灑脫；有的如溫和含蓄的雪地梅菊，嚴謹而富有哲理……而無論清雅或華麗，如今的她（他）們，都以自己富有個性的演奏風格，傲立于中國民樂舞臺之上。

慧眼識才，因材施教

樊薇是李光華又一個愛徒，30多歲就是中央音樂學院琵琶專業(yè)的副教授，民樂系新一代業(yè)務骨干。說起李光華，樊薇神采飛揚地說：“我們上李老師的課，最輕松。課上他對問題的點睛之語，常常在一個生動的比喻中，引申出來。李老師不喜歡板著臉，也絕對不放過一個錯誤，對人的寬容與對藝術(shù)的苛刻，展現(xiàn)了他最典型的個性。學生們都愛他，學習上、生活中的事都愛跟他聊，當然有什么困難也會找李老師幫忙?！?/p>

多年的教學實踐中，李光華慧眼識才，善于因材施教。樊薇說：“在李老師眼里，學生類別可分兩種：一種屬于理智性，控制力強，臨場冷靜發(fā)揮好。這樣的學生最適合參加比賽和教學。另一種屬于表演型，表現(xiàn)力強富于激情，但時常在舞臺上情緒不穩(wěn)定，演奏欠細致。這樣的學生最適合演出?！?/p>

說到這里，樊薇笑了：“李老師說我就是表演型的，音樂功底強，可惜上臺總會出點小錯，所以上學時老師沒少給我磨細活。而師妹蘭維薇，是李老師特別看好的教學苗子，她的知識結(jié)構(gòu)扎實全面，老師讓她留校，希望她在教學中特別是琵琶演奏理論上能有建樹?！?/p>

李老師恰是把握生命的智者，高瞻遠矚，為年輕人畫好藝術(shù)人生的藍圖。

中西兼容，留下時代印記

出身民樂的李光華與已過世的著名小提琴教育家林耀基是好友。一次閑聊中，中西樂不同的表現(xiàn)特點激發(fā)了二位教育家的聯(lián)想——中國彈撥樂器與西洋拉弦樂器的一“點”一“線”間，究竟有多少對話、對比和關(guān)聯(lián)值得探索？兩位教授討論的成果，很快在舞臺上“點”與“線”——琵琶與小提琴音樂會上實現(xiàn)。音樂會上，琵琶與小提琴同臺演奏，一曲《梁?！罚贿呎宫F(xiàn)出氣息綿長深情款款，另一邊體現(xiàn)了撕心裂肺悲情感人。中西樂器音色、演奏手法、表現(xiàn)風格上的差異，將人們帶入不同的音樂想象空間。這次中西樂器的同臺展示，成為了兩位教授在今后的教學以及演奏實踐中的拓展，并為演奏界提出了值得思考的課題。也許，這一思考是當今的中國音樂教育家，為這個時代的音樂發(fā)展留下的深情一頁，或者說為今后中西樂器的未來，刻下時代的印記。

提攜新人，團結(jié)同仁

進入新世紀，李光華走馬上任，擔起全系一把手的重任。幾年的辛苦，李光華沒來得及給自己樹碑立傳，卻為民樂系提攜了一批三四十歲的年輕骨干教師，建立了一個朝氣、進取、團結(jié)、和諧的多學科教學團隊。

搞民樂的人中多女子，瑣事也多。李光華無論教學還是管理，周圍自然經(jīng)常圍著一群女子。他以自己正直寬厚的為人，將自己的教學團隊打理得井然有序。

李老師對于有利系里教學發(fā)展的事，有利于每個教師專業(yè)進步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支持：教師們深造、演出，無論國內(nèi)國外，李老師大力支持；年輕老師的學生獲獎，李老師也如同自己教學出成就般喜形于色。那次參加比賽，李老師發(fā)現(xiàn)一位年輕老師的學生表現(xiàn)出眾，有希望獲獎，馬上在演奏技巧上給指點，然而，賽場上同臺競技的選手中，也有李老師自己的學生；中央電視臺“風華國樂”、“音樂大課堂”等節(jié)目，曾多次請李光華講課，李老師把出頭露面的機會一次次地讓給了年輕老師，自己則調(diào)侃道：“別老讓我們這些老臉出鏡了?！?/p>

……

別人爭搶著出人頭地的好事，似乎與李老師無關(guān)。作為兩屆人大代表的他，對自己的要求是“利居眾后，責在人先”。

強調(diào)基礎，注重學養(yǎng)

上電視出鏡，李光華千推百讓；編教材出教學帶，李老師為琵琶藝術(shù)留下一摞出版物：《海內(nèi)外琵琶考級標準教程》《琵琶名家名曲》教學錄像、《民族器樂曲博覽琵琶分冊》《琵琶演奏與練習》《琵琶演奏法基礎教程》《名師教琵琶》等等。前不久李老師還主持出版了《劉德海琵琶藝術(shù)國際研討會論文集》。他說，這些教學體會是自己最寶貴的財富與經(jīng)驗總結(jié)，應該不遺余力地貢獻出來。

幾十年的教學，李光華總結(jié)出很多獨到見解的教學理念，諸如：“表現(xiàn)欲望從小就要抓起”、“審美情趣比什么都重要”、“先解決量再解決質(zhì)，先解決密度再解決力度”、“不僅要循序漸進還要循序快進，不要拔苗助長但要催苗助長”、“正確是從錯誤中爬出來的?！畬Α瘡腻e中來，‘對’從慢中來，‘快’從‘對’中來”、“右手跟著左手走，輪指要有循環(huán)感，挑輪要打得開接得上”、“演奏速度‘強不可趕，弱不可拖’”、“彈琵琶首先要唱琵琶，不能只有音沒有樂。心里有，手里才有，要心手相應，心手相歸，達到人琴合一的境界”……

這些簡捷生動的語言，涉及到技術(shù)和修養(yǎng)等方面，顯露出李老師教學中的智慧與悟性。

李光華說：“學生小的時候機能好，接受能力強，但理解能力差，應該側(cè)重機能訓練。而到本科生、研究生以后，技術(shù)技巧的發(fā)展已經(jīng)不是主要的學習目的。如何加強學生藝術(shù)上的全面修養(yǎng)和文化品位，挖掘?qū)I(yè)演奏人員參與創(chuàng)作的能力，提高民樂學生的整體文化素質(zhì)和能力，才是我們培養(yǎng)一個出色民樂人才應該重視的。以前的研究生教學，多停留在跟一位名師磨幾首古曲名曲的局限上?！睘榇?，李光華一方面強調(diào)附中學生“狠抓技術(shù)訓練”的一貫方針，另一方面，在民樂系研究生教學中加入《中國古典音樂文獻》《基本作曲技術(shù)》《世界民族音樂》等課程，實踐著他對民樂高級人才綜合素質(zhì)培養(yǎng)的理念。

益“華”益“實”，真情一生

開朗熱情的李光華，為人誠懇，愛交友，愛美食，也愛聊天。學生獲獎，他要請客；系里開會，他請同仁到茶社品茗；演出成功，他一定又要破費……一次飯局，將教學問題輕松解決。

吳玉霞說：“我年輕時在李老師家上課，李老師每次都管飯的?！?/p>

樊薇說：“外地來的學生上門求教，李老師從來有求必應，熱情幫助。”

蘭維薇說：“入音院前，我利用暑期從成都趕到北京拜師，李老師犧牲了暑假為我上課。”

學生們發(fā)來短信說：“老師，您發(fā)給大家的漢堡真好吃，謝謝！”

采訪時，一個補考不及格的學生打來電話，請求系主任為他向主課老師說情。

……

一次在遼寧省遼源市出差，李老師看好當?shù)匾粋€琵琶人才，千叮萬囑，希望女孩報考音樂學院附中。年考后，李老師在錄取名單中沒有看到女孩的名字，問原因才知是家里窮上不起學。李老師馬上打電話：“學費不收，路費我出，但這個孩子一定要來我院附中上學！”在李老師和社會力量的支持下，這個窮人家的好苗苗，終于成為音院附中的學生。幾年后，女孩成績突出，而她手上的琵琶，至今用的還是李老師家的。

“不擺架子不居高，愛才惜才情同父母”這便是學生心目中的李老師。

生活在學生中間，已過花甲的李老師，身上永遠有股青春旺盛的精氣神，心里永遠跳動著一顆年輕的心。

李老師和小提琴教育家林耀基、國文教師方承國是學校出名的“三劍客”。林耀基教授在世時，三人每天早晨必一起聚會到順峰酒店吃早茶，談天議地、說古論今，一直堅持數(shù)年，儼然成為音樂學院一道風景。

李老師說：“我一向欽佩林先生的為人為師，欽佩他聰明過人的教學絕招。所以自七十年代末與林先生在中央五七藝術(shù)大學熟識，至今三十多年，一直很要好。林先生是廣東人，喜歡吃早茶，我也對此有興趣，再有方老師加入，慢慢竟然成了生活中不可缺的習慣。每日清晨，三人酒店小聚神侃，經(jīng)常在悠哉中思想交鋒，碰撞出火花。我們?nèi)酥?，方老師安靜，我和林先生能聊。經(jīng)常我與林先生侃在興頭上，方老師遞上一張小紙條，已經(jīng)將我們兩人的剛剛的談話總結(jié)出一段古訓！說起來，這吃早茶意思大了，好多人都羨慕我們這個組合呢?！?/p>

事業(yè)成功有人靠死用功，有人靠悟性和觸類旁通，李老師似乎屬于后者，他對琵琶理論的總結(jié)，經(jīng)常在生活的點滴中獲得靈感、發(fā)現(xiàn)新思想、領悟新觀念。

說到這，李老師順手從抽屜里拿出兩張小紙條，上面寫著：

“光而不耀，華而能實”、“功成弗居，然終不去”。

這是方承國老師為好友寫下的文字，只言片語，富有哲理，為我們刻畫了一個多么生動的李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