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與湖的長詩
從格拉斯哥出發(fā),向北行駛僅半小時,便從喧囂的都市來到了安寧靜謐的羅蒙湖與特羅薩克斯山國家公園。25英里長的羅蒙湖從南向北延伸,波光粼粼的河流和翠綠的山巒,讓度假心情片刻間就舒暢起來。
我們第一日的活動是登上特羅薩克斯地區(qū)的一座小山Ben A'nn,來欣賞周邊的湖光山色。順著A81號公路行駛,很快就駛上了本次旅行的第一條景觀公路——公爵之路(Duke's Pass)。這里是蘇格蘭最著名的自駕路段之一,山呼林嘯風聲悅耳,清幽的樹木夾道相迎,不經意之間便閃出一座古堡讓你驚艷。
徒步是英國人最廣泛熱愛的戶外活動,許多家庭都會帶孩子從小就“去野”。Ben在蘇格蘭語意為山峰,攀登Ben A'nn時的上升高度只有380米左右,正如其名“小尖峰”,很適合家庭休閑。登山并不枯燥,游人照面時彼此問候著,祝福對方旅途愉快。新雨后的山林,每一口呼吸都心曠神怡。約1個小時便到達了峰頂,坐落在Katrine和Achray兩湖間的Ben A'nn,360°全是壯麗風光。8月的蘇格蘭,石楠花開得漫山遍野,腳下的苔蘚充滿了生命力,踩下去甚至能感受到它把你彈起來。風云在頭頂上瞬息萬變,東邊日出西邊落雨,把原本就色彩斑斕的山谷與湖泊變得更加具有層次。忽然聽到有人在唱詩,一問之下原來是瓦爾特·司各特爵士的長詩《湖邊夫人》,其靈感正是源自眼前的這片大湖Katrine。
天籟海洞 寧靜圣島
赫布里底群島有內外兩個區(qū)域,靠近大不列顛本島的一些島嶼屬于內赫布里底,包括主要的瑪爾島和天空島;位于更外圍的大西洋上的外赫布里底,主要是由劉易斯島、哈里斯島和南北尤伊斯特島組成。當日,我們參加Staffatours公司的旅行團,從赫布里底的門戶——奧本出發(fā),踏上瑪爾島、斯塔法島和艾奧娜島。這個三島一日游的團每人只需要60英鎊,是探索奧本周邊內赫布里底最為經濟的熱門項目。
上午10點,乘坐渡輪前往瑪爾島,之后隨大巴抵達Fionnphort碼頭,向斯塔法島進發(fā)。在赫布里底諸島中,斯塔法島是最令人驚嘆的一個。它是由六千萬年前撕裂北大西洋海盆的劇烈火山噴發(fā)而形成。熾熱的巖漿遇到冰冷的海水后迅速凝固,在島的西南面組成巨大的六邊形玄武巖質石柱,如塔林一般。更壯觀的是被海水侵蝕而成的芬格爾海洞,走進猶如宮殿般宏大的入口,只見內部石柱林立,恰似一座巨大的管風琴,在碧綠的海水激蕩下,幽暗中轟鳴四起,渾然天成。1829年,門德爾松曾為此創(chuàng)作出《芬格爾山洞序曲》。置身奇觀中,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會引動你心中何樣的旋律呢?
離開斯塔法島,我們來到艾奧娜島。這個不足9平方公里的小島,竟然是蘇格蘭基督教的圣地,也是歐洲最古老和重要的宗教中心之一。島上最有名的是圣克魯巴創(chuàng)建的艾奧娜修道院。公元563年當圣克魯巴來到這座小島,發(fā)現(xiàn)了一群極其虔誠的基督教徒,他們以圣經為訓,拒絕一切教會禮俗和浮華,靠著誠實勞作來維持生計,于是圣克魯巴決定在此傳播福音。一個基督教社區(qū)就此成立,這座修道院從此見證英國最早的基督教影響本島,并遠及歐洲大陸。如今生活在島上的人們依然保持著當初的淳樸,用這份平和感染每一個到訪者。在島上慢慢走上一圈,累了就在白色的沙灘上休息一陣,正如他們所言:“坐一會兒吧,感受下艾奧娜的寧靜。”
蘇格蘭最美城堡
作為蘇格蘭第四大城鎮(zhèn)的奧本,已逐漸從漁港轉型為旅游休閑之都,每天都有新鮮的海鮮供應,從便宜實惠的海鮮攤,到連續(xù)7年被米其林推薦的EE-USK餐廳。無論你是在餐館里品嘗海鮮大餐,還是在碼頭上吃著FishChips,都能享受到大自然的盛宴。
當日,我們繼續(xù)北上,沿A828、 A82、 A87號公路前往天空島。路程雖長,但是途經大名鼎鼎的蘇格蘭西高地、威廉堡、英國最高峰Ben Nevis,還有窗外閃過的那些數不清的巨大峽谷和綿長湖泊,風景美不勝收。
在諸多值得??康木包c中,伊蓮朵娜城堡被譽為蘇格蘭最美麗的城堡。兀自矗立在三大湖的交匯礁石海角上,城墻斑駁,縱使周圍群山相襯,亦顯得滄桑而孤寂。城堡始建于1230年,歷經四次毀滅與重建,直到20世紀才恢復其昔日的模樣。一段石橋連接著海角,湖水直通大海,悠揚的風笛傳來,風與潮息似乎都在訴說蘇格蘭悲愴而堅強的命運。
離開城堡不久,便開上了通往天空島的大橋。通過長長的引橋行至最高處,視野頓時開闊。星羅棋布的小島點綴在蔚藍的湖面,遠方山頭的云朵似乎與你同高。繼而下行,頗有種從天而降的感覺。這便是內赫布里底最負盛名的島嶼——天空島,但是因為船票緣故,次日我們并未在此游覽,而是取道港口小村烏伊格前往外赫布里底群島。
散落的史前遺跡
外赫布里底群島正如其名所示,較內赫布里底群島離蘇格蘭本土更遠,群島由北邊的路易斯島到南邊的巴拉海島,延伸210公里,北隔北明奇海峽與內赫布里底群島相望,而南以小明奇海峽與赫布里底海分隔。
內赫布里底已經逐漸被旅游開發(fā),而外赫布里底依然保持著其古老又純凈的文化與生態(tài)。這個被風雨多變的明奇海峽隔斷于大不列顛島之外的地區(qū),是整個英國乃至歐洲交通最為不便的地方之一。這里的人仍使用蘇格蘭蓋爾語為日常語言。不過,令我驚喜的是他們給旅行者提供的信息卻做得異常出色,有著簡明實用的地圖、清晰明確的路標。而劉易斯島上只有寥寥無幾的幾條道路,自駕并非難事。
實際上,早在5000年前,劉易斯島上就有人類活動的印記,卡拉尼什巨石陣就是最好的證明。這座石陣的中心布局,像極了遠在英格蘭南部著名的巨石陣,但豎立年代更為久遠。最高的石柱為4.5米,外圍形成環(huán)狀的也有3.5米之高,其余則向四個方向延伸。由于沒有文字記載,無人知道它們的起因和過去,或許是當地重要的儀式中心,可能還有某種原始宗教的意義。島上的史前遺跡還有許多,從青銅器時代的石冢到鐵器時代的要塞,不難想象原住民們面對惡劣自然環(huán)境和海上強盜時的抗爭,以及那些農人、牧羊人和漁民們在世界盡頭這一方土地上扎根落戶的決心。如今,這些歷史痕跡散落在曠野里,并未有過多的保護。
劉易斯平和舒適的環(huán)境,在該島東北面的Traigh Mhor海灘體現(xiàn)到極致。沿著B895號公路開到盡頭,翻過一小座草山,一大片潔凈的沙灘定能讓你駐足良久。天地間只剩下碧海白沙,細膩的砂質讓人根本不想再將鞋穿上,只愿縱情歡騰、狂奔。浪花如玉,拍打在明晃晃的白沙灘上,帶走每一串腳印,留下的只是光滑如鏡的純凈。
是夜,英仙座流星雨如期而至。在這片沒有光污染的夜空里,我們許盡所有心愿。
月球上的黃金之路
劉易斯島和哈里斯島之間其實并無分離,但風貌卻大相徑庭。前者平曠開闊,后者則跌宕起伏。
順著A859號公路一路南下,進入哈里斯島地界不久便能駛上傳說中的“黃金之路”。這是當年連通最南端的惟一公路,就當時的技術和島上的人力而言,鋪設這條柏油公路實在是貴如黃金,因而得名。環(huán)島國道修好后,這條路就成了外來者的景觀線路。哈里斯島常年繚繞的煙雨,又給“黃金之路”添了幾分空靈。沿著東部的海岸線行進,你能欣賞到哈里斯島月球表面般的山區(qū)地貌,大小湖泊散落在路邊,或芳草萋萋,或睡蓮飄搖。東側臨海的地方,時常形成秀氣的小型峽灣,海豹就棲息在岸邊的礁石上,與世無爭地巴望著岸上的人們。
由于時間關系,我們并未走完“黃金之路”的全程。半程之后,循指示牌回到A859國道,前往哈里斯島最美的沙灘Luskentyre。雖然是陰天,但眼前這未被陽光渲染的色彩,方才能體現(xiàn)出其絕佳的質地。踏上去軟軟的如草甸,近看之下呈現(xiàn)出一種不耀眼的素美。最動人的時刻是漲潮,當海水悄無聲息地沿著細沙的紋路涌上,起初如一層晶瑩的透明薄膜覆蓋在滿是貝殼的沙灘上,隨后逐漸加深成為碧綠的淺灘。原本沉睡的海藻被喚醒,開始扭動窈窕的身姿。鉛云暗涌,一場暴雨就要來臨。我們趕緊上車,暮光定格在層云之外。天之盡頭,惟見遠方哈里斯山脈藍色的輪廓。
荒島博物館
乘坐最早一班渡輪,我們9點多便來到了外赫布里底群島的另一塊“大陸”——尤伊斯特島。一條公路連接南北兩島,一路下來不超過2小時。因此,我們這天便是車覽休閑為主,當晚從北尤伊斯特的Lochmaddy返回天空島。
赫布里底群島沒有紛擾的生活引來許多藝術家前來追尋靈感,在人口更為稀少的尤伊斯特島上,寧靜的生活給了他們駐足的理由,而他們也為小島增添了許多人文氣息。若是感興趣的話,你能從游客中心拿到一份當季的藝術展地圖,沿途造訪、感受他們對自然的體悟。你還可以找到當地的博物館,去了解早期原住民們是如何抵御冬季肆虐的大西洋風暴,和如今的居民如何通過捕魚、畜牧和耕種來支撐他們的生活。
此外,尤伊斯特的風景也毫不遜色。西海岸線上橫亙著雪白的沙灘,不躺上一兩個小時你不會愿意離開的。英國皇家鳥類保護協(xié)會在數片濕地上設置了保護區(qū),使得尤伊斯特也成了觀鳥愛好者的天堂。
云中小島 天空之城
天空島(Isle of Skye)之名,來自蓋爾語“隱于云霧之中的”,而我們的經歷正印證了古人的先見之明。
從烏伊格前往斯塔芬,駛上連接東西A855的小路,無需徒步便可欣賞到Quiraing山區(qū)那雄渾壯麗的風光。冰河時期就形成的奇特地貌,有的平如桌面,有的尖如利矛,懸崖峭壁間的野性之美,吸引《魔戒》不遠千里來此取景。那些由古老山體滑坡形成的玄武巖山峰,見證了一次又一次的地質劇變,其中“老人石”是天空島的標志,加上適合各種年齡段的徒步線路,這里也成為了天空島的人氣景點之一。登山那天的大霧給了我們非比尋常的體驗。當太陽從忽而轉淡的濃霧中浮現(xiàn),最終破空而出時,這根兀然聳立在山腰之上的石柱,與兩旁的側峰一道直指天際,仿佛從洪荒混沌之中開天辟地一般。
舟車勞頓后不要忘了犒勞自己,天空島的波特利鎮(zhèn)有著島上最豐盛的海鮮大餐。碼頭的彩色小房子,每天都會排起長長的隊伍。同時,琳瑯滿目的紀念品商店,最正宗的蘇格蘭威士忌、質量上乘的羊絨制品,也是理想的伴手禮。
離開天空島前我們去了島上的另一條景觀線路,從Broadford前往Elgol的B8083號公路。清晨的霧靄漸漸散去,籠罩在紅色庫林山頭的云彩,不斷調配著山上的光影,行云流水般地傾灑在寧靜的水域上。天色變得太快,路盡頭的黑色庫林山脈很快又陷入沉睡。可當頂峰全部隱藏在云中時,山間那轉瞬即逝的彩虹,是否是我們的臨別贈禮呢?
線路安排:赫布里底群島交通不便,安排行程時,最重要的是首先查詢現(xiàn)有的船票和機票情況,旺季時一定要提前訂票。然后根據可能的組合,盡量安排順路行程。理論上說可以走“格拉斯哥-奧本-南北尤伊斯特島-哈里斯島-劉易斯島-天空島-格拉斯哥”這樣一個環(huán)線。蘇格蘭高地、西部群島的風光獨特,這樣一個內外赫布里底群島環(huán)游,及從格拉斯哥出發(fā)返回所要途經的Duke's Pass、A82、A84、A85、A87號等景觀公路,所組成的自駕線路非常不錯,將天空島放在行程最后,可以讓此趟旅行結束在高潮。
船票:www.calmac.co.uk/
機票:www.skyscanner.co.uk
自駕路況:這條線路自駕難度不高。大部分是路況良好的國道,上了各島后有不少路只容得下一車通行,每隔50米左右會有一個避讓點,需要多注意來車。
一日游:自駕赫布里底群島時,可以選擇一些島上一日游旅行產品,可以把幾個島串起來玩。我們參加的Staffatours公司旅行團的一日游,就包括瑪爾島、斯塔法島和艾奧娜島三島,每人費用為60英鎊,在當地旅行中還是比較經濟劃算的。
租車:格拉斯哥機場和市內都有多家租車公司,知名的如:AVIS、Herz、Europcar、Enterprise、Thrifty、ALAMO,價格包含車輛相關的基本保險。下訂單前,最重要是要確認是否接受公證處公證的中國駕照翻譯件,從這點來說,推薦Herz和Europcar。
住宿:島上酒店不多,主要是帶英式早餐的民宿,雙人間價格在60-70鎊每晚。此外還有自助度假式的長租小屋(一周起),和適合背包客的旅社。通過蘇格蘭旅游局網站,輸入前往的地區(qū)可以查詢:www.visitscotland.com/accommod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