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體明星轉戰(zhàn)商界的成功案例不勝枚舉,就像姚明的前輩,“魔術師”約翰遜,從買地開始,然后興建電影院、商業(yè)中心、引進星巴克,如今,靠著經營連鎖影院、代理星巴克,約翰遜賺的錢遠遠超過了職業(yè)生涯里的。國內如李寧,作為老一輩中國體壇標志性人物,2010年胡潤百富榜中國內地富豪排名第64位。再向前追溯,1933年,法國網球運動員拉考斯退役后正式步入商界,創(chuàng)辦了“鱷魚”品牌,也開創(chuàng)了在服裝上刺繡商標的先河。1953年,當時世界400米跑紀錄保持者米西昂尼同妻子在意大利創(chuàng)立了MISSONI服裝品牌。1962年美國長跑高手比爾·鮑爾曼與校友共同創(chuàng)立“藍緞帶”公司,1972年正式更名為“耐克”。太多的體育明星退役后開創(chuàng)了自己的產業(yè)和品牌,或許將來“姚明”也會成為一個知名品牌。
姚明是否能夠復制這些呢?在姚明還在NBA效力的時候,姚明一直都是廣告商的寵兒,無論是快餐、飲料、電信運營商、電子產品還是金融企業(yè),姚明的代言都有所涉及,據統(tǒng)計,僅幾家家喻戶曉的品牌,總廣告合同的金額就達到了1.5億美金。不過,隨著姚明的退役,廣告代言的金額有所下降,雖然從宣布退役之后,姚明的影響力仍舊擁有很高的影響力,央視專門劃出5個小時的寶貴時段來直播他的退役節(jié)目,新浪微博上,有關“姚明退役”的話題也毫不費力地登上了熱門話題榜的首位,尋求合作的商家未減反增,但是與巔峰時期相比,靠代言所聚斂的財富還有很大的縮水。
這是一個正常規(guī)律,一般體育明星退役2至3年,其影響力和關注度會直線下降。姚明同樣不例外,“姚之隊”發(fā)言人張弛就曾在做過相關統(tǒng)計之后表示:“姚明在退之后,關注點各方面都有所下降,但是相對同樣退役的運動員來說,還是要高出許多。”所以對于姚明及其團隊來說,維持影響力并在短時間內利用其開脫更新的事業(yè)才是當務之急。如何保證品牌價值不縮水,并且尋找到新的形象增長點?這個問題可能姚明及其團隊在姚明剛剛踏入NBA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考慮了。
多數(shù)體育明星的賽場外業(yè)務是這樣的,雇傭一個經紀人,爭取代言合同。運動員在約定的時間出面,收取紙片,并同意參與很多的“服務日”,在各類公關和營銷活動中現(xiàn)身吸金。姚明的經紀團隊同樣是這樣的形式,不過幸運的是,他的這支“姚之隊”絕非泛泛之輩。這群佼佼者向來都以心思縝密而著稱。有一個故事,在協(xié)助姚明簽約休斯敦火箭隊之后,“姚之隊”牽頭芝加哥商學院新產品戰(zhàn)略管理實驗室,為姚明量身定制了市場調研報告。在這份500頁的“機密”報告書中,姚明在登陸NBA之初就被定義為“一個球技精湛、朝氣蓬勃并且有社會責任心的中國新青年”。姚明的商業(yè)之旅也正是從這里開始的。
“姚明一直都是一個未雨先綢繆的人?!痹粉檲蟮酪γ鞫嗄甑捏w育記者易小荷這樣評價說。姚明和他的團隊喜歡將投資分作兩類,一類是純粹的商業(yè)投資,另一類則完全是源于興趣。姚明自己則更傾向于第二類,“肯定要轉換到第一個。因為你沒辦法持續(xù)關注興趣,興趣是一個人自酒足飯飽之后才有的東西。”姚明說。
姚明的商業(yè)啟蒙起源于2005年,剛剛加入NBA的第三年。初涉商海的姚明在休斯敦繁華的韋斯特漢姆街上經營了一家“姚餐廳”,除了招牌菜北京烤鴨,這里還打起了親情牌,一道“姚媽媽餛飩湯”是這里被點得最多的。開業(yè)的第一天,只是雞絲炒面就賣出了數(shù)百份,這家餐廳甚至還吸引了美國前總統(tǒng)布什的光顧。
當然,這家餐廳姚明所投入的資本只是一個冠名,并沒有花一分錢。第二年,姚明真正的做了一次投資人,他與另外兩位合伙人共投資2000萬人民幣,成立了中國最大的付費音樂下載網站“巨鯨音樂網”。這次投資也證明了姚明是個傾向于興趣的投資者,只是因為他喜歡音樂,愿意支持正版。巨鯨網的CEO陳戈說,達成協(xié)議之前,他根本就沒有直接接觸過姚明,兩個人連電話都沒有通過。談判的主角是章明基,而且,所謂談判只花了一頓飯的時間就成行了。
不過這次最初的商業(yè)嘗試并不圓滿,陳戈曾成功說服四大唱片公司、數(shù)百家獨立唱片公司授權巨鯨免費正版音樂下載和試聽,并且成功游說谷歌入主巨鯨并成為其第二大股東,但是卻沒能說服消費者在線購買正版音樂,巨鯨還是擱淺了。這家虧損嚴重的公司至今上市未果,在困頓中,姚明也曾以實際行動表達對巨鯨的支持。2011年姚明參觀了巨鯨音樂網的辦公室,與管理層暢談策略,甚至還主動和公司員工一一合影。在“中國達人秀”的錄制現(xiàn)場他也不忘為巨鯨打廣告。但是這頭擱淺的“巨鯨”還是無法讓姚明的數(shù)百萬投資無法上市變現(xiàn)。
上述這一例還不是最糟糕的,如今姚明賬目本上最大的黑洞是他曾經的母隊上海東方大鯊魚俱樂部。從2009年7月開始,姚明成為這支球隊的擁有者,盡管姚明及其團隊對球隊的規(guī)劃堪稱一流,但遺憾的是完全職業(yè)化的俱樂部卻身處在半職業(yè)化的聯(lián)賽當中。“這等于你一個完全開放、西式教育的女孩子,嫁給了一個封建家庭,還有個婆婆管著她這不能做那不能做。這種情況下,鹽堿地出不來糧食?!鼻颁J體育經紀公司總經理沙伊峰說。沙伊峰是姚明的發(fā)小,也是中國為數(shù)不多的專業(yè)體育經紀人之一,對于這樣的問題他看的很透徹,短短幾年,姚明的損失已經超過6500萬。不過在這個畸形的現(xiàn)狀下,CBA仍舊是一個被線掛著的木偶,在這里惟一的贏家只有盈方體育傳媒。
盈方堪稱是一臺抽血機,整個CBA賽場內的廣告位、電視轉播權、衍生品知識產權等最有價值部分的收入都被其包攬。俱樂部是沒有辦法在電視轉播中分上一杯羹的,而賽區(qū)內的所有醒目的廣告位置都交給盈方銷售,贊助商還有很嚴格的排他性條款,球隊的收入僅僅是依靠主場門票、門票背面的廣告、球隊冠名、比賽服裝的印制廣告和賽場內兩個位置最差的廣告位的收入。所以,CBA全年的收視總人數(shù)可達40億人次,但球隊卻均是入不敷出,平均投入為3800萬,而平均收入還達不到1500萬。
大鯊魚隊處在上海這個國際化大都市,它本應該像尼克斯、湖人隊那樣,但現(xiàn)實是,這支球隊如同雞肋一般。對于姚明來說,他應該是一個李寧式的商人,但是在其職業(yè)生涯的巔峰期并沒有開展體育用品的相關授權業(yè)務,在奧運會之前,中國的體育產業(yè)所呈現(xiàn)的是井噴的景象,但姚明卻并沒有在那個時候創(chuàng)立自己的品牌。而現(xiàn)在,這一行業(yè)以趨近飽和,如若投資體育品牌,姚明至少要融資兩到三億人民幣,并且是在擁有生產制造和設計優(yōu)勢的前提下。
不知這是否應該歸罪于姚明經紀團隊的運作能力。姚明曾經投資健身俱樂部、酒店等產業(yè),就拿健身俱樂部來說,2007年他與美國最大的私人連鎖健身機構加州健身聯(lián)手,在北京開辦了“加州健身姚明俱樂部”,同年11月在上海開設分店,憑借“姚明”這個金字招牌,這個面對中高端消費群、年會費1萬元人民幣的健身俱樂部,開業(yè)不到一個月會員就達到了1500人,但是隨著熱度的不斷消退,健身俱樂部的受益越發(fā)地不理想。2011年第一個以“姚明”命名的品牌,納帕谷姚家族葡萄酒公司成立,每瓶葡萄酒價值數(shù)千元,但是現(xiàn)在高端的波爾多葡萄酒已經大幅降價,之前的熱鬧景象只不過是一些玩家和投資者到處買酒形成的行業(yè)泡沫,另外,這一行業(yè)的投資回報周期一般都在十年以上,所以短期見到大幅效益,并不現(xiàn)實。
在資本市場上,姚明也曾體驗過過山車式的瘋狂,當然結果也并不好,2010年他持股的車載電子導航公司合眾思壯登陸深交所中小板。2005年姚明為這家公司代言,隨后利用這次代言的酬勞入股該公司,之后姚明手中的67.5萬股股票曾一度達到8000萬的市值,這也一度被視為姚明最為成功的一次投資,但是按照合約規(guī)定,姚明所持股票在三年內不得套現(xiàn),而到了可以出手的時候這些股票到現(xiàn)在已經縮水至十分之一了。
雖然現(xiàn)在外界普遍在評論姚明的資產自縮水,他也已經拿不到5年7600萬美元的年薪了,但是當初的那些商業(yè)代言的合同仍然在繼續(xù)執(zhí)行,這很大的彌補了在商業(yè)投資上的漏洞。從目前來看,姚明的投資橫跨餐飲、酒店、IT、信息技術、體育和房地產等六大行業(yè),一副“商業(yè)帝國”的雛形已經展示出來,但是做了這么多年投資卻一直沒有確定主營業(yè)務確實是一大缺陷,就好比一家客滿的小酒館,看起來煙熏火燎賓客盈門,但也僅僅是熱鬧而已,實在的東西并不多?;蛘?,我們也可以這樣理解,無論是投資上的不理想,還是上海東方大鯊魚隊的不景氣,這些都可以看作是沖向商業(yè)之路的試金石,確定主營業(yè)務之前的敲門磚。畢竟一名運動員轉型成為成功商人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那些陣痛與不順利,姚明的第二個“李寧”式人物之路也許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