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早年是眾所周知的名畫家,可他二哥的畫也很出色,特別是畫老虎,毫不遜色于張大千。那時候,常常是兄弟倆共同合作畫一幅,二哥畫虎,他補景。緣于二哥擅長畫虎的原因,他就很少畫。有一次喝了酒,張大千來了興致,畫了一幅虎圖流落了出去。不少有眼光的商人紛紛登門,出高價請張大千畫虎。
為此,張大千后悔不迭,本因二哥畫虎享譽畫壇,他避諱畫虎的。而二哥其實并不因此有什么不高興,他的那幅虎圖二哥不但贊賞,還題了字;但張大千在心里卻不能原諒自己,發(fā)誓從今以后不畫虎,也誓不飲酒。從此,便與飲酒和畫虎絕了緣。
知名畫家黃永玉剛到上海時生活拮據(jù)。一個月的房租要五十多元,寫一篇豆腐塊的稿費充其量也只有二到五塊錢。那段時間里,他對版畫情有獨鐘,一有功夫就創(chuàng)作版畫。聽說大名鼎鼎的詩人臧克家住在他同一條路上,便帶上幾十幅版畫登門拜訪。
臧克家在一家刊物做編輯,熱情接待了這位對藝術(shù)近乎癡迷的年輕人,說他十分喜歡并收購這些版畫,于是按當(dāng)時公開發(fā)表的最高稿費標(biāo)準(zhǔn)將黃永玉的作品悉數(shù)買下。黃永玉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作品并沒有幾幅被發(fā)表。
“文革”期間,某天忽然有政府部門通知學(xué)部要錢鐘書去參加國宴。錢鐘書道:“我不去,哈!我很忙,我不去,哈!”來人說:“這是江青同志點名要你去的!”“哈!我不去,我很忙,我不去!”“那么,我可不可以說你身體不好,起不來?”“不!不!不!我身體很好,你看,身體很好!哈!我很忙,我不去,哈!”結(jié)果,大學(xué)者錢鐘書真的沒有出門。
幽默大師林語堂在一九六一年巴西的一次國際會議上說:“世界大同的理想生活就是:住在英國的鄉(xiāng)村,屋子里有美國的水電煤氣管子,有個中國廚子,娶個日本太太,再找個法國情人?!?/p>
五年后林語堂回到臺灣不久,在臺北一所大學(xué)參加畢業(yè)典禮,名流依次演講,別人都是長篇大論,輪到他時已經(jīng)十一點半,快吃午飯了,他站起來說:“紳士的演講要像女人的迷你裙,愈短愈好!”話一出口,全場鴉雀無聲,然后爆發(fā)哄堂大笑。
著名作家陸文夫有一次訪問西歐,有人問他對性文學(xué)是怎么看的。他不假思索地答道,“西方朋友接受一盒禮品,往往當(dāng)著別人的面就打開來看;而中國人恰恰相反,一般都等客人離開以后才打開盒子?!?/p>
山水畫家黃賓虹去李梅庵家看到一幅石濤的畫,問,“多少錢?”答,“五百!”黃賓虹說,“貴是貴點,但真跡就得這個價?!钡诙旃浣挚吹揭环瘽漠嫞粏杻r才一百,買下,興沖沖地去李家現(xiàn)寶。
張大千也在,看了后趴在桌上大笑:“老黃你真舍得?。∵@是我前兩天仿的。”據(jù)說張大千在上世紀(jì)二、三十年代是靠作假畫,尤其是石濤的畫發(fā)跡的,原因很簡單,當(dāng)年他未成大名,賣假畫比自己的真畫價格高很多。
齊白石賣畫曾明碼標(biāo)價。
畫一只小雞一塊錢,有人討價還價,要用四塊半的錢,求畫五只小雞。齊白石不大情愿,畫了四只小雞,又畫一只躲在樹后露出一半的小雞,這樣一來,雞價雖未吃大虧,卻白畫了一棵樹沒算錢。
畫蝦也按只計價,有人要求多畫一只,齊白石給他添了一只毫無生氣的蝦,說:“這只不算錢,是只死蝦!”
大師之所以成為大師,或許跟這些與眾不同的率真性情不無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