濾過塵埃虛掩的門欄,有雨水傾斜而落,沖刷堆積經久的垢跡。
但絕對不會遮蔽云層之外的朝向,光芒燦爛依然。
那是歸途,亦或是想念,一個羈旅者腳步站立的土地。
蒲公英與野雛菊點綴樸素與芬芳。炊煙里沒有江湖,只有鄉(xiāng)音繚繞。
母親手掌里點燃木材的期望,和從前種植的相思樹,蔥蘢了一個女人的村莊。
夜晚空茫,總有一種醒,在此時深刻。
思想最接近某種動物的翅膀,無畏地翱翔。
詩歌最接近某種植物的葉子,生長,緊貼著草尖行走,不忍驚醒沉睡的萬物。
一切皆有靈性,因為深懷敬畏而感知存在,彼此通靈與互滲。
詩歌,也許會與流螢相伴短程的亮度,恰恰別樣的亮度。
在黑夜里是慈悲的提醒。
邊緣,一個人在城市里感受硬度,包括獵殺一樣的人的眼睛。
沒有水源可以喂養(yǎng)光芒,折射給靈魂,最后一滴潮濕。
也許是清淚,但依然相信。
依然相信,總會有一次真實的交會的目光交付了一生的熱度。
感覺光芒在海上升起,在山體降落,完成熾烈的永恒。
不想轉身,會錯過迎面而來的長風。
情節(jié)醞釀濃烈,勝過微醺的烈酒,長風的觸角撫摸每一寸肌膚、每一縷發(fā)絲和每一次蟬翼般透明的低語。金色的質地深深地種植在靈魂深處。
桅桿上,懸掛大海般深藍的凝視,那是一次靈魂的交付,起伏的麥浪,和掌紋走向。
沉思濡潤夜晚,有了背后的高山,有了面朝的草原抑或大海。
一縷青黛是揮不去的籠罩,因為懷想而淡淡苦澀與憂傷。
幸福其實就在指尖與眼眸,自由思想之間的跳躍。
沒有留白的畫布,空候什么?向日葵的朝向就在凡·高的色彩里永恒。
眼睛學會了凝望,遙遠的遙遠。即使翻越不過命運盤桓的雪山。
也要堆積一次銀白,期待融化。追尋一種光芒。
完成一次凝重人間的行走,需要義無反顧的奔赴和熱烈的召喚。
光芒連接山脈,連接著海水,連接著城市的燈火,和一次次燦如煙花的希望。
色彩,連同呼吸在生命里律動。
只需要一個姿勢。也許是蒼涼,也許是華麗。
歲月滌蕩得褪色的暗黃,而不曾走失的是凝望與堅守,疼痛如裂帛般劃過靈魂。
沒有語言,沒有文字,包括一個細節(jié)的胚胎。
一切誕生于想象,靜止于光芒的透析。
碎裂,眼睫上的潮濕,牽強挽留。碎裂,瓷器般的鴻鳴,不忍揮去。
肩上的塵土是命運的硬度,湮熄的火色,斷裂在一截木炭的灰色背影。
依然相信,做一次蝙蝠夜晚的低飛。
撞響鐘樓最后的脆音,有光芒帶著福音,紛紛降落,降落。
隔著夜晚,指尖尋找一種朝向。
即使季節(jié)里沒有圓潤的篝火與飽滿的月亮。
星星點點的螢火,纏綿的藻類,瘋長的野草,包括廢棄的羽毛。
足以完滿一次追尋。
光芒就在指尖之上,光芒就在呼吸之上,連同文字,有靈魂一樣的明亮。
尋找的過程,也是丟失的過程。
不源于太陽,不源于月亮,關乎善念。
總想在回憶與足跡里復活某個片段,有背影走出墻體,走入巷口,走回丟失的情節(jié)。
注定一次尋找與喚醒,光芒。
光芒沉睡在塵埃之下,點燃了,就徹底做一次靈魂的取暖,暖著想象。
做一次打磨,做一次漿洗。讓結痂的石頭在水一樣的撫摸中柔軟。
透過長發(fā)的縫隙,時間凝固得很徹底。
楓葉染紅夕陽來不及斟滿的沉醉。傾斜的微醺,半世瑟瑟半世嫣紅。
沒有遺忘可以遮蔽如此熱烈的色彩。
生根,發(fā)芽,在心靈最弱軟的低處絲絲縷縷地糾纏。
一種光芒總是會降落,覆蓋在靈魂之上,明亮一種朝向。
無須尺度,來丈量溫暖。
有火種:生發(fā)自土地,生發(fā)自巖層,生發(fā)自海底,生發(fā)自靈魂,更生發(fā)自眼眸。
只需微妙的摩擦。人間的灰黑便會瞬間炸裂一道縫隙。
讓燦爛的光芒滲透,活泛標本。
讓距離褪色,還有陰冷的間隔,一種光芒指引靈魂的朝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