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班,她順路去了珠寶店,想看看訂好的婚戒是否已到。
正當她埋下頭來仔細端詳戒指時,有人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原來是你呀!”她回頭,原來是三年前租房時的房東太太,真是巧遇。
看到她手里的戒指,房東太太夸張地說:“真漂亮!沒想到小許賺大錢了,能給你買這樣昂貴的鉆戒!”
“小許?”她一下子愣住了。
房東太太卻自顧自地接著說:“那時,你和小許每天牽著手進進出出,真是恩愛呀,連我都忍不住要羨慕呢。你的脾氣也真大,吵了一架,立刻就搬出去,再也沒回來過。小許呢,后來換了好幾次工作,上班的地方距離我家越來越遠,他卻堅持住在這里。最遠的時候,每天要提前兩個小時出門,倒五六趟公交車,我好心勸小許搬家,他堅決不肯,說是怕你回來了,找不到家……”
“你是說,后來小許一直住在那間房子里嗎?”她急切地問。
“是呀。你離開以后,有一段時間,一個女孩常過來,但小許時常躲出去,根本不碰面。我和他開玩笑說,那么漂亮的一個女孩,你怎么老讓人家吃閉門羹?小許說,那女孩只是他的同事,追他也是一廂情愿,還說你心眼小,萬一回來時看到,就會打翻醋壇子呢?!狈繓|太太“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她低下頭,悄然紅了眼圈。
房東太太這才發(fā)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小心地問:“半年前,小許才搬走,說是調(diào)到更遠的地方去了。我還以為他找到你了,難道……”
如果不是這次巧遇,她根本不會知道,曾經(jīng)有那樣一個男孩,為了等她回去,在一間最簡陋的房子里,整整等了三年。撫摸著手里那枚精巧的鉆戒,她的淚水潸然而下。
第二個故事,仍然和房子有關(guān)。那時,為了上班方便,她獨自租住在距離公司不遠的地方。房子在一家居民樓的二層,窄小而陰暗,唯一可取的是房租極便宜。
那時,他開始追她。她卻因為初戀失敗的陰影,不敢隨意敞開心扉。她也和他一起吃飯,看電影,就是從來不談戀愛。他從不介意,默默充當她的護花使者。她膽小,怕黑,每次夜晚歸來,他總會等在樓下,看她房間的燈亮了,才悄然離開。
后來,有一個很時尚的男孩闖進了她的生活。她告訴他,自己戀愛了。他的臉上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憂傷,笑著表示祝福。一年之后,她就要披上婚紗了,搬家前,因為要整理東西,去樓下的小茶館借一把剪刀。
小茶館的主人——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問:“你要搬家?”她笑著答:“是呀!”女人有些遺憾地說:“看來,我又要失去一個老顧客了!”她愕然。
女人這才有些神秘地說:“你從前的那個男友,每天晚上都來喝茶。什么時候你房間的燈亮了,他才站起來回家,一年多了,風雨無阻,天天都來呢……”
她想象他坐在生意清淡的茶館里,獨自飲茶的情景,忍不住一陣心酸。拿起剪刀走回去,男友問她:“怎么了,眼睛那么紅?”她苦笑:“有沙子迷了眼睛……”
因為種種陰錯陽差,上面兩個故事中的女主人公,最終都沒和初戀的那個人牽手,但滾滾紅塵中,她們都曾經(jīng)被一個人站在原地癡癡守望,那么地愛過,這仍然是一種非常的幸運。
(責編 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