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禿禿的枝頭上

一只瑟瑟發(fā)抖的小麻雀

小心探了探頭

然后以泳者的姿勢

一頭扎進

深不可測的霧汽里

一只斗敗了的公雞

不服氣地拍了拍翅膀

好像還在跟誰生氣

回頭惡狠狠

瞥了一眼

遠行人

將一只陳年的腳

擱在冰冷的石頭上

彎腰松了松鞋

把頭埋得更深

不知是誰

忍不住咳了一聲

所有的草芽兒

都側了側身

就勢調整一下

受孕的角度……

這時候

太陽出來了

像一只破燈籠里

裸著身子的小火苗

閃著不勝盈握的纖纖細腰

似乎隨時都有

摔倒的可能

看不見的地平線下

那個一手提著燈籠的人

一定是咬緊了牙關

使出了渾身的力氣

才終于站住了

讓人忍不住

有上去攙它一把

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