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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奇跡

        2013-12-29 00:00:00李萍
        散文詩 2013年9期

        以樸素、率真的筆墨和詩意,凸顯平淡之美。

        草原的守望者

        夏天就那樣走過來,草尖上伸展出的牛糞花,歡歡喜喜,一朵一朵,在牛兒的隨意里,締結(jié)在帳篷邊,成為草原的守望者。

        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又一年。

        一堆又一堆牛糞花,折疊后被摞成垛子,用一個破背簍做草帽,向路人儼然炫耀。

        一個個媚眼就此駐足。青睞的目光咔嚓咔嚓,之后,爬上電腦,登上報端,并在微博里獨成一景。

        牛兒深解風情,為卓瑪摞成更多的“麥垛”,招來無數(shù)的粉絲,而后可勁地咀嚼歲月,在日子的流轉(zhuǎn)里打滾。

        卓瑪?shù)难S滿了,“麥垛”愈來愈多,乃至小轎車守護帳篷成為耀眼的景致。

        日子,就此滋潤了。

        風里雨里,一下一下,讓拜謁的虔誠,匍匐在地,胸膛的天堂在沉靜。

        云兒的注視下,牧人揚鞭的重復(fù)里,行程開始長句的標點符號。行囊慢慢干癟,躬身的叩拜,刻畫了草原的潮汐。

        一只鷹,盤旋之后,幾度俯沖,磨蹭許久,放棄盯梢久矣的寶貝,離去的樣子不亞于我的別離的悲愴。為什么會拋錨?

        擁抱塵埃的虔誠,竟轉(zhuǎn)移了鷹的意志。

        路前方,一寸一寸,拉近。

        崇敬低眉順眼,堅持再堅持!

        最低的憂傷

        我把體內(nèi)最低的憂傷,扔給高原上的風,然后以行者的姿態(tài),把瘋長的一些酷似熱戀的草芽,緊緊攢在文字的手心里。

        我的目光,開始游離,順著呼嘯而過的汽車,撕心裂肺地作別。

        草原,我的草原,漸次沉醉,漠視了一個季節(jié)的守望,溫情的吟唱,無法打動一株芨芨草的內(nèi)心。

        有匹馬,載著歲月的欣賞,款款而來,間或的站立,完成人生的跨越。文字潮濕在一個與愛無關(guān)的日子,以淚洗面的挽留,只是讓寫下的所謂詩歌,慰藉草原。

        就讓我以此沉默!就讓我從此駐足!

        末了,像黑豆一樣,消失在高原的秋風里,徒留夢想,抒寫季節(jié)。

        因為,奇跡本身就是奇跡。

        雙手疊加的幸福

        一頂黑帳篷,一頂白帳篷,又開始雙手疊加,重復(fù)一個又一個動作,對場景的熟悉不亞于自己的影子。

        我就是如此自戀,雙手疊加的神情,克隆了草原。

        多么深情;多么凝重!

        一些溫度,在風中依舊,牛羊疊加了冬窩子的炊煙,裊裊的愛盡管纖細,卻描摹出扎西挖到的冬蟲夏草,蠕動出憧憬的幸福。

        亮一嗓子,再亮一嗓子,草原的印跡貫穿了全部。幸福,就是這般的疊加間,漸次厚重,包括了祖祖輩輩的牧人。

        把草原擺成一盤棋

        白珍珠,黑珍珠。白饅頭,黑豆豆。

        怎么個拼法,怎樣擺放,擺來拼去,始終是一盤棋。

        白子,黑子,就是草原的主人,那么橫來豎去的鐵絲柵欄,該是棋盤上的楚河漢界。

        來來去去,左左右右,一生復(fù)制無數(shù)次,依舊在草原的棋盤上挪移。

        白子少了,黑子多了,棋盤傾斜的姿勢,逗笑了扎西和卓瑪?shù)膸づ瘛?/p>

        我也想把自己擺成一盤棋,在若爾蓋濕地,在唐克草原,在生命的高地上,擺成一盤千姿百態(tài)的秋歌。

        諸多的棋路里,相逢不了我漫長的等候,還有更多不敢擱置的牽念,統(tǒng)統(tǒng)變著法子,在棋盤上繞來繞去。

        我的人生。也擺成一盤棋,模仿了草原的棋藝。振翅而飛,一擊千里。鯤鵬的飛翔,不知是否是我的夢想?

        就在瞬間,我的靈魂也直擊,讓棋盤傾斜,開始變得無法收場。

        其實,傾斜也是一種方式、一種超越。

        牛羊咬文嚼字

        牛羊咬文嚼字,以期變得斯文點。

        卓馬倉的等候,開始在斯文里降低再降低,眼看著日子跑遠,始終斯文著。

        羊販子的眼真尖!牛販的鼻子真靈!

        最終,一切在斯文里歇斯底里,一年的辛苦,在斯文里打造斯文。

        向著風甩一下紅票子,唰唰聲無比清脆了。

        卓馬倉的心思滿腹愁怨,不解詩人的斯文與草原的關(guān)系,也不知草原為什么要效仿斯文。

        斯文似乎很得意,笑聲盡頭是豪邁。

        原來,即使再斯文,骨子里依舊豪爽。

        因為那是草原的烙印。

        一頭牦牛刺進文字

        一頭牦牛,阻擋腳步的挪動,是否提醒憂傷多么貧窮?

        我一臉茫然,淡淡的驚怵,穿著血紅的外衣,在曠野里瘋跑,與云朵嬉戲。

        腳趾頭良心發(fā)現(xiàn),那頭牦牛的雙目,在哀怨、無奈、孤傲里游移。

        文字開始呻吟,甚至淚流滿面。

        一頭牦牛瘸腿奔跑在高原,與一些時光、一些景致,吶喊示威的結(jié)果,就是以速度為代價。

        誘惑無法治愈心傷,能做的,就是為自己療傷,而后漫不經(jīng)心地讓詩人為此搖曳憂傷。

        我就是一頭瘸腿的牦牛,一瘸一拐,為了掩飾傷痛,假裝起舞,最大限度地放大一個村莊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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