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太行山西麓、山西東大門的古州平定,歷史上就有“文獻(xiàn)名邦”的美稱,自古為晉冀通道要沖。古老的祭祀儀式,隆重神秘;熱鬧的民俗匯演,歡天喜地。人們要把積攢了一年的熱愛、浪漫、感恩、激情和憧憬集中釋放。
寧肯一夜不睡覺,也不能誤了跑馬看熱鬧
位于太行山險要的長城名關(guān)娘子關(guān),是古代進(jìn)出山西的重要通道之一,幾千年來,這里的人們保留著許多北方民族的慓悍之風(fēng)。每年的正月十五、十六都會舉辦別具特色的民俗活動“跑馬排”。
我們來到了有1800多年歷史的董寨村?!芭荞R排”起源于唐朝,是當(dāng)時駐扎娘子關(guān)的唐軍信史傳遞信息的一種方式,后來隨著時代的變遷逐步演變成一種民俗的娛樂活動一直流傳至今,成為老百姓祈禱國泰民安,萬事如意、五谷豐登,跑出希望的一種象征。跑馬是這天最為靚麗的一道風(fēng)景,鄉(xiāng)里鄉(xiāng)外的人們都會從四面八方不約而同地?fù)砭墼谶@里,有這樣一句順口溜——寧肯一夜不睡覺,也不能誤了跑馬看熱鬧。
上午9點多,鑼鼓齊鳴,響徹天地,激烈的跑eDlGy28CdsV7a0SCDIw9nQ==馬開始了。只見三、四匹高頭大馬整裝待發(fā),每匹馬有固定的人牽引?!爱?dāng)、當(dāng)、當(dāng)……”急促的三遍鑼一響,一匹匹戰(zhàn)馬便像離弦之箭向街上沖出。頓時暴風(fēng)雨般的馬蹄聲,咚咚鏘鏘的鑼鼓聲,一浪高過一浪的吶喊助威聲和叫好喝彩聲響成一片,整個村莊都被淹沒在狂歡的海洋中。
這里的跑馬大可與西班牙斗牛相比,十分驚險刺激。號稱官道的青石小路,年長日久被磨得溜光,即使撒上爐灰,奔馳的馬兒也無法停留,速度飛快,而且馬背上不僅沒裝馬鞍,甚至連馬鬃都被剪掉,騎馬的人必須雙腿緊夾馬身,雙手平舉,飛奔而過。還有的騎手展示騎術(shù)的高超,把雙手放開,讓身體支起來作一些更驚險的動作,直把尖叫著的看客驚得目瞪口呆。
聽說騎在上面的都是村里的普通村民,從未接受過專業(yè)的騎術(shù)訓(xùn)練,全憑骨子里的勇敢。有十八九的小伙,也有年近七旬的老漢,還有不少是父子兄弟齊上陣。
柏井魘馬畀,祈雨儀式傳千年
位于平定縣城東25公里的柏井鎮(zhèn)歷史悠久,自古就是通京大道的重要隘驛,相傳漢韓信曾在此筑城屯兵,取名柏井城。遠(yuǎn)古時期平定十年九旱,老百姓年年舉行祈雨祭祀儀式,俗稱魘馬畀,這一古老的祀神活動,是平定古代最典型雩祭儺戲文化的珍貴遺產(chǎn)。
來到柏井村時已是人山人海,經(jīng)人指點我們來到了大王廟??磸R的老者叫穆福祥,今年七十多歲了,據(jù)他說幾十年前的祈雨活動都參加過,對柏井村的歷史更是口熟能詳。“魘馬畀”主要是靠馬畀來完成的,其中“傳圣旨”、“迎駕”、“扭駕”、“馬畀開山”是最搶眼的活動內(nèi)容。
迎駕即迎神,柏井村大王廟里供有狐突與明靈兩位大王。整個迎駕過程,籠罩著深厚的神秘氣氛。初見過如此場面的人,都流露出驚懼神色。馬畀怪誕癲狂的“下神”表演,更使迎駕頻添幾分神秘色彩。只見扮作馬畀的壯漢,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從人群中突然竄出來,蓬首垢面,坦胸露懷,口吐白沫,兩眼圓睜,右手持一柄二十多斤重的三環(huán)刀,左手拖一條兩丈余長碗口粗細(xì)的大麻鞭,滿臉殺氣,令人震懾。其舉動令人觸目驚心——他不斷在四駕,八駕間穿梭往來,不停地舞刀弄鞭,蹦出返進(jìn);當(dāng)折騰到某一地段時,忽然在人群中打開一個空場,被執(zhí)事人迎到場地中央,坐在(事先安置的)椅子上,然后執(zhí)事人跪于馬畀面前,馬畀抽搐幾次,一聲長長的“哼”聲過后,便開始傳話,盡管其形象恐怖,可人們還是以為見了救星,極為歡迎。因為他給人們帶來了希望 ,是雨的先兆。不多時,人們便自覺安靜下來,虔誠地聽他的訓(xùn)話。忽然馬畀用三環(huán)刀朝自己腦門“猛”劈三刀,頓時“血流如注,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執(zhí)事人用“黃表紙”將馬畀的 “傷口”貼住。之后,馬畀漸漸蘇醒,其舉動恢復(fù)如初。馬畀的這一表演俗稱開山,在迷信中大約是顯示神已傍了其身,是大王爺顯靈的征兆。
平定面塑,民間藝術(shù)綻奇葩
正月里平定農(nóng)村的祭祀活動很多,我正好趕上了臨近平定的郊區(qū)西南舁村一場隆重的民間祭祀活動,負(fù)責(zé)制作面塑的是民間面塑好手胡懷英,她以手藝精巧遠(yuǎn)近聞名。
但見屋子中間,一個梳著馬尾辮的精干女士,麻利地舞動著堆在桌上、地上的各式面塑。胡懷英和我聊起了面塑:這是一件很費(fèi)功夫的事,從發(fā)面、和面到捏造型、蒸制,再到晾干、上色,直到今天的組裝、擺設(shè),都全憑一雙手,而且,一個圖案一個樣子,即使今天用到的一百多組面塑也不會重復(fù)。
聊了一會兒,胡女士又開始忙碌了,接著要組裝的是這次展示的重頭戲——戲劇人物面塑,剛才還在箱子里沉睡的一個個古代人物,經(jīng)胡女士靈巧雙手的指揮,不多大一會兒,一出出耳熟能詳?shù)膫鹘y(tǒng)劇目就活靈活現(xiàn)地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有《楊門女將》、《西游記》、《蘆花》、《春草闖堂》、《秦香蓮》等,題材真是豐富,細(xì)看,每個人物美麗的衣服、靈活的手指、傳神的表情……雖形態(tài)各異,卻神形兼?zhèn)?,人物性格躍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