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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羊和母牛
2013-12-29 00:00:00
1
有一年,
在山坡上,
我的心融化了,
在我的手掌上,
在我捏碎的一粒粒羊糞里。
那原來是田埂上的青草,
路邊的青草。
我聽見
自行車后架上
倒掛母羊的叫聲,
就像一個(gè)小女孩
在喊:
“媽媽、媽媽……”
我的心融化了,
在空氣里,
在人世上。
2
小時(shí)候,
鄉(xiāng)村土墻上曬干的牛糞,
在火塘里燃燒著,
映紅了母親的臉。
我的心融化了,
那原來是田埂上的青草,
路邊的青草。
現(xiàn)在我看見天上烏云翻滾,
暴雨傾注,
十頭衰老的母牛過江,
犄角被麻繩
拴在車廂上。
它們的眼睛,
恭順地望著雨水,
就像墻角邊發(fā)青的土豆。
江水浩瀚、渾濁
沖向船幫,
在它們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眼前
濺起浪花。
快了,
呵,快到岸了,
那憨厚的十頭母牛的眼睛,
那望著江水翻滾的
十頭母牛的眼睛會(huì)去哪里?
我的心融化了,
在空氣里,
在人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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