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辦公室主任一職空缺，可以提拔的人選很多，可是牛局長對提拔誰猶豫不決，他想挑一個最信得過的“自己人”。

一天，牛局長胃下垂的老毛病又犯了，他突然想出一個測試部下忠誠度的好法子。住院前，牛局長召開了中層干部會，再三叮囑大家一定要堅守崗位，切實承擔起各自的責任。眾部下面面相覷，不知道局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謎底不久就揭曉了。秘書在局長辦公室找一份資料時，看到了抽屜里的肺癌晚期診斷書。

這是牛局長自上任后最清閑的一次住院。住在病房里，不見了以往熙來攘往的熱鬧場面，前來看望的人寥寥無幾，勉強來的人手里也沒有帶禮物，簡單問候一下就匆匆離去。牛局長止不住嘆氣：“哎！人心難測呀！”

令牛局長想不到的是，居然還有個對自己一根筋的人。小伙子叫劉胡，只是個小科員。牛局長平時幾乎沒有注意過劉胡，但在他“重病”的情況下，劉胡竟天天堅持來看望，不是送上花籃，就是帶來名貴補品，令牛局長連連感慨：“真是患難之時見真情，浮沉之際見人心呀！”

半個月后，牛局長“康復”重返工作崗位，并很快就破格提拔劉胡擔任辦公室主任。得知真相的人都后悔不迭，很多人偷偷問劉胡：“你當時怎么判定牛局長得的不是癌癥？”劉胡總是說：“這全憑對領導的感情。”然后，他就微笑不語。

三年后，牛局長光榮退休，此時，劉胡已被提拔為副局長。下屬在慶賀時，不忘把當年的老話題翻出來：“劉局長的眼光就是比別人看得準！您這樣的人不被提拔，還能提拔誰呢！”劉胡不勝其煩，心里想：“如果不是我姐夫在醫(yī)院擔任消化內科主任，誰能看出這老家伙撒了那么大一個謊！”

（李云貴薦自《雜文選刊》2012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