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燦

采訪徐國義的當天，北京已經(jīng)開始了“桑拿天”，室外雖然只有三十攝氏度左右，但是空氣里潮濕的感覺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仿佛置身于一個大的游泳池中。和室外的溫度一樣，為了備戰(zhàn)世錦賽，徐國義帶著葉詩文和其他眾弟子已經(jīng)在北京熱火朝天地開始了世錦賽前最后的備戰(zhàn)。

粗中有細

采訪那天，恰巧徐國義組放假半天。上午10點，到達他入住的訓練局公寓。本以為教練應該會住在相對大點的房間中，可走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最多不超過十平米，被一張單人床、一個小沙發(fā)、一張桌子和一張小茶幾擠得滿滿的。屋子雖然小，但是徐國義把它打掃得干干凈凈，物品也擺放得井井有條。屋里的空調(diào)已經(jīng)提前打開了，示意我坐沙發(fā)后，徐國義自己隨便找個地方坐了下來。桌上，擺著提前準備好的茶水。不難看出，徐國義是個細心的人。

“茶”字拆開即“人在草木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幾度冷暖，幾許紛繁。徐國義來自浙江，他和很多老浙江人一樣，非常喜愛喝茶。大多數(shù)喝茶講究的人都會為自己準備一套茶具，但在徐國義的宿舍中，你卻找不到這些東西，在宿舍的茶幾上，擺放著一些他喜歡喝的茶，而茶具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只“飄逸杯”，就把泡茶、喝茶的工具全部解決了。徐國義有抽煙的習慣，但是他所用的打火機都是一次性的。至于煙灰缸，他則是隨便找了個瓶子，權且湊合著用。徐國義有時會喝點小酒，可絕不貪杯，能和三五好友在一起，聊聊天，喝上兩口，在他看來就挺好的。關于吃，常年在外帶隊員的他，那就更沒有什么要求，能吃飽，有點肉就可以了。對于穿衣服。徐國義常年都是運動服，一件紅色短袖衫、一條短褲，一雙拖鞋，就是采訪當天他的裝束。這些，似乎又讓人覺得他是個粗線條的人。

合作的成功在于了解。徐國義葉詩文師徒之所以能夠取得今天的成績，與二人之間的相互了解有很大關系。

執(zhí)教葉詩文

徐國義在2008年底2009年初的時候從妻子樓霞手中接過葉詩文，用徐國義現(xiàn)在的話來說，就是根本想像不到她會有今天這樣的成績。

徐國義第一次見到葉詩文時感覺她和其他隊員沒有什么區(qū)別，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小孩子。徐國義甚至覺得葉詩文在技術上很粗糙，很多地方都不是那么地好。然而到了2009年全運會上，雖說葉詩文沒能進入到?jīng)Q賽，但是那種潛力，讓徐國義看到了這個小姑娘的未來。之后在經(jīng)歷了一個完整的冬訓之后，徐國義篤定葉詩文一定可以游進全國前三。奇跡往往來得就是那么突然，2010年上半年葉詩文就奪得了冠軍，而且成績當時排名世界第二。如果把運動員分成比賽型和訓練型，那么葉詩文一定屬于前者，因為她對于比賽的解讀能力，遠遠高于訓練，而且在賽場上她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沉得住氣，有一種大將的氣質。

合作的成功在于了解。徐國義葉詩文師徒之所以能夠取得今天的成績，與二人之間的相互了解有很大關系。奧運會前，外界普遍認為葉詩文200混奪金的希望更高，然而徐國義不這樣認為。他反倒覺得，在奧運會上400混的比賽時間在200混之前，如果400混游好了，葉詩文會產(chǎn)生心理優(yōu)勢，之后作為主項的200混一定沒問題。于是在訓練時，他要求葉詩文不僅要把200混練好，400混同樣作為主抓的項目。最終的結果證明，徐國義是正確的。

如果提到了解，還有一個人不得不提，那就是徐國義的妻子樓霞。在丈夫接手葉詩文之后，樓霞并沒有真正意義地離開葉詩文，相反，她對于葉詩文的關心更加細致入微了。每當有葉詩文的比賽，樓霞都會關注，而葉詩文取得了成績，也會第一時間告訴樓霞；有時葉詩文有心事了，也會給樓霞打個電話，聊聊天，而她則會開導開導葉詩文，為她提供“心理按摩”。

虧欠妻子

徐國義和夫人樓霞在1997年走到了一起，距今已經(jīng)16年有余，但是夫妻二人卻沒有舉行過正式的婚禮，以至于在2012年徐國義參加過朋友的婚禮后在微博上這樣說：“感慨萬千是因為至今還欠老婆一個婚禮，當初我們只是去民政局登了個記。慚愧?。　蔽⒉┌l(fā)出后，很多網(wǎng)友紛紛表示“求補辦”，而他的弟子們更是建言獻策。

時至今日，當再問到徐國義這個問題時，他依舊慚愧地表示婚禮還是沒有辦。當初，徐國義和樓霞兩人只是領了結婚證，婚紗照沒拍，婚禮喜酒沒辦，蜜月更是沒有去度，隨后便各自一頭扎進泳池培養(yǎng)運動員。好在樓霞也是運動員出身，之后也從事著教練工作，所以她是理解丈夫的，而且兩人心中都有相同的理想和目標。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徐國義希望在以后真的有空余的時間去考慮這件事情，好好給愛人樓霞一個滿意的婚禮。

不僅僅是婚禮。去年奧運會前兩月，當時正是備戰(zhàn)的沖刺階段，樓霞因為身體不好來北京做檢查，結果是要求做手術。然而為了帶隊員訓練，本應同樓霞一起回杭州做手術的徐國義，卻毅然決然地留在了北京，陪著弟子們進行最后的沖刺。而樓霞，他則交給了老家的親人朋友代為照顧。徐國義說這件事情他考慮了很久，如果從人性的角度，他真的必須要回去，但是為了國家的榮譽、為了這些隊員，他又不能回去。一年以后的今天，當徐國義再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想對樓霞說：“如果沒有你的支持，我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績。”

曾經(jīng)幾次遇見徐國義，和他閑聊時提出想對他進行一次采訪，他總是淡淡一笑說：“其實我真的沒有那么多故事，不值得采訪的。”不過，這絕不是他耍大牌，你要是熟悉他，你就會明白，這恰恰是他真實低調(diào)的一面。和徐國義接觸久了，你也會發(fā)現(xiàn)，他平時的談話，大都離不開游泳、離不開他的隊員，關于自己，很少提及。

奧運會后，葉詩文成為了媒體追逐的對象，而培養(yǎng)她的徐國義也不例外，然而這位傳奇教練幾乎沒有多少報道見諸報端，網(wǎng)絡上關于他的資料也極少。如果給他貼個標簽的話，“低調(diào)”無疑是最為貼切的，他似乎是葉詩文身邊的“隱形教練”。

>>在奧運會之前，您給葉詩文定下了什么目標？

定的是奧運會上沖金牌，因為2011年世錦賽上，她已經(jīng)是世界冠軍了，那么2012年就必須要有新的目標。當時在200米和400米混合泳上給她定了目標，200米混合泳是沖擊金牌，而400米混合泳是進前三名。葉詩文在200米混合泳上可能更會游一些，而400米混合泳對于她來說難度大一些，但是實際比賽時，之所以400米混合泳比200米混合泳游得好，主要還是平時在400米上面，我們下的功夫多一些。當時在訓練時，我的一個想法就是，如果400米混合泳游好了，那么200米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先難后易，還是有一定優(yōu)勢的。

在比賽時，我沒有給她定下要游進多少時間，因為400米混合泳只有預賽和決賽兩場，只有在預賽全力拼，才能進決賽，否則就沒有任何可能了。而200米混合泳給她下的目標就是要保持每場小組第一，而之所以這樣定，完全是取決于她的實力。

>>2011年世錦賽200混以2分08秒90奪冠，2012年奧運會則以2分07秒57奪冠，這近一秒的提高，怎么做到的？

這個最重要的就是加強訓練，尤其是在技術上。說實話，長成績，在葉詩文的這個年齡段是很正常的，再一個，畢竟她從事專業(yè)運動的時間還不是很長，包括技術動作等方面還沒有完全定型，甚至一些動作還是很粗的，所以改起來，也比老運動員要容易很多，把粗的動作摳精細了，那么成績很自然地就可以出來。

比如要想讓葉詩文再提高速度，那么第一就是要改變“每劃時效”的問題，怎么可以游得更省力、更快，更有時效，作為教練，你只能往這方面去想，去努力，因為沒有別的捷徑可以走，要踏踏實實的。然后你要把這種思路傳達給她。當然在實際中，絕不會像說說這么容易，難度真的很大，要不停地去給她灌輸，在每一堂課上，每一個50米都要不停地給她數(shù)動作，然后告訴她，做了幾個動作，游出了什么樣的成績，讓她有個比較，怎么游是最快最合理的。比如像游50米蝶泳，劃20次水和21次那成績絕對不一樣。

>>在平時訓練時，定下的目標，葉詩文是否能夠完成？

肯定有完不成的，但是，這個問題要從兩方面看，是主觀原因還是客觀原因，假如因為傷病或者因為這段時間確實訓練太累了，那么這是可以原諒的。但要是因為主觀上想偷懶放松，那就絕對不行。葉詩文在平時的訓練時也會出現(xiàn)這種主觀上的懈怠情緒，開始的時候會給她講道理，要是總出現(xiàn)這種問題，那么就一定會嚴厲批評，因為這是教練的職責所在。但是批評也不是隨便就批評，首先要了解為什么會懈怠，甚至可以測乳酸，這是很科學的方法，到底有沒有認真訓練，一看乳酸的值就能知道。

在平時的訓練上，有時候葉詩文一周會出現(xiàn)一兩次，或者整周都不在狀態(tài)的情況，特別是在做有氧練習時，她不是特別能頂下，那么這時就要告訴她，越是不行的，頂不下來的那就越說明這是她差的地方，如果頂下來的，那就是提高了。

>>倫敦奧運會上，從400混奪冠到200混奪冠，五天之內(nèi)，兩次奪冠，一破世界紀錄，您是如何幫葉詩文保持巔峰狀態(tài)的？

通常對于運動員來說，除非有太大的心理壓力、緊張過度有可能會造成狀態(tài)丟失，否則的話這種競技狀態(tài)在比賽時一般不會很快消失，可以保持一段時間。葉詩文先比400混，再比200混，難度大的都比完了，那么難度小的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再有400混的奪冠也是對后面比賽的一種心理暗示，有潛移默化的作用。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本身的實力已經(jīng)到達了這樣的水平。

>>關于奧運會后的質疑，您怎么看？

很正常，你游得快，很自然就會有不同的聲音出現(xiàn)。其實不只是國外，國內(nèi)也是有不同的聲音，不管你是葉詩文還是誰，一下提高了這么大的成績，都會有不同的聲音，但是你自己是清白的，清者自清，大可不必在意別人怎么說，做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人只能控制好自己，控制不了外界，菲爾普斯游得快，他一下拿8枚金牌，簡直像神一樣，長久以來不同的聲音、對于他的質疑也從來沒有間斷過。但是一個心理素質過硬的運動員是不會被質疑所困擾的。

在奧運會期間，葉詩文經(jīng)歷過的檢查已經(jīng)多得數(shù)不清了，有的時候一天就要接受兩三次；血檢、尿檢，早晨、中午、晚上都要檢。我們沒有具體統(tǒng)計過奧運期間到底經(jīng)歷過多少次檢查，但是在我印象中，幾十次肯定是有的。

葉詩文在奧運期間，沒有和我談太多關于質疑的問題，但是我擔心她受影響，所以也對她說不用去想這些，也不需要去解釋；因為即使你解釋，該質疑的一樣會質疑。國際上有反興奮劑組織，有FINA，關于檢測也不是只在奧運會當時才查，在奧運之前就要做“生物護照”的（“生物護照”，其實是運動員的一個電子生物信息記錄，里面收集了每位運動員的血液樣本和尿樣，以此設置一個醫(yī)學資料庫，將血液資料與類固醇資料相結合，與比賽后采集的運動員的血樣和尿樣相比較。通過進行長期不定期檢測，收集數(shù)據(jù)建立數(shù)據(jù)庫，從縱向水平上分析、對比，通過生物指標的變化判斷運動員是否違禁），這個數(shù)據(jù)是根本不可能有變動的，而且在賽前、賽后都會這樣去檢查。所以如果去考慮關于質疑的問題，根本沒有意義。

快問快答

您最大的優(yōu)點？比較謙虛。

您認為自己屬于什么樣的性格？比較堅強，遇見熟人屬于外向型，遇見生人還是偏內(nèi)向一些。

最恐懼或者忌諱的事情是什么？沒有。

最開心的事是什么？能休息休息。

最難過的事是什么？應該還是工作沒做好的時候吧。

最后悔的事情？沒有，無怨無悔。

平時喜歡吃什么？吃肉。

您最喜歡什么動物？小狗。

您最希望去哪里旅行？西藏。

最喜歡的書電影？我喜歡看一些有哲理的書，電影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看了。

最向往什么樣的生活？無憂無慮的生活。

自己最不擅長的事情是什么？不擅長電腦，我的電腦水平不高。

您有什么愛好？我喜歡喝茶。

您的業(yè)余時間會干什么？見見朋友，和朋友聊聊天。

最看重朋友的什么特點？還是人的本質。

最不喜歡的行為是？欺騙。

對您影響最大的人是誰？我的妻子樓霞。

您認為人生最大的快樂是什么？和家人在一起。

對您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一次比賽？倫敦奧運會。

古往今來的游泳選手中，您最欣賞的是誰？羅切特，他的天賦或許沒有菲爾普斯高，但是他訓練夠刻苦。

游泳運動員最重要的素質是什么？刻苦。

討厭過游泳嗎？應該沒有。

游泳給您帶來的最大收獲是什么？實現(xiàn)自我價值。

>>葉詩文在采訪時曾經(jīng)說自己會失眠，這個您怎么看？

葉詩文對自己的訓練要求很高，所以有時會糾結于訓練的完成情況。但是事物都有兩面性，如果從積極的方面去看，失眠恰恰證明了她想要奧運會的成績。其實失眠不止葉詩文會碰到，很多運動員都會有這種問題，但是不能因為失眠了就不努力訓練，沒失眠就認真訓練。假如在大賽前一天失眠了，第二天你還是要去比賽，去拼搏。所以我也會去給她疏導，不要把一些小問題放大，不要太過于糾結一些問題。只要失眠不是病理性的，那么問題就不會太大，畢竟這也是運動員在運動生涯中必須要面對的問題，必須要經(jīng)歷的過程。作為運動員也好，教練員也好，必須要有一顆強大的內(nèi)心，要把信念牢記在心，不能遇到一點問題、一點困難，就覺得不得了了，那樣不行。

作為教練，我也會考慮很多問題，訓練的計劃、隊員的狀態(tài)，隊員的身體情況等等，一天中很長的時間都在做這些，可能到夜里兩三點也睡不著，那么就起來看看電視，困了自然就睡了；假如睡不著，那么第二天也一樣要訓練。這都是很正常、很平常的事，是很自然的生理反應。

>>葉詩文僅用了2年的時間，就成為橫掃亞運會、短池世錦賽、長池世錦賽、奧運會四大頂級賽事的全滿貫游泳運動員，您會不會覺得她太順了？

對，太順了，最起碼在我所經(jīng)歷的運動員中，沒有像她這樣順的，我想在國內(nèi)，可能也沒有像她這樣順的，這么小的年紀，該拿到的成績，都拿到了。平心靜氣地說，我是有些擔心的，比如說，我會擔心她出現(xiàn)目標上的迷茫，在訓練中、在平時生活中，擔心她會覺得，我只要還像原來一樣，就能夠衛(wèi)冕等等。其實，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你只有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成功，衛(wèi)冕這件事，你不能去“保”，而是要“沖”，要不斷地超越自己。

而對于比賽的贏與輸，我想這都是存在的，不過我認為輸有時未必是件壞事，有的時候輸是為了再次去贏。輸其實不可怕，在輸?shù)糁?，仔細分析問題，找出失敗的原因，那么下次就會再贏回來。但是在關鍵的比賽，不能輸。

>>葉詩文在思想上，您是如何教導她的？

我認為只有優(yōu)秀的運動員，沒有特殊的運動員。在平時的訓練上，我會告訴她，你就是一名平凡的運動員，就是組里的一份子，你只有努力再努力，才有可能實現(xiàn)更大的價值，走得更遠。同時要懷有一顆平常心，不能想著，我已經(jīng)是奧運會冠軍，可以歇一歇了，我要有多么好的待遇，這都是不行的。該有的待遇一定不會少，一定會為你去爭取，但是在訓練和生活上，一定要銘記于心，你就是一名普通的運動員，電腦該上交就上交，訓練、生活都要按照計劃來執(zhí)行，不允許有特殊化的地方。在我看來，葉詩文做的還是非常不錯的。

奧運會后，有更多的人開始關注葉詩文，她外出，擔心被別人認出來，于是想戴個帽子、墨鏡什么的，我就告訴她，什么都不要戴，你就是一名運動員，不是明星，你要是把自己想作是明星，那你的壓力得有多大？所以被認出來就認出來了，能怎么樣，無非也就是照個像、簽個名，那就照個像、簽個名嘛，很正常。人就是這樣，你想得越多，你的壓力也就越大，背負的包袱也就越大，把自己架得很高你就會很累的，所以要坦然地面對一切事情。

再有，對于教練來說，最怕出現(xiàn)的問題就是運動員取得成績后，過分地去寵運動員，這樣時間長了，運動員肯定會迷失方向。一個運動員一旦被寵，那么他的運動生涯基本就結束了。

>>您認為運動員成功的因素包括什么？

最主要的還是要有恒心，這個是首要因素，而身體素質等方面則是后話。一名成功的運動員離不開充足的信心、持久的恒心和明確的目標，同時要有不放棄的精神。而身體條件，不是決定一個運動員成功與否的絕對條件，很多運動員練出來了，取得成績了，人們可能會說他的身體條件好，但是沒練出來的人中，身體條件好的大有人在。

一名運動員要有自己的目標，有自己的追求，知道自己想要實現(xiàn)什么。一名優(yōu)秀的運動員不僅有理想，還要有行動，想與做要相輔相成。堅持理想，并為之付出行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要為之付出長久的努力的，可能要堅持很多年，每天都要非常用心地去訓練，你才有可能成功。

>>現(xiàn)在各種數(shù)碼產(chǎn)品充斥著大家的生活，您是如何要求隊員的？

在大賽之前，我一般每天的中午和晚上訓練完之后允許大家使用電腦，晚上該睡覺了，會讓大家把電腦收上來，主要是防止他們晚上熬夜玩兒電腦，不睡覺。我相對管理還算寬松的，如果不是大賽之前，我不要求晚上收電腦，全憑大家的自覺，不過也和大家都有講，該休息就要好好休息。如果發(fā)現(xiàn)在休息時上網(wǎng)、玩電腦，那么一定會嚴肅批評。

手機其實我是想收的，但是肯定是不會收的，因為手機現(xiàn)在都成為生活必需品了，收上來會產(chǎn)生很多問題，比如有時需要找隊員本人，如果手機在我這里，我打電話找不到隊員，那就很麻煩了；再有大家為了起床，會用手機定個鬧鈴等等，這都是很現(xiàn)實的問題。

其實現(xiàn)在隨著科技的發(fā)展，影響運動員的外界因素越來越多，我認為不必苦惱，其實你苦惱也沒有辦法，社會就是這樣，你只能要求你的隊員做得更好，盡量不要受到這些方面的影響。我們常說疏堵結合，但是我認為疏有時強于堵，一些男運動員比較喜歡玩游戲，今天玩兒的什么、明天玩兒的什么，這就是他的一個生活的環(huán)境，你要是讓他完全脫離這個環(huán)境，他自己就會覺得不是他這個年齡的人了。所以我覺得什么東西都要適可而止，可以玩游戲，但是絕對不可以癡迷。

>>談談您對教練員和運動員這兩個身份的看法？

我1993年退役，1994年正式成為一名教練，2005年到國家隊，執(zhí)教至今已近20年。之前作為運動員的時候主項是短距離項目，其中混合泳取得過全國前三名的成績。在我看來，運動員和教練員最大的不同在于所做的事情不同。運動員只要管好自己、確定目標，認真訓練就可以了；而教練要操的心則有很多很多，我的組里有十幾名隊員，每個人的條件不同、思想不同、心理狀態(tài)不同、項目不同，因此在訓練上、生活上同樣也是不同的，作為教練都要考慮周全，要盡量做到最好，確實是很累。不過也是樂在其中，痛并快樂著吧。每當你看到自己的隊員，哪怕只有一點點的進步，你都會覺得很開心，所有付出的苦也好、累也好都是值得的。

>>作為教練您最大的壓力是什么，有壓力您會怎么辦？

壓力天天都在，除非不當教練，只要當教練，那么一定會有壓力。我主要的壓力還是來自于工作，比如每天的工作有沒有做好，有沒有做到位等等。不過我不會為擔心成績而產(chǎn)生壓力，成績的事情我想還是順其自然，只要我做好了，做到了那么我想成績自然會有。因為成績從某種角度來說，不是強求來的。

我也沒有特別的減壓方法，無非就是看看電視、喝喝茶，找朋友一起聊聊天。壓力其實沒有什么大不了的，關鍵在于你怎么對待，在于你有沒有一顆強大的內(nèi)心。有的時候，一名運動員的成功，往往與自己的教練有沒有一顆強大的內(nèi)心有關，內(nèi)心強大的教練，才能帶出內(nèi)心強大的隊員。教練是否夠水準，是否有一個奪冠的心，這些都會影響運動員的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