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伊蓮·佩姬長得矮小瘦弱,平胸卷發(fā),性格羞怯,卻酷愛打網(wǎng)球,夢想成為閃耀的網(wǎng)壇明星。她苦練了五年球技,卻常敗在初學(xué)者拍下,老師無奈地勸說道:“伊蓮,你矮得連球場的另一邊都看不到,根本不適合打網(wǎng)球,還是放棄吧!”
受到沉重的打擊,伊蓮關(guān)緊房門放聲大哭。隔壁傳來歌聲,酷愛音樂的父親又在跟著收音機演唱,先是搖滾再是爵士,似永遠唱不完。伊蓮實在忍不住,沖出去想要責(zé)怪父親,卻被他搶先拉到沙發(fā)上:“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為何非要在球場上奔跑,而不愿像夜鶯一樣盡情歌唱呢?”父親說完便領(lǐng)著她跳起了舞,漸漸地,伊蓮沉浸在了美妙的音樂中,忘卻了失意憂傷。
從那之后,每每伊蓮感到無聊,父親便邀她聽歌學(xué)唱,還替她報名參加了音樂學(xué)習(xí)班。老師安西爾看出了伊蓮的音樂天賦,總安排她在班里領(lǐng)唱。畢業(yè)典禮上,伊蓮出演了舞臺劇《少年莫扎特》,贏得了交口夸贊,她也因此愛上了演唱表演。
12歲,伊蓮進入專業(yè)表演學(xué)校學(xué)習(xí)。上午學(xué)舞蹈下午唱戲劇,每周還要練習(xí)一次聲樂,她所有的時間都被學(xué)習(xí)占滿。伊蓮的聲音日臻華美流麗,情感表達愈加細膩蒼勁,可是一天天過去了,她的身材卻始終沒有多大變化。成年后,伊蓮的身高也僅有151厘米,外貌似乎成了她通往星光大道無法逾越的障礙。
伊蓮四處找工作遭拒,不得已做了兒童服裝模特,偶爾在兒童音樂劇中做替身。得知《霧都孤兒》即將開拍,她毛遂自薦,得到了飾演中國小頑童的機會??吹狡渌唆骠嫫鹞?,伊蓮不甘心地哀求導(dǎo)演再給她安排一個舞蹈角色。導(dǎo)演勉強答應(yīng)了:“或許你可以演個女傭?!币辽彋g喜地跳起來,沖上前去抱住拖把哭了。
其他女演員都在瀟灑地跳踢踏舞,而伊蓮則拎著那把高過頭頂?shù)耐习?,在原地緩慢地打轉(zhuǎn)轉(zhuǎn),盡管這樣,她還是興奮不已。電影一上映,伊蓮便迫不及待地跑去觀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被剪得只剩下一只手和一只腳,她失落到了極點。
伊蓮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適合表演,她想放棄了。父親看出了她的心事,關(guān)愛地說:“我聽說本尼維斯峰355天都被濃霧籠罩,積雪長達半年多,可即便如此,還有許多無名小花生長在那里,一到天氣放晴霧氣散開,它們便展露出美麗的笑容和姿態(tài)?!币辽忋读算?,迷惑地說:“你的意思是說,雖然同是花,可高峰上的花卻注定要經(jīng)受嚴寒?”父親搖了搖頭:“只要群花有了盛開的渴望,冰雪霧霾或許能遮掩一時,但它們終將美麗綻放。其實你也一樣,不論當下情況多么糟糕,堅持下去,總會迎來晴天?!?/p>
伊蓮把這些話牢記在心,她不再為個子矮小而自卑,不再抱怨命運不公,而是珍惜每次表演的機會,在業(yè)余時間里更加刻苦練習(xí)。十年過去了,她仍毫無名氣,只穿得起磨破了的靴子,買不起體面的裙子。
1978年,歌劇《艾薇塔》公開招募女主角,伊蓮抱著嘗試的想法報了名。憑借渾厚大器的嗓音,入木三分的表演,更重要的是因為貝隆夫人的身材同樣嬌小,終于讓伊蓮如愿以償,從3000多名競爭者中脫穎而出。在劇中,伊蓮似乎化身為偉大的貝隆夫人,深情演繹了蕩氣回腸的訣別之歌《阿根廷,別為我哭泣》,感動了全世界。此后,她又在音樂劇《貓》、《象棋》中出演女主角,演唱了許多經(jīng)典歌曲,廣為傳唱。伊蓮再也不是那個慘遭冷落的小丑了,她一躍成為全球身價最高的音樂劇演員,被譽為偉大的音樂劇天后。
2012年冬天,伊蓮第三次到北京演出。年逾六旬的她仍習(xí)慣穿著細跟高跟鞋,用黑緊身衣裹住身體,擺出小貓般優(yōu)雅的坐姿,展示那副獨特的歌喉。她時刻保持登臺的狀態(tài),在舞臺上大放異彩,贏得了萬千喝彩。
人們驚嘆于她的表演,更感動于她的經(jīng)歷,面對仰慕者,伊蓮意味深長地說:“凡事都要全力以赴,要有勇氣為你所愛的事業(yè)獻身。”這絕非一句口號,因為在她心底,始終裝著父親的諄諄告誡:“只要綻放的渴望不減,沒什么能阻止群花盛開,哪怕它們只是一朵朵小花,也終將鋪就成人生的華美!”
魯長義摘自《山東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