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悅陽
陳佩秋與樂震文是兩代人,作為上海書畫院的現(xiàn)任院長與執(zhí)行院長,傳承海派繪畫的使命,使得兩代藝術家走到了一起。在大師凋零的今天,碩果僅存的陳佩秋堪稱上海畫派獨一無二的領軍人物與泰斗級大師。而已過天命之年的樂震文,從小從宋元繪畫傳統(tǒng)中汲取養(yǎng)分,又到鄰國日本走了一遭,賣過畫,教過書,當過系主任,再到今天的執(zhí)行院長,一路走來,視野與胸襟,自然不同。
“海上風”是上海書畫院這幾年來著力打造的品牌項目。在開幕式上,兩位院長幾乎在每一幅作品前細細觀賞,不時加以點評。而筆者借此機會,就海派繪畫的前世今生,聽兩位院長娓娓道來。
獨家藝談:陳老,看了展覽后,您對上海書畫院呈現(xiàn)的整體藝術實力,有著怎樣的評價?
陳佩秋:我記得1959年國慶十周年之際,我們到北京去開了個山水花鳥展覽會,北京對我們的評價很高,稱我們上海的畫是半壁江山?!拔母铩边^后,就不再那么受到重視。加上受西方文化的沖擊很厲害。本來我們的中國畫每個時代都不同,近代更是出了一批優(yōu)秀的畫家,可到了上世紀90年代,我們對中國文化沒有信心了。我一直堅持走在傳統(tǒng)的基礎上創(chuàng)新的道路,但是少數(shù)幾個人根本不起作用,很替中國畫的未來擔憂。今天看了這個展覽會,很欣慰,我們還是半壁江山。我覺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不會被抹殺掉,還是會繼承下來的,我們的實力還是存在的,看來我們的氣數(shù)未盡。
獨家藝談:看了這批青年人的作品,您有何感觸?
陳佩秋:中國畫講應物象形,就是素描,還有傳移模寫,傳統(tǒng)經(jīng)典的東西要知道。中國畫最厲害的一條就是用筆,中國畫和西方畫不同的就是這支筆,最講究線條,線條的抑揚頓挫,都要根據(jù)對象來的。最后完成的才是藝術品,不是涂抹兩筆就是藝術品。
學生在學校里跟老師學畫,老師擅長畫這幾種東西,可是大自然里的東西那么多,如果他沒有畫過的東西就不能畫,那種老師帶徒弟的基本理論就不對。我為什么講究宋元?因為宋元畫的基本功非常好,后來的基本功就差了,宋畫卻很全面。改革開放帶來了很多好處,其中一項就是讓年輕人的眼界寬闊了,不僅看到外國的好東西,宋元精品也出了很多好的印刷品,這些都是對年輕人大有幫助的。
獨家藝談:上海書畫院的畫師跟其他書畫院的畫師有相同,也有不同的地方,并且特色和距離逐漸在拉開,藝術風格也越來越鮮明。對此樂院長有何構想?
樂震文:我們書畫院現(xiàn)在的畫師分四個部分。繪畫、書法、篆刻,還有一部分是外地畫院的院長級畫家。
繪畫這一塊,除了山水花鳥人物這一傳統(tǒng)的分類以外,因為現(xiàn)在年輕人很大程度不受這個限制,所以年輕的這一塊就統(tǒng)籌全局,不細分傳統(tǒng)的分類方法。但是我很注意,就是在推廣年輕人的時候,很怕商業(yè)過多地介入,我一直跟他們說,你不要看著這些有成就的書畫家賺錢眼紅,你千萬不要這樣去看,你們最重要的是把畫畫好,畫成一種自己獨特的東西,然后慢慢成熟慢慢培養(yǎng),到一定時候走向市場就很有后勁了。所以我對年輕這一部分畫家我是既推又拉。推就是讓他們作品讓社會知道,讓市場知道,拉就是怕他們在商業(yè)方面走得太遠,所以我盡量把這個口子收得很緊很緊。
除此之外,我現(xiàn)在還想建立一個學術研究理論研究的團隊,我們目前缺少這樣一個團隊。我一直認為作品不能以派別取決,而應該以好壞優(yōu)劣來認作品,那么我想建立這樣的一個理論團隊,不要老是說好,該說不好的地方說出來,其實這樣對作者的幫助要大得多。
獨家藝談:在今后的發(fā)展中,書畫院的定位將是怎樣的?
陳佩秋:書畫院要跟國際,或者跟其他的專業(yè)學術團隊能夠比肩的話,那么本身的自我提升、制度的自我建設是非常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