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炳成
再婚20年后,老林和老芳分手了。
其實,最初兒女就不同意他們結(jié)婚?,F(xiàn)在老林的兒子定居上海,老芳的女兒落戶天津,不久又都有了孩子。兒女都來電話讓他們過去幫著照看。
兒女是父母的心頭肉,哪一個都得幫。那一天,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兩人離開了老家,一個去了南方,一個去了北方。
分手時,老林和老芳約定,長途話費貴,掛念了就在晚上10點鐘打一個電話,響兩聲表示平安,響三聲表示要對方來見一面。
想不到,這一別就是10年。
每天晚上10點,老林和老芳房間里的電話都會準(zhǔn)時響兩聲。有一次,老林的兒子打電話給老芳的女兒:“我爸最近一直臥床不起,每到晚上10點,他都讓我?guī)退磧陕曤娫?,向你媽報聲平安。爸的時間不多了,讓你媽來見他一面吧。”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還是算了吧?!?/p>
老林的兒子不高興了:“你媽身體不是好好的嗎?為什么就不能讓她來見我爸一面呢?”
老芳的女兒還是堅持:“不,太遠(yuǎn)了,還是算了吧。”
幾天后,老芳的女兒打電話問:“你爸現(xiàn)在身體好些了嗎?”
老林的兒子哽咽著說:“他昨天去世了,臨走前還念叨著你媽的名字……”
電話那頭,老芳的女兒過了許久才說:“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了。其實,3年前我媽就去世了。臨終前,她一再叮囑,不讓我告訴你們,還說每天晚上的電話鈴一定要響,這樣你爸才安心?!?/p>
兩人隔著電話線,一齊哽咽了。
(頤和原著摘自《百家故事》2013年9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