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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清瘦更無詩

        2013-05-14 10:13:27卞小安
        花火A 2013年5期
        關(guān)鍵詞:秘籍

        卞小安

        美編約圖:情俠稿,男主是個瞎子,女主是個青樓彈琴的樂伎,兩個人都是殺手身份。情景可以參考開頭,兩個人在女主房間會面的那里。

        作者有話說:從去年開始寫紙媒開始,這是在《花火》上的第三篇稿子。最初寫東西,是因?yàn)橐粋€名為雷池果的網(wǎng)絡(luò)作家,讓我也想成為寫出這樣作品的人。于是一寫就是七年(豌豆蒙:你是有多大歲數(shù)了親!小安:噓!其實(shí)我從三歲就開始寫稿子!),手稿堆了厚厚幾摞,自寫自賞,卻從未放棄。許久前寫過一句“殘壁梁塵,空墀窗土,別后應(yīng)難復(fù)”,與我現(xiàn)在的心情大致相似,從前篇章,無論有沒有在你們記憶里留下痕跡,我只想從現(xiàn)在,這篇文開始,讓你們記得。

        不過是一段跌宕起伏的江湖歲月里,最渴望的安穩(wěn)。他們十三個人,卻都求而不得。

        【猶似故人歸】

        寒食剛過,春雨如酥。

        段十一周身盡濕,喘著粗氣靠在陋巷墻壁上,陰影極好地遮住了他的位置,他側(cè)耳聽見有腳步聲匆匆過去,兵刃殺伐之氣一閃而過,終于松了口氣。

        他走出來,輕車熟路潛入這江南第一青樓玉堂春,溜進(jìn)了一間閨房。才一進(jìn)來,便聽到一個女聲冷冷響起來:“段十一,你給我滾出去?!?/p>

        這女子衣著明麗,容顏如畫,只是透著一股冷勁兒,指著門口毫不留情。

        段十一滯了滯,當(dāng)真捂著傷口朝門口走了一步,血順著指縫躺下來,冷無詩眼皮一跳,在他開門前拉住他,一言不發(fā)把他按在椅子上,給他清理傷口。

        三年了,每隔一段時間他就要受一次傷。三年前她剛見到他的時候,他重傷在她房里,大概是慌不擇路躲進(jìn)來的,還拿著劍威脅她,讓她支開追來的人。之后他體力透支,疼得暈過去。她神差鬼使地救了他,把他藏在房里。

        某日她拿著吃的回房給他,卻碰見他在榻上擦拭一把月光一樣的長劍。

        劍寒如水,殺氣分明凜冽。聽見她進(jìn)來,他默然良久,才說了一句:“我是十三商聲閣的人。”十三商聲閣,江湖第一殺手組織,中有十三人,無一不武功上乘,殺人如麻。

        冷無詩很久沒有說話。段十一偏頭,目光并未隨著動作流轉(zhuǎn),難得淡笑一下:“你怕了?”

        “怕?”冷哼一聲,她強(qiáng)壓恐慌,“怕你一個瞎子不成?”

        他擦劍的手微微一頓。她知道他動了殺意,可連自己也奇怪的是,她竟毫不畏懼將手撫上他眉眼,冷嘲道:“呵,我不怕你,我是替你怕。”

        他默然良久,才嗤笑一聲,她聽不出那笑里的意味,看著他的傷口,竟有些心疼。

        之后,她開始后悔最初為什么要救他。

        他總是要奉命暗殺,時有被發(fā)現(xiàn),受傷后就來這里暫避。冷無詩是江南第一樂伎,她的香閨自然也是極好的藏身之地。

        “這次又是為什么?”她忍了半晌才問出口,心里泛起一陣酸澀,他什么時候能不這么狼狽的見她?

        “昨夜,我殺了樓京?!彼闪丝跉獍?,淡淡一笑,“閣主答應(yīng)我,只要我殺了樓京,就可以脫離組織,做回平凡人。”

        她看著他臉上難得的釋然和暖意,眼睫垂下,微微一抖:“退隱江湖?”

        段十一沒有答,忽然問了一句:“三年前,你為什么要救我?”

        為他攏上衣襟的手頓在他肩頭,她淡淡笑了一下:“為什么呢?”偏頭,眼光里有他看不見的冷,“或許是覺得,那時候你和我一樣狼狽。像一只……落水狗?!?/p>

        他被話刺得臉色一冰,出手扣住她的腕:“你……”

        “無詩小姐,樓公子來了!”

        她輕輕掙開他,低低道:“藏到內(nèi)間去。我有客人到了?!?/p>

        她身處煙花之地,自然是要三教九流應(yīng)對自如,段十一臉色變了變,起身一言不發(fā)走進(jìn)去,藏身屏風(fēng)之后,屏住氣息。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聽到那樓公子聲音的一剎那,段十一險些亂了氣息。

        “無詩,今日給我奏什么曲子?”

        那聲音,分明不久前還高聲叱著讓他束手就擒,那人的劍,分明剛剛才割破他肩臂害他血流不止。

        聲音的主人,是宗門少宗主,樓京的侄兒,樓聿。

        【背燈就花陰】

        段十一自知不能多留,以樓聿的內(nèi)力,不久就會知道里面藏著人。他悄無聲息地移動腳步,然而畢竟目不能視,躍出樓臺之際,風(fēng)聲掀動了簾幔。

        足尖剛剛落地,段十一便閃身而去,身后的樓聿已經(jīng)聞聲追出來。他看不見,卻耳力驚人,街市喧嚷在他眼底不過是萬籟俱寂的黑,直逃到郊外林中,段十一不得不認(rèn)命般停下腳步。

        這人,他甩不掉。

        “段十一,你殺我親叔叔,還想就這樣一走了之?”樓聿咄咄逼人,橫劍而立,“你與冷無詩又是什么關(guān)系?”

        段十一心底微驚,鎮(zhèn)定自若反問:“冷無詩是誰?”樓聿沒有出聲,只是長久打量他,他松了口氣,樓聿既不反駁,便該信了他是湊巧躲在那房里。

        “其實(shí)我也不愿這樣同你糾纏下去?!睒琼苍掍h一轉(zhuǎn),倒讓他微微詫異,“只要你交出從樓京身上偷走的《密殺錄》,宗門便可以考慮從輕處理你?!?/p>

        段十一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動聲色試探:“為了那秘籍,你當(dāng)真肯放我?”

        樓聿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想到這人是個瞎子,冷哼一聲:“一言九鼎?!?/p>

        段十一閉了閉眼,一時頭大如斗。因?yàn)闃琼部谥兴缘拿丶?,他根本沒有見過,更別提拿走了。但只怕現(xiàn)在他說出來,樓聿也未必肯信。更令他頭疼的是,不消多時,宗門的人就會悉數(shù)趕到,那時再逃,難如登天。

        段十一頷首不語,忽然將手探入衣襟:“好,秘籍給你。”

        樓聿眼光一動,盯住他的手,段十一趁他注意力被轉(zhuǎn)移,另一只手拔劍而出,樓聿回過神來,已被那劍氣迫得退了幾步,再想追時,段十一已經(jīng)消失了。

        段十一脫身后,立刻返回玉堂春尋冷無詩。

        冷無詩見他去而復(fù)返,不由得薄怒:“樓聿正要?dú)⒛?,你還敢回來?”

        他卻一把扯住她的手:“你不能再留在玉堂春。和我走。”

        冷無詩又驚又怒,一把打開他的手:“和你走,被一路追殺嗎?”

        “聽我說。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是十三商聲閣的段十一殺了樓京,現(xiàn)在樓京貼身保管的秘籍丟失,宗門追殺我,就是因?yàn)檫@個。”他強(qiáng)耐著性子給她解釋。

        冷無詩素來聰敏,頓時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秘籍被盜之事一出,你在玉堂春的行蹤就會被暴露……那時……”

        那時,玉堂春會淪為江湖人踩破門檻搜查的地方。而冷無詩,首當(dāng)其沖。

        而這所有事,不過一夜之間發(fā)生,令他二人措手不及。

        “信我。跟我來?!闭菩牡睦O摩挲過她柔嫩的手背,冷無詩微微一愕,心底竟是五味雜陳。

        他竟帶她來到渡口。桃葉渡,分袂處,她癡然望著一望無際的江水,隨即被那江上幾艘二層樓船吸引了目光。她忽然明白了段十一所謂的藏身之所是什么地方。

        水上。最危險,卻最不容易被想到。

        段十一引著冷無詩避入樓船:“這艘船是我和阿七親手做的,沒有任務(wù)的時候,就在這里看風(fēng)景,喝酒,從來沒有人知道?!?/p>

        冷無詩才要說話,卻見一個青衣男子緩緩從樓船二層的樓梯上走下來。

        “有人?”段十一按著腰間的劍,側(cè)耳細(xì)聽,忽然松了口氣,“是阿七?”

        阿七不答,立在最后一節(jié)樓梯上,輕輕嘆息。他二人同屬十三商聲閣,在那冷酷血腥的組織中,視彼此為唯一的好友。而詭異的是,十三個人里,大都素未謀面,互不相識。

        阿七一言不發(fā)走過來,忽然單手擁住了段十一,冷無詩見段十一臉色陡然發(fā)白,微微詫異,下一刻,她沖上去猛地上前推開了阿七。

        一柄匕首,插在段十一腹中,已入血肉半寸有余。鮮血順著阿七握著匕首的指縫,滴滴答答流下去。

        段十一忽然問了一句:“夠交差了嗎?!?/p>

        【變卻故人心】

        阿七手一抖,將匕首扔在地上,握住段十一的肩良久無語。

        段十一了然地忍著劇痛,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阿七,你不用愧疚?!?/p>

        冷無詩在旁忽地反應(yīng)過來,阿七至今未脫離組織,一定是接到了殺段十一的命令。而段十一也知道,所以受了一刀,權(quán)作為阿七交差。她眼眶微熱,拿出藥給段十一處理刀口。

        阿七跌坐回樓梯上,捂著臉良久不言,半晌哽著聲吐出一句話:“十一,我做夢都想離開。做夢都想?!?/p>

        段十一臉色慘白,呼吸漸漸亂了,閉上眼睛,語調(diào)沙?。骸白钕认胱叩氖抢洗?,我沒見過他,可是大家都說他因?yàn)橐x開,被仇家尋上來亂刀砍死,不得全尸。一年前阿九要走,離開的第二天就失蹤了,至今不知死活。今年……我要走,就成了偷秘籍的罪人,還被閣主下了死令。”

        一片寂靜里,阿七痛苦難當(dāng),只是埋首不語。

        冷無詩臉色冰冷,突兀地淡淡說了一句:“總有一天會的。會離開的?!?/p>

        阿七微微顫抖,望著段十一,明知他看不見,然而眼光相對的時候,卻恍惚他能見到這一切無奈。

        夜里安頓冷無詩睡下,段十一立在黑暗中,聽見她平靜的呼吸聲,忽然安心:“明日我去玉堂春看一眼。”

        手被扯住。

        “不必看了。只要我不在,玉堂春就沒事。畢竟救你的人藏你的人都是我。”

        見他轉(zhuǎn)身要走,冷無詩心思百轉(zhuǎn),忽然坐了起來,問出許久以來的疑惑:“這三年來,你為什么每逢受傷都來我那里?”

        段十一怔了怔,沒有回答。她房里安全?順路?湊巧?他張了張口,竟啞然。心底緩緩泛上一絲柔情,連自己也沒察覺到,他此刻的動作那樣溫柔。他沾染了無數(shù)鮮血的手,卻將她按回床上,輕柔掖了掖被子,如實(shí)答道:“我不知道?!?/p>

        或許是他想見她??墒沁@個答案,他沒有資格告訴她。

        第二日醒來,段十一發(fā)覺身側(cè)有熟悉的氣息,不由得詫異道:“阿七?”

        阿七沒有動,只是沉默引著他來到甲板上。他們已被幾艘船包圍,周遭船頭上上黑壓壓的弓弩手帶著山雨欲來的氣勢,阿七輕輕湊到在他耳邊,告訴他周遭變化。

        段十一一時竟有些怔忡,心下一澀,無言地退了一步,身側(cè)的阿七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是我,十一。”

        段十一頓了頓,一笑:“我當(dāng)然知道?!彼谝氯裟?dāng)風(fēng)而立,一雙眼毫無焦點(diǎn)掃過周遭一切黑暗,終于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凌波般輕巧動人。

        “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他輕輕問那走過來的人。

        冷無詩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唯獨(dú)沒想到他會這樣心平氣和問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騙他的,咬了咬牙,她鎮(zhèn)定道:“一開始。你根本不知道玉堂春是什么地方,你一開始就不該來的?!?/p>

        段十一搖了搖頭:“你錯了。后來的兩年里,我一直知道。”

        阿七冷冷看著怔住的冷無詩:“玉堂春,宗門情報網(wǎng)的所在,你當(dāng)真以為,他眼盲,就連心也盲了嗎?”

        冷無詩臉色慘白,輕輕上前,卻被阿七攔住。隔著一段距離,她低聲問道:“那你為什么還來?”

        昨夜他說不知道。段十一笑了一下,現(xiàn)在,他連回答都不必要:“你既然聽命于樓聿,今日定是為了秘籍??上У氖?,我當(dāng)真沒有見過什么《密殺錄》??磥砟阋?。”

        冷無詩步步退后,閃身跳到了另一艘船上,那手持弓弩的人輕聲詢問了一句什么,冷無詩卻冷著臉搖了搖頭。

        段十一回身護(hù)住阿七,低聲道:“見機(jī)跳水。”

        阿七手一顫,低眉看了一眼他胸口的刀傷,萬分愧疚。

        冷無詩那頭似有爭執(zhí),阿七猶疑道:“她似乎不想殺我們?!比欢捯魟偮?,弓弩齊放!

        段十一耳力過人,幾乎在同時挾著阿七跳進(jìn)了水里,巨大的水花里霎時泛出鮮紅的血跡。

        船上的冷無詩臉色慘白,揚(yáng)手給了下令的人一個耳光:“誰要你放箭的?”

        “我?!?/p>

        冷無詩后背一僵,緩緩回過頭來,卻見樓聿從船后走過來,回手給了冷無詩一巴掌:“你究竟要錯到什么時候?”

        冷無詩被打得偏過臉去,抿唇不言。

        【道恨錐長透】

        冰涼的江水浸透四肢百骸,段十一勉力扯著阿七沉到水底,耳側(cè)一動,在水中便要拔出劍來,然而下一刻,阿七忽然扳著他轉(zhuǎn)了個身,一支鐵釘分水而入,直直釘入阿七脊背。溫?zé)犷D時從阿七身體里傾瀉而出,緩緩蔓延開來,染紅一隅江水。

        段十一頓時周身如墜寒冰,一面拉著阿七游動,一面忍住渾身的疼痛,體力幾近透支,然而掌下的人,卻越來越沉。

        “阿七?!彼詢?nèi)力傳音入耳,卻只換來一句話,淡淡的,于那水中噙著他永遠(yuǎn)也見不到的笑容。

        “我自由了,十一?!?/p>

        說完,阿七整個人放松下來,不受他控制地沉落進(jìn)更深的水域。

        段十一恍惚地伸手去抓,卻只扯下一塊衣角。

        一聲痛苦長嘯,于江水波紋震蕩里破空而出。悲極無淚,他一躍出水面,拔劍而返。

        他是殺手,自幼學(xué)習(xí)的不是競技比武,而是如何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殺人。

        弓弩手們沒有想到他去而復(fù)返,還未來得及拿起連弩,劍光一閃,已經(jīng)在不可置信的一刻成了亡魂。

        樓聿冷笑而上,段十一身受重傷,體力耗盡,即便討巧殺人,這次也絕不會逃脫了。

        段十一心緒大亂,正是失控,對上樓聿,竟是節(jié)節(jié)敗退,樓聿長劍如水,就要刺入段十一心口,冷無詩在旁,竟在此刻鼓足內(nèi)力發(fā)掌,將樓聿一掌打到了水里。

        冷無詩不敢耽擱,一把攙起還未搞清狀況的段十一,往城中逃去。

        “你怎么還敢救我?!彼湫?,從頭到尾沒有看她一眼。雖然他眼盲,但是從前與她說話的時候,像常人一樣,隨著動作流轉(zhuǎn)眼波,若是第一次見他,全然看不出他眼睛有問題。

        而現(xiàn)在,他不再看她。冷無詩心底疼得發(fā)澀:“別說話,逃命要緊?!?/p>

        她忘不了他挾著阿七跳進(jìn)水里的那一剎那,空洞的眼神朝她的方向望過來,明知那眼底是一片黑暗,可是她竟在剎那間絕望。他只是眼盲,可他有一顆能看透人世的心,而那眼神,就像是此生他再也不會用心看她了一樣。

        躲在郊外林中的破舊祠堂,她終于放下心來,想要看看他的傷口有沒有裂,卻被段十一一抬手推了個趔趄。

        冷無詩試圖心平氣和和這個情緒失控的人對話:“你的傷口不處理會出事的。”

        “滾?!?/p>

        一個不帶語氣的字,終于讓她眼眶發(fā)紅,連氣息都顫抖起來。

        段十一一刻也不想聽見她的聲音,連呼吸聲都不想,再次淡淡地,忍著心底絕望的疼,說了一遍:“滾?!?/p>

        這次冷無詩走了出去。段十一一直聽到那腳步聲消失,才抬手捂住眼睛。

        祠堂里的破窗處,傳來嗚嗚的哽咽聲,他想,汴梁的風(fēng)真冷,把他的眼淚都吹下來了。

        阿七。你自由了,卻把我扔在這里了。

        【難逢開口笑】

        三日后,段十一回到十三商聲閣,向閣主請罪,并立下毒誓,不再妄圖離開組織。

        閣主隔著一道屏風(fēng),差人遞出一個字條來。

        手指撫摸過墨色的痕跡,他辨識出了那兩個字:甚好。

        下一個字條隨即而至,他用手細(xì)細(xì)摸了一遍,指尖頓時僵住。

        “《密殺錄》何在?”

        “我沒有見過那本秘籍?!毙念^又涌上一陣痛楚,他殺樓京,引出這一系列的事情,阿七何其無辜。

        屏風(fēng)內(nèi)的人似乎微愕,隨即輕輕笑了一聲。聽到這笑聲,段十一整個人僵在原地。下一刻,有人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施施然道:“既然你真的沒有偷秘籍,我還留你何用?”

        樓聿白衣若雪,立在段十一身前:“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你逼回來,原來竟是白忙一場。若你早叫我相信你沒有秘籍,我何必還留你的命這么久?”樓聿料定,對著十三商聲閣的閣主,段十一不會說假話,他當(dāng)真沒有拿過秘籍。

        而段十一險些怒極而笑。一剎那間,林林總總悉數(shù)在心底流淌而過。十幾年的腥風(fēng)血雨落幕般只剩一聲嘆息。所有的真相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他苦笑,又如何能想到,不過為了逃出那刀光劍影的江湖,卻跌進(jìn)了更大的陰謀里不得翻身。

        “原來你要我殺樓京,是為了自己掌權(quán)。事后你想殺我滅口,卻發(fā)現(xiàn)了秘籍失蹤,所以才用盡手段逼我回閣,樓聿,這一環(huán)連著一環(huán),可真要你費(fèi)心了?!?/p>

        “過獎過獎,十三商聲閣歷來是宗門少宗掌管的暗棋,只可惜棋子不聽使喚,棄了也罷?!睒琼矚⒁庖褯Q,他怕江湖人知道,是他親自派人殺了自己的叔叔樓京。

        樓聿一招手,周圍的暗衛(wèi)便已拔劍而出。段十一是江湖第一殺手,說是十三商聲閣的第一人亦不為過。幾次圍剿,樓聿都吃了大虧,現(xiàn)在好不容易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他不想再失手第二次。

        “段十一,若你想留全尸,自刎謝罪也可。”樓聿出口狂妄,令段十一眼角一挑,險些哂笑出聲:“滑天下之大稽!”

        一瞬間軟劍自腰間抽出,流水般朝樓聿行去,霎時周圍人動起來,一片刀光劍影。段十一一路退出,揮劍格擋,他輕功絕頂,稍一閃身,便又消失在眾人視線里。然而退到外庭之時,他腳下一空,竟整個人跌進(jìn)了巨大的陷阱里。

        大網(wǎng)當(dāng)頭罩下,樓聿望著陷阱中目光冷然沒有焦點(diǎn)的男子,揚(yáng)手就要將長劍射過去,卻被一個聲音喝停了動作。

        “住手!秘籍在我這里!”

        【人世幾回傷心】

        那聲音極其沙啞,辨不清是誰,全身用黑色披風(fēng)圍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樓聿微微一驚。

        來人手握蕭管,見對方似乎想動手,便抬手吹起蕭來。

        樂聲起的一剎那,所有人都?xì)庋?,樓聿這等內(nèi)功深厚的人,甚至一時不查,氣息大亂,頓時咳了口血出來,怒喝道:“《密殺錄》!”

        以音殺人,所謂宗門密殺之一,只是《密殺錄》,唯歷代宗主才能翻閱,其他人沒有資格修煉。而這竊賊,非但偷了秘籍,居然還自行修煉!樓聿怒極,殺心頓起。權(quán)衡利弊,顧不得被陷阱困住的段十一,下令道:“抓住那個人!”

        段十一一朝得救,自陷阱中騰身而出,循著混亂的追逐聲尾隨過去。

        看不見,于是更能清晰感知那樂聲。他氣血翻涌,不敢再上前一步,卻莫名覺得樂聲熟悉。心底卻不能不驚懼,怪不得樓聿那樣在意《密殺錄》,音殺之術(shù),簡直聞所未聞,手持簫管,居然能退敵幾十人。

        樂聲漸漸散去。他不動聲色躲遠(yuǎn)了,側(cè)耳細(xì)聽。

        人聲微亂,叫苦連天,應(yīng)是沒有討到什么便宜。

        他心底疑惑,抽身想要離去,無奈氣血逆涌,新傷舊傷一起發(fā)作,痛得他全身痙攣起來。一只手忽然扶住幾欲跌倒的他:“走吧?!?/p>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怒意橫生,段十一不顧樓聿的人還沒走遠(yuǎn),就這樣抬肘抵上冷無詩的頸,冷無詩呼吸窒住,竭力想扳開他的鉗制,卻沒能得手。

        “我對自己說過,再見到你,定然殺了你給阿七償命?!倍问皇稚霞恿?,心里卻莫名地疼,猶如重石常年累月的鈍擊,無可治愈。

        默了一會兒,冷無詩忽然用嘶啞的聲音低低一笑:“那你怎么還不動手?”

        他怔了許久,忽地慘淡一笑。

        “是啊。我怎么還不動手?!编貜?fù)了一遍,段十一不知不覺松開了她,“或許其實(shí)……真正的兇手是我自己。是我妄圖逃離一切,惹得他幫我收拾殘局,是我輕信他人,惹得他替我丟了性命。是我?!?/p>

        越到最后,語聲越似嘆息。

        “段十一,我沒有想過殺你們,不論你信不信,那天,我寧愿替他去死?!苯K于說出這句話,冷無詩如釋負(fù)重,長出了一口氣。這句解釋,欠了良久,堆積在心里,已成了巨大的山巒,壓得她不能喘息。

        段十一沉默:“一直以來,我怪的竟是自己。”

        他釋然一般,輕輕扶住她的手:“我是遷怒。我知道?!蹦切r日的相處,幾分真假,他豈會不知。在樓聿手下,多是不得已而為之,那些無奈,他有多少,她定然只會多,不會少。

        何況最后關(guān)頭,她還是為他反叛了。

        春風(fēng)拂過,柳葉冒了新芽,寂靜無人的林中,他與她依偎而行。她靜靜說了一句她很久前說過的話:“總有一天會的,會離開的?!?/p>

        離開這片腥風(fēng)血雨的江湖。

        【心期千劫在】

        他在冷無詩的照料下,開始養(yǎng)傷?,F(xiàn)在樓聿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陡然出現(xiàn)的音殺者吸引去了,自然無暇顧及他們。

        一段難得平靜的時光里,冷無詩覺得像是夢,奢侈而不真實(shí)。

        這個沾滿了罪孽的殺手,現(xiàn)在就躺在她三尺開外的床榻上,靜靜閉眼小憩,而她在替他煎藥,他怕苦,所以她還準(zhǔn)備了一碟蜜餞。

        段十一睜開眼睛,喚了一聲:“無詩?”

        迎面而來的是苦澀的藥味,他屏息,接過藥碗一揚(yáng)手灌了下去,隨即快速挾了兩塊蜜餞吃了。冷無詩嘲諷地笑了一聲。

        段十一抿唇,臉色有些難堪:“人都有弱點(diǎn)。”

        冷無詩一邊收拾碗一邊漫不經(jīng)心問道:“你猜猜你又是不是我的弱點(diǎn)呢?”話一出口,她自己也微微怔住,似乎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并不想聽到任何回答。

        段十一沒有回答,她松了口氣,轉(zhuǎn)而正色道,“我們……離開這里吧?!?/p>

        他僵了一下,抬頭望著她,好似能看見她此刻的忐忑一樣。冷無詩坐到他身側(cè),抬手按在他眉上:“三年來,樓聿根本不知道你在玉堂春,我從未設(shè)局。是那次,樓聿發(fā)現(xiàn)你后,逼問我說出了一切,才會連累阿七……”見他臉色微變,她不再說下去,只淡淡嘆了口氣。

        “你問我三年前為什么要救你?!彼父馆p輕劃到他嘴角,“段十一,因?yàn)槲覍δ阋灰妰A心?!毕氲匠跻娝麜r,那故作狠戾的眉眼,她感慨良多,只想他再也別流血受傷,再也別來去無蹤讓她心心念念牽腸掛肚。

        他怔住,意識到她說的是什么,心底微微震動。

        她語調(diào)里幾乎帶了懇求:“所以,你能不能不再殺人,不再顛沛流離?”

        他所有的決心,伴隨著默認(rèn)般的一點(diǎn)頭,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第二日冷無詩去買藥,叫他收拾好東西,傍晚,在桃葉渡等她。

        醒來時冷無詩已經(jīng)不在,他慢騰騰起身,卻在收好東西,按著扁扁的包袱時,整個人打了個寒戰(zhàn)。

        沒有冷無詩的舞裙。他養(yǎng)傷時,冷無詩曾購置了套舞裙,卻從未穿過,而今日她穿走了,是去做什么?

        配得上舞裙的地方,非玉堂春莫屬?;貞浧疬^往細(xì)節(jié),她讓他等在渡口時的不舍語氣,還有那日音殺者出現(xiàn)時,她隨后便來扶住他的巧合,心念電轉(zhuǎn)間,他心底恍然炸響了一個驚雷。

        玉堂春內(nèi)皆是宗門之人,樓聿初登宗門宗主之位,在此設(shè)宴,沒有人注意到段十一靜靜走進(jìn)來,立在玉柱之后。

        琴聲起,這一剎那,段十一和樓聿皆是一怔。

        臺上的樂聲,極其熟悉。百轉(zhuǎn)千回后,段十一仍舊不確定。然而在下一刻,他忽地氣血翻涌,頓時醍醐灌頂般周身一僵。

        音殺。冷無詩。

        是她。真的是她。所有的懷疑在此一刻皆被證實(shí)。大悲大喜齊齊涌上心頭,還有辨析不清的怒意。原來從頭到尾,她當(dāng)真騙了他。他被追殺的時候,他因那沒見過的秘籍無可奈何逃亡的時候,她淡淡看在眼里,時不時冷笑幾聲,可是,罪魁禍?zhǔn)拙谷皇撬?/p>

        可亦是她,救他于危難,許他終身避世,執(zhí)手相依。

        列坐的平常人毫無影響,樓聿卻已臉色發(fā)青,大喝一聲:“冷無詩你好得很!來人,殺了臺上那個彈琴的!”

        一時間大堂亂作一團(tuán),劍影血跡里,段十一忍住真氣逆轉(zhuǎn)之痛,循著樂聲想要靠近,然而場面太亂,他幾乎無從下手。

        琴聲轉(zhuǎn)烈,殺伐鏗鏘,段十一離那聲源太遠(yuǎn),頂多真氣激蕩,而樂聲太大,他除此之外不能聽清任何東西。

        驀然,直抒胸臆的一奏斷了,周遭已是靜謐無聲。

        段十一還在費(fèi)力找尋,這一霎,一顆心卻陡然沉了下去。

        【一片冷香惟夢】

        段十一手足無措般立在原地,輕輕在寂靜中喚道:“無詩。”

        無人回應(yīng),他眼眶一熱。忽然有窸窣聲響起,他滿懷希望循聲靠近,突然衣角被人輕扯。他了然地蹲身將人抱在懷里,冷無詩悶咳一聲,一口血,隨即噴在他已然被冷汗?jié)裢傅囊路稀?/p>

        音殺至烈時,傷人自傷。她早已存了同歸于盡的心思。

        “帶我去渡口。”她極力壓著喉嚨的血腥氣,抓緊他的衣襟。

        “騙子?!彼职瓷纤拿}搏,一顆心緩緩沉落下去,呼吸驟然哽咽。然而還是抱起她,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桃葉渡的江風(fēng)晚涼。他此刻卻只想老天能給他一刻光明,叫他看看這個女子的模樣。

        “樓聿死了?!彼?。下一句話,卻直叫他從不掉落的淚,直騰騰砸在她臉頰。

        “你要的自由,我給你了。”

        他只想大喊,若你不在了,我要這自由,又和誰來分享?可而今,只剩下哽咽酸痛的一聲“嗯”。千言萬語,在心間無聲翻滾。

        “我欠你太多。你殺樓京后,是我順手牽羊拿了秘籍。卻要你替我背黑鍋。”冷無詩勾起唇角,“可我是真的……想要變得更強(qiáng)。強(qiáng)者,才能在這弱肉強(qiáng)食的世間得到想要的?!?/p>

        他不知其意:“你想要什么?”她是個女子,應(yīng)當(dāng)被好好呵護(hù),而不是這樣罔顧性命。

        “你為什么要離開?”她不答反問。

        頓了頓,段十一握住她指尖,將她指腹順著自己衣襟滑下,肋下三分處,赫然是一個燙出的記號,是十一。那是他畢生不可忘記的,為人操控的屈辱。他不愿一生都淪為殺人的工具。

        冷無詩默然良久,學(xué)著他的動作,引著他的手,撫上自己左肋下三分處。如愿看到他周身一僵。

        隔著夏日單薄衣衫,那拇指下的觸覺,何其熟悉。

        “十三。”他恍惚,念出指腹觸及到的字樣。原來她就是第十三商。

        是啊。十三。冷無詩的淚忽然滾滾而下,抓住他衣襟,幾度抽泣:“我比你,更想要離開。我親眼看著阿九死,他臨死前,他握著我的手告訴我,要自由。而十三商聲閣,永遠(yuǎn)不會給?!?/p>

        不過是一段跌宕起伏的江湖歲月里,最渴望的安穩(wěn)。他們十三個人,卻都求而不得。

        而現(xiàn)在,她親手把她的自由交給他了。

        他用盡渾身的力氣抱緊懷中的人,她那樣瘦,可給他的東西,卻重逾千斤。

        桃葉渡下起了微雨,蒼煙霧靄里,他忽地想到兩句話。

        一片冷香惟有夢,十分清瘦更無詩。

        “無詩,我們起程吧。”他淚流了滿臉,恍惚覺得這不過一場夢,總會醒來的。

        而懷中的她,輕輕望著他,明知他看不見,卻還是噙著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編輯/豌豆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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