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有倆徒弟:一個叫二條,一個叫三條。徒弟倆都愛嘮叨,尤其是三條,每回說話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樣。
這天,王師傅到大眼兒胡同去相親,二條跟三條嚷嚷著非要同去。王師傅拗不過,只得答應了,又怕他倆瞎攪和,于是約法三章:“去可以去,但你們知道師傅這人毛病不少,不愛嗽口,睡覺打呼嚕,起床不疊被子,所以,到了那兒,不管用啥招兒,你倆都得給我裝啞巴,否則,把你們的師娘弄丟了,師傅拿你們是問!”
下來后,二條就琢磨開了:他想憑他一張臭嘴,要想去了師娘家裝啞巴,那還不把人憋死?用啥招兒才可以變啞巴呢?二條想了想,有了,他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扯開嗓子一通亂吼,喉嚨發(fā)痛后,又回來嚼了幾只朝天椒,嘿,見效了,喉管里便像刀割了一樣難受,想多說一句話也不行了。
三條也沒閑著,但他跟二條不一樣,他沒去吼嗓子,卻抽空兒回了一趟家。三條的老爸是一個小廠的廠長,平日里鬼點子多的是,想來他是回家找老爸取經去了。誰知回來后,卻沒見三條有啥動靜,依然嘰嘰喳喳的,反倒比平日里說笑得更歡了。二條不禁暗暗地為他捏了一把汗,他想這家伙啥法兒也沒使,只怕去了師娘家,不定會說出多少不該說的話來哩。
沒想到去到大眼兒胡同,一路上還叫得像個鴉雀子似的三條一下子竟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緊繃著臉,啞了。倒是二條嚅了嚅嘴,想插嘴跟師傅說個笑話兒,無奈喉管里一陣錐心的疼痛,只得罷了。
王師傅相親大獲成功,一高興,出了張大媽的大門,便給倆徒弟買了大把的喜糖,對他倆今天出色的表現(xiàn)給予高度的贊揚。三條見了喜糖,勁兒來了,啪喳啪喳嚼得嘣嘣響,嘴巴立即又像個話匣子似的鬧開了。二條可就慘了,他是想吃喜糖喉管痛,想給師傅道喜開不了口呀!只急得他將一張臉憋成了一只大苦瓜。
王師傅一見二條這樣兒,樂了,忍不住問三條:“三條,我一直納悶哩,平日里你這家伙最是口沒遮攔,不分場合的啥話都給抖出來。今天二條吼了嗓子,吞了辣椒,還想跟我拌兩句,你卻啥招兒也沒支,咋就管住了你的嘴呢?”
三條忽地從懷中掏出一沓人民幣,得意地說:“我去請教我爸了,我爸說,憑他多年在圈子里混的經驗,要想封住一個人的嘴還不簡單?說著他扔給了我這沓錢,說要是你跟師傅去了師娘家,管住了你的嘴,這錢全歸你了。”